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按中文语序拼凑的——他在游戏里常骂人,自编自撰了一套中俄合璧的脏话大全,既骂了对方的娘又不会被对方知晓,这句话恰好是他最爱骂的:你这个傻屌。
他忍着笑,替换了一个比较含蓄的词说:“就是‘你这个棒槌’的意思。”
陆子瞻愣了愣,未料到岑缨借外语辱骂他,难掩失落的说:“原来是这种含义——不是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这类的话吗?”
杜俊豪“呵”地讪笑了一声,说:“我爱你,rлю6люte6r。”又补充道:“读音有点复杂,但是很动听,听一次就能记住……欸,你去哪儿?”他的话再一次没说完,陆子瞻就撇下他匆匆离开了。
岑缨在医院里留宿了一晚,当夜下起一场雷雨,狂风把窗户拍得咣当作响,气温像被风刮倒的高楼盆栽一般迅速下降,陆子瞻彻夜不眠的陪着他,时不时摸摸他的双手感知冷暖,唯恐岑缨睡梦中着凉。翌日上午护士给他打第二针的时候,岑缨却还是有些伤风感冒的迹象,小长假就这样在病中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陆子瞻陪了他三天,但因为感冒好了没多久,身体扛得住,没染上什么小毛病。只是他从医院回来后像得了另一种怪病似的,下了课就去找岑缨吃饭,死死防备着他身边的生面孔将他约走。杜俊豪想跟着去蹭饭,陆子瞻说他是北方人,饮食习惯跟他们南方人不同,万一又害岑缨吃到令他生病的东西怎么办?宁愿掏钱请他单独去其他地方吃,也不准三人同桌。
岑缨啼笑皆非的问他:“我那句话你翻译的怎么样了?没翻译对,我可不跟你出去吃饭。”
陆子瞻执拗的与他十指相扣,一面牵着岑缨以防被人流冲散了,一面神气的说:“我知道你悄悄的骂我,我不跟你计较。”暗忖道真跟你计较,岂不是我自讨苦吃?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开心,只要你肯搭理我,我都不会让你有一点不顺心。但这话说出来太矫情了,冒着傻气,陆子瞻怕岑缨笑话他,只紧了紧两人相扣的十指。
岑缨默不作声的随他摆布,想看看陆子瞻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他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的事情像墙上漏风的孔,瞒不住他那些仰慕者,追求者,陆子瞻跟他在外头吃一顿饭的功夫,碰到了不少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同龄女生向岑缨嘘寒问暖,其中还有他的前女友方婉琳,拉着他们两个闲聊了十来分钟,句句离不开岑缨的身体状况。
煞星似的向师兄也发了言辞关切的微信,附上一张春夏季节滋补养生的食谱,叮嘱岑缨饭别忘记吃,觉得好好睡。陆子瞻拿岑缨的手机阴阳怪气回道:“谢谢师兄关心,我会多留心我们家岑缨的饮食起居。”噎得向师兄再没回复过。
岑缨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子瞻,笑也不是,怨也不是,眼睛里倒映着陆子瞻那张俊朗熟悉的脸,星辰闪烁似的眨了眨,才说:“我有些考研上的事请教过他,所以有段时间跟他走得近了点,以前我根本不认识他,关系仅限于师兄弟而已。”
陆子瞻说:“你年年拿奖学金,学校没给你保研吗?”
岑缨抿着唇想我如果出国,学校怎么保得了?含糊道:“不一定就要念本校。”陆子瞻起初没听明白,过一会心里触电般发麻,连忙从背包里拿出他亲手折的那罐纸星星:“我嘴笨,不会写什么情诗,送花又太俗气了,没几天就会败,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很喜欢颜色漂亮的东西,我把彩虹折进玻璃罐里送你。岑缨,你原谅我好吗?”
岑缨回忆起他小时候有一个摔坏的八音盒,陆子瞻见他爱不释手,捣鼓了大半个月勉强修好了,还在摔掉漆的地方偷他妈妈的指甲油补了一道彩虹,他自此对色彩斑斓的东西情有独钟,不禁听得眼眶微热,双手捧着透明玻璃罐细细端详:“你还装了灯泡?”试了试盖子上的开关,一颗桃心像阳光般绚烂明亮。
陆子瞻小心翼翼地旋开盖子,拿了一枚星星出来,边拆开边求饶恕似的说:“我一共折了九十九颗,每一颗折之前都写了一句‘对不起’,你看。”
岑缨酸着鼻子说:“现在只有九十八颗了。”陆子瞻傻憨憨地笑起来,他又恨不能恶狠狠地骂一句,傻子!我等的是这三个字吗?欲说还休地望了陆子瞻一眼。
陆子瞻仿佛会错了意,从岑缨对面换到了他身旁,挨着他坐下,手又不安分地勾上他的腰,借着卡座间的绿植遮挡,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那我再补一颗心给你。”贪婪地吻上岑缨的嘴唇,用顶灵活的舌头搅乱他急促深长的气息,等两人都沉醉在这个妥帖完密的吻里,脸色亦醉得酡红时,陆子瞻才允许岑缨喘一口气,听他那蹩脚生涩却情真意切的口音,窃窃私语道:
“rлю6люte6r。我爱你,岑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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