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起来。
听见他说:“嗯,不要紧,我知道,这边的事你不用担心。晚点我会过去,好。”就挂断了。
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了?”
方微舟道:“老何打过来的,高董事走了。”
我呆了一下:“这么快?昨天不是说……”
方微舟没有说话,不过仿佛心情也不定似的,他掏出烟,可是摸了身上半天,似乎找不到随身的打火机。他打开置物箱。
我空出一手,从衣袋里拿给他:“那里没有,这里。”
方微舟接过去,打了火,又开了窗。
我道:“何总这两天不会到公司来了吧?”
方微舟慢慢地吐着烟,点头:“嗯。”
我看着前面开车,不觉道:“真是想不到。”
方微舟过一下子说:“其实拖了也有一阵子了,走了倒是轻松,他也有年纪,位子也坐了很高了,可以了。只是他就一个女儿,一直想要抱孙子,偏偏老何他们夫妻坚持不生,大概有点遗憾。”
又仿佛觉得结论的太绝对,他顿了顿,又道:“唔,其实有没有遗憾也不知道。”
正好红灯,我朝他看去,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当然他和何晋成的情形完全不同,可是否他也认为自己坚持不结婚,以后要让他父母遗憾?
这种话,我是问不出口的。方微舟也不再说话,他把还燃烧着的烟往窗外一掷,就关上了窗户。
高董事过世的消息很快在公司里传开,大家谈起来,想到之前人事几番变动,不免有点不胜唏嘘。这人一走,就走了,什么也不用管了。倒是活着的人伤心之余,也还要忙于死人的事。公司高层派出人去帮忙何晋成治丧,因高董事只有一个女儿,妻子在几年前也走了,灵堂便布置在何家。公司几个高阶主管早上开完会,中午都一齐到何家去吊丧。
那场面详细没什么可说的,公司里一切业务该怎样还是怎样。我与几个部门的经理则在下午去了一趟,陈平开车。何家靠近郊区,那边是整排的独栋洋房小区,他们住的比较靠后那里,外围的铁栅门通常关着的,今天特地打开了,方便治丧,到处看见礼仪公司的人在这里出入,还有像是我们一样来吊丧的。
高董事生前累积不少人脉,整个客厅都是人。何晋成一脸疲倦,还是打起精神应付,他太太承受不住悲伤,被他们家里人扶上楼休息,全要倚赖他。今天不过第一天,还要忙上整个星期。应酬的话在这里一切免了。
吊过丧,没有马上走,大家在他们家门外站着抽烟,低细谈话,对这边的环境品头论足。一个说:“这里真不错,一栋不知道要多少钱?”
马上有人笑话:“你先问问一坪多少钱吧。”
又一个说:“以何总身家住这里,这派头是不是太高了点?”
旁边谁说:“唔,不是因为何太太嘛,毕竟是高董事的女儿,住在一般大楼里,不舒适吧。”
那几人都是心有领会似的笑。我假装没听见,只是抽烟。倒是他们一个又要说:“方总年后高升,说不定也要想着搬家,住一个独栋的地方。其实要我说起来,照着他家里的情形,也早可以换个地方住了。”
一个问:“他现在那里不好吗?我去过,很不错,当然比起这边,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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