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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这样，大概跟当爹妈的骂了孩子又哄着吃饭那情形差不

多？

白童拼了半条命，喝了半碗粥，跳下床，拉着潘云来就往外走。

在重症病房玻璃外边见到白若红时，她人还在昏迷中，插了管子，打着吊瓶，人

在被子下面是薄薄的一层。

而且没有了往日的妆容遮掩，神采全无，她干枯憔悴的像个木乃伊。

≈quot;你们弄错了，这不是我妈妈≈quot;白童像个迷路的小孩一样惊慌失措，他

转身，眼神一亮像看见救世之星，他扑在潘云来怀里，≈quot;三哥三哥，他们弄错了，

这不是我妈，我妈呢？≈quot;

≈quot;我妈呢？你带我去啊≈quot;白童抬起头，满怀期待地看着潘云来，≈quot;我会好好

吃饭了，你带我去看她。≈quot;

潘云来见白童这个样子，甚至害怕他一时承受不了，精神崩溃，这接二连三出的

事情太多了。

≈quot;童童，宝贝你冷静点，≈quot;潘云来撑着他即将软倒下去的身子，心头绞痛，眼眶

酸胀，≈quot;我知道太突然了，可红姐一直瞒着我们，不能怪你先跟我回去休息

好不好？现在人昏迷着，你看也没用≈quot;

白童紧紧盯着潘云来，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痕迹来证明这一切都是假的，时

间一点点过去，白童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忽然他像个被逼到绝境的小野兽一

样扑起来，一口咬住了潘云来颈侧的皮肉。

潘云来知道他心里苦，他一动不动让他咬着，让他发泄。

直到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白童似乎终于清醒了，他放开潘云来，流着眼泪，但

声音已经平静下来：≈quot;我不走，你走吧，我在这里等着。≈quot;

潘云来便陪着他一起等，一直等到第二天凌晨，白若红醒了过来。

她的各项生命指标趋于稳定，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大概只是回光返照。

白童进到病房里，坐在床边握住白若红的手。

白若红很清醒，她对自己的生命还剩多少时间，似乎比医生还要确定，她从床边

扯过自己的皮包。

≈quot;童童，你帮我化妆吧？≈quot;白若红把手伸进包里摸索，摸出一个化妆包，还有一

个小钱包，≈quot;你小时候就爱玩我的化妆品，你记得吗？有一次把我的口红都折断

了，还用我的睫毛膏画眼睛，我气得骂你，骂你一个男孩怎么喜欢这些东西？≈quot;

≈quot;然后你就给我买汽车和枪玩，再也不让我碰你的化妆品了。≈quot;白童颤抖着

拿出那些粉饼、眼影、口红，小心翼翼地给母亲化妆，就好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擦完了腮红，白若红的脸色在灯光照耀之下，明丽起来。

白童拿了镜子给母亲看，白若红看了一眼，笑道：≈quot;还好。现在死了比老死强。≈quot;

白童的眼泪滴在她手背上，他很无力地说：≈quot;别瞎说了，妈，会治好的。≈quot;

白若红拉着白童的手，让他俯身贴近自己，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quot;不要哭，我

不值得你哭。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quot;

白童拼命摇头：≈quot;我从来没怪过你，你是我妈妈。≈quot;

白若红剧烈地咳嗽起来，白童的≈quot;不怪你≈quot;似乎是一座无形的山压在她胸口，她

一边大口喘息一边含糊着说：≈quot;不是不是，你不知道我，我对不起你。≈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