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这个齐梁国主冷哼一声,对还跪着的乔太医命令道:“小心照看,没有朕的旨意,不准他死!”
整整一个月的班师回朝,邵云飞都未能凭借一己之力于囚车中起身,但有乔太医和两个小太监的的精心诊治,皮肉之伤却总算是大好起来。只是当初被慕枫一掌劈断的锁骨接的迟了,至今红肿的老高,连呼吸都会牵扯得痛成一片,而被分筋错骨的右腕同样耽搁,即便托回原位,却始终连水袋都提拿不起。
斜阳日落,暮鼓声沉,望着巍峨高耸的齐梁都城大门于身后缓缓收闭,邵云飞靠着囚车的栅栏阖目深叹,除了伤痛还有挽扼不止的心痛。
听着齐梁百姓对凯旋大军的夹道欢呼,想到自己国破家亡沦为阶囚的境遇,他仰天无语,只余苦笑。即便不是自己的故土,即便不是自己的家国,却毕竟是自己生命的终结,无论如何都该鼓起勇气看上一眼这胜利者引以为傲的繁华之地吧?
于是他睁开眼,强迫自己直面命运如刀。
果然是一座兴旺的都城,市井坊间屋舍错落有致,高楼亭阁此起彼伏,虽与楚宁的细腻之风不甚相同,却透着齐梁山岳之地特有的豪迈粗犷。大军行进的定是城中主道,清一色灰白方石铺就,宽愈十几丈,两旁商铺林立,门庭喧闹。
盛世之相。
心间又是狠狠一悸,并非因断骨未愈,而是遗憾昏君佞臣亡国败家,使这番原本也该属于楚宁的繁华消失殆尽,而明君圣主的齐梁却能在短短十几年内壮大如此。
‘啪’的一声响,邵云飞只觉脸上一凉,伸手摸去,竟是棵烂菜。他这才收了思绪,朝其飞来的方向拢目。
“天杀的楚宁畜生,还我夫君命来——!!”
一个泪流满面的年轻妇人已被押人戒备的兵士架住,却依旧执着的抓着满手菜叶朝囚车的方向丢来,声嘶力竭。旁人见了,除却唏嘘悲悯,很快也加入了怒骂的行列。又是几棵什么打在身上,邵云飞本能的起手遮挡,却实在无力躲闪,心头一痛,竟是太子当夜的那句‘乱世之时,百姓安居’的奢侈祈愿。
王者之争,无论谁胜谁负,终究要由血肉铸就。生离死别,苦的又何尝不是百姓?
骚乱惊动了大军,有人带兵过来迅速的轰散众人维持秩序。然而一个偶然的侧目,邵云飞发现居然有个极其幼小的身影躲过了高大的齐梁士兵挤出了人群,紧紧的撵着囚车追来。
他怔目一愣,不想便被一颗鸡蛋砸的劈头盖脸!
“我恨你!”
直到夜深人静,邵云飞都挥不去那个垂髫小儿眼中利可透骨的仇恨。
霸业盛衰,国之兴亡,年幼如斯怕是不懂的。可是痛失至亲的孩子,却同亡国之人一样由心而发渴望复仇雪恨。
是可怜……还是可悲?
死牢甬道中光影晃动,见者冷冷一笑,三更半夜便要施刑,堂堂国主,连天亮都等不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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