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通情达理估计也没办法接受。
柳长兴是个精细的人,他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所以马上就转了话题,说起他们矿上的事。
罗各庄煤矿最近一直在吵吵着要改革,彻底铲除大锅饭,实行竞争上岗优化组合,柳长兴说他和关二平转正的事都跑的差不多了,如果能在优化组合之前转正,他和关二平都打算竞争个队长。
柳长青点点头说:“就该这样哩,要不偷懒耍滑哩跟踏踏实实泼了命干活哩发一样哩工资,时间长了谁都想偷懒耍滑。
你跟二平想哩对,咱不想着欺负谁,但也不能总叫别人拿捏着,眼看着别人说哩不对还得听着,还得照着做,那是老憋屈,现在既然有机会,您俩又都不是窝囊人,是该尽力挣一挣。”
在三太爷的曾孙里,柳长兴不是老大,但当初柳长青有了合同工的名额去跟三太爷商量的时候,三太爷却一口就指给了柳长兴,这绝对不仅仅因为柳长兴上过高中。
事实证明,老人家看人很准,柳长兴这么多年来一直用他微薄的工资在照顾一大家人,而不是只顾着他那一个小家,但他的优点却又不仅仅是这一点,三太爷是看准了柳长兴身上某些和柳长青非常相似的品质。
而关二平的父亲关麦囤,在看透人心这件事上,也有和柳家太爷一样的眼光。
柳长兴说:“七哥,我就想听你一句话哩,我跟二平俺俩都没敢跟别人说过这个心思,怕人家说俺一个合同工不知道天高地厚。”
柳长青说:“他们凭啥说您?别说是您矿上哩一个正式工,全中国哩人往上边数三代五代,有几个祖辈不是种地哩?
城里人乡里人,也不过是解放后国家那几年情况特殊,没办法了才实行了那么一个政策,弄了个户口这东西,限制得人动不了,这才硬是把人给分成三六九等了。
往根儿上说,都是人,谁比谁高贵到哪儿了,谁又比谁低贱到哪儿了?
好好干吧长兴,现在这个年头,有本事,踏实,心又平和直正哩人,不管搁哪儿,早晚都能干出个模样来。”
柳长兴说:“我知道。”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堂屋才接着说:“咱柳茂也不是窝囊废,能写能算还踏实,可就是他那个媳妇,唉”
柳钰忍不住问:“那个膈应人哩腌臜娘儿们又胡折腾了?”
柳长兴点点头:“前儿跟柳茂他们副站长媳妇骂了大半天,就因为登科跟人家哩孩儿耍哩时候腿上磕了一下,我今儿去柳茂那儿哩时候看见了,就指甲盖儿大一片,蹭破了点皮,她就骂人家孩儿,说她早就看出来人家打小就不是啥好东西,咒人家早晚不得好死,人家孩儿就比登科大一岁,也才两岁多点,她骂人家孩儿,人家妈听见了能愿意?
最后就对骂起来了,恁多人围着看热闹,没一个人评她有理,她可能觉出来全站人都在看她哩笑话,柳茂听说她跟人骂架回来劝她哩时候,她就对着咱柳茂撒泼,还是那老一套,说都是柳茂没本事,她才会被人欺负,说全站哩人都欺负她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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