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哪里敢忘。此时他只觉得两股冷痛从双眼一直钻入脑中,散进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直痛得再也站不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全身抽搐不止。
观雪漫声吟道:“影自娟娟魄自寒——温二,记得我当初制成此毒时,你说这七个字太过女气,不像是毒药的名字。今天你既已亲身试了,可有更好的名字再取一个?”
温二倒在地下,已全身如浸雪中,痛不可当又冷入骨髓。只是他为人极为硬气,忍着痛,破口大骂:“计云涛!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这几年你对离门使了多少手段……我落在你手里,还有什么话好说……你……你若还是条汉子,便速杀我!”
观雪嗤笑:“我这些年确实做了不少手脚,可都是冲着离门门主去的。对下面的兄弟,我为难谁了?”说着不再理他,径自向老头道:“虽说这一行本就只有冷情冷心的人才能做,但离门从前,却也没有能眼看着同门兄弟惨遭毒手而不管不顾的人。”
“一代江湖一代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老头弓着腰吸烟,头捌过去,朝掉了窗扇,墙洞一样的窗口看过去:“门主,你说是不是呢?”
严非天倨傲地负手站在窗外,扬着头,只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要说冷情冷心,袖手旁观又怎比得过亲手向自己旧日兄弟下手?不知三公子以为如何?”
“门主言之有理。若非当初曾被视如亲兄的人下手杀过,今日我又怎能如此忍心?”观雪笑得狡狯无辜,眼神却利如针,冷如冰:“想不到一别经年,大师兄却剽悍英武,风流倜傥得更胜往昔,难怪我旧日下属忠心如丹丽者都能对我拔刀相向,小弟实在自叹不如。”
严非天从窗前踱到门前,微笑着向老头道:“老师叔祖,本门现在数您资历最老,请问照门规,对行刺门主投靠官府的门中弟子,该如何处置?”
老头吸着烟叹道:“门主千万别这样叫我,老不死的只不是服侍祖师爷的小厮奴才罢了,哪当得起门主这样称呼?况且老不死的老了,没用了,眼看晚辈孩子自相残杀,却管不了劝不动,还能处置谁?要是等哪天老头子下去了,九泉之下,祖师爷问我,怎么就这么眼看着他的徒孙们师哥杀师弟,下属杀堂主的,管也不管,你让我怎么答?”
严非天如恍然大悟:“师叔祖说得是——不管怎么说,二师弟总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子。虽说他是咎由自取,但师叔祖眼着他被我按门规处死,心里怎么能不怨不恨?现下师叔祖也是一天比一天年纪大,身边没个人照应总是不成——只是师叔祖脾气又怪,总是看旁人不顺眼,要说谁能服侍得师叔祖心满意足,大概就只有死了的二师弟了。既如此,我今天就送师叔祖一程。还有三师弟……”他把脸转向观雪,语气越发和霭可亲:“你那时候和二师弟好得蜜里调油,分开这么多年一定想他,是不是?”
观雪只笑:“大师兄怎知二师兄一定是想我,而不是想你?”话方出口,手中剑已递出十来招,每一招每一式,却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严非天哪肯陪他拚命,拔剑架了几招,就左躲右闪地退到酒肆外,口中还不住挪揄:“三师弟这几年怕是在长安的王府中养尊处优惯了,竟连剑法都变得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师弟,你以为你拿的是绣花针还是玉女梭?怎一丝男子气也无?”
果然,观雪的剑势慢慢变得迟缓无力。他虽知不妥,无奈那一口要命的真气却始终提不上来,眼前也越来越昏花。正疑惑间,又听到严非天的笑声:“三师弟,你处处小心,谁也难下手暗算你。可你定然不知,你那坛梨花醉虽然没毒,酒香却会和撒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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