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渡慢行,淡淡道:“你们可不知,山中豺狼虎豹,危险极了。我们与随从走脱,不宜深入。”
“方才楚仲辞也说了,这地方看着漂亮,但是要是有人在小路上埋伏一支兵马,居高临下万箭齐发,咱们四个人真的就如愿安葬此处了。”花岸看着花渡道。
花渡耳听两旁高林有悉悉索索极为小声的草木折断声,又听见弓弦紧张声,拿着俯身在花询耳边道:“你控着马。”
热气散在耳垂旁,花询脸红,忙点点头,抓住了马绳。
“咻——”
“唰——吭——”
一支箭飞射过来,被警惕着的楚衍抽出随身带着的软剑打翻。
花渡神色一冷,手捏密诀,两旁桃花顷刻飞起,又凌厉落下,宛若下了一场箭雨。两道旁此起彼伏的闷哼与惨叫,还有飞箭破口袭来之声夹杂在一起,混合着马蹄声,听得花询打了个冷颤。
花岸稳稳坐着,悠哉悠哉,像是看一场好戏,根本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箭矢才发了十来支就停了,四周没有什么声音了。花询赶紧驾着马飞快逃离。
直到入了城中,花询都在后怕,白皙的额头上一片汗水,回想起来只觉得惊心动魄之极。
“别怕,现在已经安全了。”身后花渡轻柔的声音抵入耳中。
额角汗水滑落,被花渡温柔地用帕子拭去,花询脸色微红,轻声细语地道了谢。
入城有护城军在,不必担心有刺客了。花询心神微定,想起了刚才花渡对付刺客的手段,堪称神乎其技,让她叹为观止。
一行人平安无事,先到酒楼休息。
街上人来人往,花询领着人往酒楼里面去。
上二楼找了个窗口临街的位置,花岸迫不及待坐下来点菜点茶水,完全没有把遇刺脱险当一回事。楚衍则站在窗口旁,打量着楼下的街道。
“喂,你看什么看,这里安全得很,不用怕他们追。过来喝茶!”花岸冲楚衍喊道。
花询提起茶壶给花渡斟了杯茶,自己端了一杯,看着楚衍道:“仲辞是在等父侯派兵来么?”
楚衍回头,瞥了花岸一眼,端正坐到花询身边,说道:“还是问棠懂我。”
花岸不以为意道:“派什么兵,来一百个也没用。那些兵马,每次只会在出事之后姗姗来迟。”
花询看着花岸,又看看沉默端茶慢饮的花渡,不动声色地往花渡身边挪了挪。经过这次大难不死死里逃生,花询才觉得现在只有花渡靠得住。
“来迟倒是不无妨,”花渡看见了她的动作,只是淡淡道,“就怕他不肯来。”
“你们在怀疑父侯暗地许可二夫人对付我么?”花询错愕道。
楚衍感觉到花询的目光,偏过头错开视线。花渡捧着杯子的手顿了一下,半垂眼帘,挡住眸里的杀意,说道:“花晏才年十二,虽说有神童甘罗,智儿曹冲,可花晏不过庸人之姿,何来如此大的胆杀人?二夫人歹毒心肠,欲杀你,是为私心,也为公子晏。你少年封县,年越大,也有意权掌花府,只怕挡路了。”
花询神色黯然道:“我何尝不知。只是这些争斗我原以为只等我争夺花府之主才会出现,没想到这注定就是一条不归路啊。”
“自古欲掌权者,必走血煞之路,以血铺就万里长城,龙椅正气威严,可是有多少鲜血染的?花府到底不是寻常人家,这是公侯府邸,况且还是花城显贵,帝王宗室之亲戚。”楚衍正色道,“我知道你向来聪明能够知道这些道理,但是你没有亲身经历必然不知道其中的险恶。”
“问棠,你知道这里面的艰辛困难,会怕会退缩吗?”
花询闻言,先是满脸落寞之色,端茶愁眉苦思,后立刻作色斩钉截铁道:“我不能退!如仲辞所言,我若是退了,虽能一时得安,但是二夫人欲除我而后快也不是一日之事了,若真让阿稚执掌花府,别说是我了,连母亲都保不住!”
“宁王府世代与花府结缘,你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楚衍欣慰道,“你如今优势比公子晏的多,好歹你也是个县主。”
“不错!我堂堂淮安县主,与安河郡主一同出行,居然遇刺,此事若是被宁王所知,父侯也必然要担下罪责。不管是不是父侯许可,这刺杀失败了,父侯必然会彻查。真彻查也好假彻查也罢,这仇我必然要报!”
“行啊!”花岸听得津津有味,见花询想明白了,抚掌道,“你要做什么就去呗!咱们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可是想明白了,这公侯府中猫腻多着呢,我才来不久就遇刺啊,这要真是让我多待一阵子下去,还不定被毒死呢!”她冲花渡挤眉弄眼道,“解语先生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本无意要问棠去争这花府。”花渡无视花岸,对花询道,“这小小的花府你也不能久留。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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