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灰溜溜地回去浴室,把自己整理干净了,才出来在梁轩对面坐下。梁轩递了杯豆浆给他:“刚烧的。”
徐飞喝了一口,甜的。他好奇地问:“你们不是都喝豆汁的吗?”梁轩却根本懒得理他。徐飞也不在意,叽咕叽咕地把豆浆喝了干净,一边也拿了报纸,打开到娱乐版,一眼就看到梁轩英挺的侧脸。旁边一行大字:“新晋小生梁轩实力超群,加盟许伟珍导演新片《阳台上的女人》。”
“你接下来就拍这个?”徐飞问。梁轩看了一眼,说:“恩。”
许伟珍是联盟青年一代最优秀的艺术片导演;徐飞是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真是不同人不同命。”他酸溜溜地说一句,吃光了桌上仅有的两片煎蛋。
早饭后徐飞盘腿坐在沙发上发呆。昨晚被按在这里操屁股,但这会儿已经半点痕迹看不出;也不知道梁轩究竟起得多早,才能把这里收拾得簇新。老庞发了微信过来,问他:“我来机场接你?”徐飞回道:“不必。我坐地铁。”
梁轩挽着袖子走过来。他方才洗碗,手上还有些湿,有种居家男人的既视感。徐飞很想把过去扒开他的衬衣,把他按在墙上亲。但又明白自己不该表现得像个悲惨的变态。
“我这就走了。”他说。
梁轩应一声。片刻问:“我送你?”
“不用了。”徐飞道:“我自己过去就行。”
梁轩也不坚持,说了声:“好。”在原地又站一会,转了身回去厨房。等徐飞收拾整齐,在玄关穿鞋,他又走出来,犹豫了半晌,说:“再联系?”
徐飞回过头看他,笑了笑,道:“行。”
他们没有再联系。
回去平海没几天,徐飞就去了他朋友的剧组。他演一个落魄的小说家,在平海的大街小巷里穿行。一个习惯了循规蹈矩的女人爱上他,去和出版商上床,给他挣来出版的机会。小说家倍感屈辱,却又在许诺的繁华里沉浮。小说出版的那天,女人偷了出版商家的钥匙,和小说家在出版商的卧室里疯狂地做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说家想。他即将迎来一个完美年代。
电影拍了两个月,又花了一个多月制作。像这样小成本的文艺片,根本没法上映,只能去一些独立电影节碰碰运气,看会不会天上掉个馅饼,吸引到片商,卖出去些dvd的份额。只是太难了——徐飞跟着导演跑了三个电影节,只有欧洲那里有一点意向,价钱还压得死低。最后也只是勉强没有亏本。
导演倒是看得很开:这是他拍的第三本电影了。之前两本都赔得当裤子,这回好歹算是有进步。徐飞也挺高兴:法国人就喜欢这种潦倒挣扎的胡言乱语,还觉得他演得挺好,放映完甚至有人来给他道贺;让徐飞终于有了点做演员的意气。
他们顺道在法国玩了一圈。再回到平海时,已进入九月。天还热得很,远远看过去,柏油马路都仿佛在地平线上融化。徐飞躲进了路边的一家音像店,抬起头,正巧看见电视上在放《一路向南》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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