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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相信这是刚才还在悉心为自己挑选点心的优雅女主人，难道她永远在人前扮演最高贵的皇后，而在自己面前立刻脱下人皮化身为没头脑没理智的禽兽了么？

最让林紫纠结的是，如果秦细沫始终是以坏人的形象出现，那么她只要使出对付坏人的招数就可以，林紫在极其艰苦的环境下求生存，自诩生命力顽强，对人对事简单而且执念，对她好的，她会记在心里，需要时涌泉相报，而对她不好的，她自然也会铭记在心，日后以牙还牙，了解林紫的朋友曾开玩笑说林紫的作风颇有武侠小说里闲云野鹤的姿态，泾渭分明，黑白清晰，但是秦细沫最让人迷惑的地方在于，她根本就不是完全的坏人，也根本不是完全的好人。

秦细沫可以在亲吻的时候极尽温柔，在做-爱的时候也能狠得下心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在宴会上秦细沫陪同她一同饮下被卫道士称为洗手水的柠檬水，让人觉得这样一个女人气度非凡，令人敬佩，然而秦细沫也能在她只跟程明轩说几句话的情况下就性格大变，挑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把她逼近道德悬崖的底线。

真有这么糟么？

秦细沫究竟是以什么原则条款作为衡量人所作所为的标准，或者是，她针对自己根本就是双重标准。

“明明是你没事想要找茬，表面却装作高姿态，”林紫冷笑，“我以为你和外面那些衣冠楚楚之辈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丘之貉。”

林紫说话寒意逼人，秦细沫当然不会听不出来，而且林紫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一只竖起毛的刺猬，只要是试图接近她的人都会被扎个体无完肤，秦细沫太清楚林紫这个样子了，她在温泉旅社几次反抗的时候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那模样好像在说，就算我不能击败你，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

秦细沫当然不会让林紫选择和她同归于尽，她是林紫的监护人，有义务，也有责任让林紫认真到自己的错误，然后彻底反省。

“我不介意你对我下什么结论，”秦细沫眯起眼睛盯着林紫，“不过，我认为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需要明辨是非曲直。”

“你倒是说说看，我哪有不明事理。”林紫沉住气，她不仅看不惯秦细沫以气势压人，更看不爽她随便乱扣帽子，虽然大可以不理会秦细沫一走了之，但是林紫知道，自己对于秦细沫的意义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容许她随便离开的人，只要她还在市，还叫林紫，甚至还长着这张脸，就绝对会和秦细沫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逃避绝对不是最好的办法。

林紫选择正面迎击。

秦细沫微微一笑，收手抱肘问：“那个男人是谁？我见过他两次，别告诉他是朋友，我不喜欢听到这样敷衍的答案。”

林紫说：“但是他的确是我的一个朋友。”

秦细沫笑意不减：“据我所知，你自幼离开市，并没有什么朋友，至于成年之后，你要解释说才到市就交到不少朋友吗？”

林紫淡定一笑说：“看来你在我身上花了不少力气，不过功夫不到位，明轩是我小时玩伴，这你知道么？”

秦细沫并没有愣住，她不会容许自己出现这种表情，她只是盯着林紫的表情变化分析林紫说这话的真假，但是对于秦细沫来说，无论程明轩是谁，跟林紫是什么时候认识，她只知道在短时间内就看到林紫和这男人见面数次，这一点让她觉得很，很不舒服。

是的，很不舒服。

林紫原本就应该乖乖的，静静的，按照她应该走的轨道那样，呆在秦细沫想要看到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行动自由，举止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