丝凉气,渗入腿肤,每到这时他总怀疑人类怎能有这般低冷的体温。
他脸色很差,只想结束了工作,找个人拥抱。
「我是乔可南,大家可以叫我joke。」
很乾净清朗的男声,不算太低,也不算高。
乔可南?joke男?
这名字太喜感了,导致陆洐之抬了抬眉,瞥向青年所在位置,目光一震。
浓眉大眼。
这是陆洐之对乔可南的第一印象。
那黑黝黝的眼,亮澄无比,眉毛微扬,形状是很自然的精神好看。
第二印象是……他笑得真好,嘴唇微翘,几颗白玉似的牙在唇缝间隐约露出,黝黑色的肤很是健康,整个人透著一股暖烘烘的气息,彷佛教人感受到阳光。
陆洐之手脚瞬间就没那麽冷了,微微的热从他脚根底隐约涌上,汇聚在下腹处──
那是一个男人最原始本能的反应,在面对他有兴趣的人物时,野蛮又直接。倘若这是在gay bar里,他定要用尽浑身解数,得了这人,甚至或许等不及开房,随处找了个僻静地方,就要开干。
但,现在不是在gay bar,而是在事务所里。
他平时工作的地方。
所以陆洐之很快按捺下了那股莫名所以的冲动。
他的手脚,又逐渐恢复了冰冷。
当晚他就去了gay bar,这次挑了一个肤色较深,身形结实,五官俊朗的。
这晚他干得很是痛快,转眼就把对乔可南产生的不明冲动,抛诸脑後。
据说gay跟gay之间都会有个雷达,哔哔哔,准得很,陆洐之的开关大约是坏掉了,或者他从没开启打算,最好他察觉不到别人,别人也觉察不到他。
糜烂几晚过後他就把乔可南忘了,本来这世上就不是真缺谁不可,倒是乔可南在事务所里很受欢迎,虽有点儿呆呆傻傻,其实待人接物,很是机敏,会看人脸色,递茶端水,时机态度,恰到好处。
据说是因他高中时失去父母,在亲戚家借住一阵的关系,但青年脸上倒是看不见那种依附人的谄媚,反而像是做得习惯了,而他也不讨厌这麽对人。
略微相似的遭遇,但塑造出来的人格,却是两样的大不同。
陆洐之扯嘴哼笑。
日子就这麽不咸不淡地过,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临,随著季节入夏,陆洐之体内那股骚动也渐渐地沉寂了一些。台湾的夏天很热很闷,但总比冬天又湿又冷,手脚如冰棍般暖不起来的好。
助理办事去了,陆洐之起身,给自己倒茶。外人说他难搞,却从没人讲他摆架子,因为他连茶水都会自己倒──尽管大部分时候实在忙透了,索性不喝,渴一下午,连厕所都免上,导致那阵子他嘴唇皲裂得厉害,挑了好几个牌子,才挑到不那麽油亮,又适合他情况的护唇膏。
他走到茶水间,不意撞见里头的一个人影。
那人像是刚跑外务回来,外套脱了,衬衫袖子拉至手肘,襟口微开,他仰头喝水,一点水液从他嘴角边渗落,淌过他起伏的喉结。
大抵在办公室久了,青年原先黝黑的肤色渐渐褪至浅白,如象牙一般,坦露的肌理线条仍旧结实,却又带点柔软。他头发长了,微遮住眼……那双黑澄澄的眼,欲遮还露,吸力不减。
陆洐之几乎看得傻了。
青年一愣,停下喝水动作,瞥头看见陆洐之,展颜微笑:「啊,陆律师,来泡茶吗?」
陆洐之一般懒得回答,要不他来茶水间干麽?
可他却破天荒地应了一声:「嗯。」
「喝咖啡吧?」乔可南眉目弯弯,笑得那般舒心。说罢他动作,操作咖啡机,不一会儿咖啡浓郁的香气充斥一室,他没给陆洐之添加任何多馀配料,单单一杯黑咖啡,递给他。「我记得您是喝这口味的。」
陆洐之微愣。
咖啡机是国外进口的,上头好几个按键,可以做美式、卡布奇诺、有的没的,陆洐之锺爱纯粹不掺奶糖的黑咖啡,有时就连助理都会搞错,他没想乔可南居然知道。
乔可南笑了笑:「我听小玫提过,她说她每次弄错,您都会自己出来用。」害人家小姑娘很不好意思,这比直接斥责还丢人。
「我先回去工作了。」乔可南颔首示意,陆洐之点点头,在那人擦过自己身畔之际,陆洐之彷佛嗅闻到那股属於阳光的芬芳。
阳光是怎样的味道?选一天晴朗日子,把洗好的棉被拿去晒一晒,下午收回时扑在上头闻闻,就晓得了。
幸福得简直能让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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