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流动的样子,继而看到坐在那里写字的你。
前些天的那场雪下的很大,到现在还到处都是残雪,白杨树在阳光下的寒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寂静的训练场不知为什么让我想到了硝烟散尽后的战场,想起了白地千里,马革裹尸。
我知道这里曾经是真正的战场,而那些曾在这里浴血厮杀的将士今天在哪里?
忽然很希望人真的有灵魂,不灭的灵魂,那么,那些和现在的我们一样,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横刀立马保家卫国的英灵,就会在此时注视着我们,指引着我们,护佑着我们。
我忽然想到,如果我那天没有心血来潮跟着建国哥去中原,没有因为受不了武装部那几个人的嘴脸匆匆起身去望宁,你现在会在哪里?会是什么样?
应该是在你们那个温暖舒心的大家里吧?而此时此刻,你应该会坐在窑洞前的树疙瘩上或秋千上,看着你儿子和小蕤、小莘、猫儿他们一起摸柿猴,虽然穿着补丁的棉袄和大裆裤,却幸福满足。
柳侠抬起头,看到了正在树上蹿来跳去摸柿猴的几个小家伙。
小蕤蒙着眼睛,正小心翼翼地顺着一根树枝在爬;
小葳背着柳雲在轻手轻脚换树枝,小蕤正在爬的树枝和他们正呆着的树枝挨着呢;
小莘搂着柳雷坐在一个树杈上,小莘捂着柳雷的嘴不许他发出声音;
猫儿正从一个很细的树枝上慢慢退下来,准备去偷袭小蕤;
柳魁和柳钰站在树下说话,同时关注着树上的孩子们:柳雲和柳雷还太小,不知道自己防身,他们得站在下面保护着,随时准备扑救可能失手掉下来的小家伙。
柳凌往远处看了好一阵,才使劲呼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陈震北你个混蛋,我就知道你一直在心里偷偷笑话我咧。”
柳侠问:“震北哥笑话你啥了?”
柳凌赌气地说:“大裆裤,他遇到我那天我穿哩,就是掰玉米砍玉米杆时候穿哩那一条。”
柳侠想了想,没想起来柳凌那条大裆裤,但大裆裤他绝对也没少穿,所以印象深刻:“大裆裤咋了?大裆裤舒服,小鸡儿不窝哩慌,叫咱大嫂给他做个,你回去哩时候给他带回去,叫他穿穿试试他就不笑话你了。”
柳凌气哼哼地说:“还给他做衣裳?美不死他,这个小心眼哩王八蛋,他就是故意哩。
哼,咱伯还说下一回要是他还是恁可怜,就叫他跟着我回来咧,他可等着吧,八辈子也别想再来咱家,好好搁他家看着他爹那一张门神脸吧!憋屈死他。”
柳侠又看了看大柿树:“不过你还别说,震北哥猜哩还怪准咧,你还就是坐秋上搁这儿看孩儿们摸柿猴咧,嘿嘿,不过就是没你哩孩儿唦。
哎五哥,你说,要真是跟震北哥说哩这样,他那天没来咱望宁,你那天没遇见他,你说你会不会真就跟他说哩一样,现在孩儿都会摸柿猴了?”
柳凌转过身拧着柳侠的耳朵:“不准再搁我跟前说在望宁遇见那个无赖哩事,想起来我就生气,你都不知道他那天看见我穿着大裆裤时候那模样,跟看耍猴儿哩一样;回去再说!”
柳侠的耳朵得救了,他摸着耳朵问:“反正他早都已经看见了,回去你能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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