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是个非常俊美的青年——俊美到凶狠的地步,他的脾气也很凶:“操你老母!”
江文殊暴跳如雷,明明是数九寒冬,他的脸上却出着汗——他不是热,他是给气的:“眼看快过年——明后就是除夕了!你们居然给我说——银号里提不出银子了?提不出!操!老子真金白银地养你们几个家伙——废、物!”
最后两个字,他是从牙缝里一粒一粒迸出来,随着话音,江文殊抬腿就是一踹,将离得最近的一位账房先生一脚踹了个朝天摔,青年负手而立,啐了一口唾沫星子:“呸!妈的!老子拿什么过年去!”
江文殊平日里瞧着是个英俊绅士,笑模笑样的,一旦着急起来,那是本性毕露,挽起袖子就上前砰砰赏了手下几个耳刮子,连骂带踹:“你们是吃屎的还是脑袋里装得是猪粪——不是一个银号,是一两个三个的,一块银元也没有——大过年的,要叫我江某人卖房卖铺子么!我江文殊的脸面都被你们几个丢尽了!”
他是吼得声若洪钟,气吞山河,脸不红气不喘——实在不像一个公子哥儿,江文殊叉着腰,是气势汹汹地来回跺着脚,他衣裳单薄,露出来的胳膊肘儿都修长,室内烧着炭暖,倒是不觉得冷。江文殊心里却很冷。他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自己吃喝嫖赌,花钱如流水,隔三差五的就去银号里提一笔款子,不是三百五百,而是三千五千地提,他是主子,他要钱,谁敢有二话?他没有老九江怡声的本事,只有坐吃山空的本领,次数一多,再大的银号也经不起挥霍,况且他新近迷上梭哈,在西山的翡翠别墅里,支票那是一万两万地开,都是大手笔——窟窿捅得这么大,当然只有卖地卖商铺地填!
——他就是知道!
江文殊就是知道,但是不骂人家一顿、不打人家一顿,他堵在喉咙里的一口气就是咽不下——他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江大公子就是这个脾气,跟他的相貌一样——这种恶狠狠的俊美,霸道而且毫无道理。
这时门口传来一把年轻男子微带笑意的声音:“哟,文殊贤弟,你这是——大发雄威呀!”
文殊贤弟睇眼来人,见他高鼻深目的,不是杜仁希是谁?
杜仁希是身利落打扮,外面只穿了一件厚呢长大衣,衣带服贴地扎在腰间,越发显得他体态修长个子挺拔,只见他缓缓踱了进来,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扯掉皮手套,杜仁希从礼帽帽檐下射出目光扫视前方,大约摸清了现下是什么状况,青年是笑微微地一挥手,一团和气的、镇定说:“你们都下去吧,大过年的,大家都不好过。”
他是说得和风细雨,不疾不徐,几位账房先生平日里没少见杜公子进出江公馆,知道这是少东家的知交好友,是个说得上话的人,于是几位同行毫不迟疑、迅速地撤离,走得干净利落,毫不回头。
江文殊把臂旁观,冷声道:“尊驾这是——好一出喧宾夺主呀!”
杜仁希安之若素,知道这厮心中有气,到处乱撒,只要无视他就可以了——当然,杜家大公子是有无视的资格。
他摘下礼帽,接过旁边侍候的小丫头递上的一杯热茶,雾气袅袅之中,杜仁希的一张面孔是十二分的俊美逼人,眉睫浓秀,直如清水里漂过的鸦羽。
杜仁希缓缓掀两掀茶盖,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大家派头,他是优雅惯了的人,自小锦衣玉食,唯我独尊,还真没谁敢在他面前放肆——除了眼前这一个。
眼前这一个是他十几二十年来人生里最大的意外,说损友不是损友,说挚友又欠奉,想要享乐的时候找他就对了,这小子总有路数,想要清静的时候,也可以找他,他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从不管你做甚说甚,在江家,但凡他杜仁希想住到几时是几时。
江文殊见这人不说话,也不理他,径自走到摇椅前躺下,身下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温暖得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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