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36（2 / 2）

无墨时常发现书房到了深夜还亮着烛火，用膳的时候主子常常望着对面的空座位发愣，最后没吃几口饭又撤走。如此日复一日，茶不思饭不想、晚上也没睡好的沙恆憔悴了。

他好想念烈爱，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思念，根深柢固盘据在心里，挥之不去。

他想念他们在山谷中无拘无束的短暂生活、想念他温柔的蓝色眸子、想念他直率的脾气、想念他在自己身下脸红喘息的可爱模样、想念他喊自己小霸王时的宠溺神情、想念夜晚拥着他入睡时，心里被满足填满。

沙恆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边，恨不得立刻带他回来，但他不能这幺做，他还没釐清自己对于烈爱的感情，表面上他很爱他，但实际上呢？这真的是爱？抑或是一时的迷恋？他爱他到什幺程度，愿意为他牺牲多少？这些问题沙恆自己也没有答案。

寂寞难耐时，他去了妤妃那里，渴望得到温柔抚慰。她是他最宠爱的妃子，善解人意又体贴，沙恆原本指望藉由她的服侍来缓解自己对烈爱的思念，可看着女人又惊又喜、涂满脂粉的脸上堆满刻意装出来的笑容，他就倒尽胃口。

怎幺以前从来不觉得她的笑容虚假做作？跟她相比，烈爱不必虚伪作假就能让他倍感温馨，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欢喜，总是令他如沐春风。和烈爱相处过后，他才察觉自己的世界是多幺虚伪，现实又自私，也难怪烈爱住不惯，坚持离开。

沙恆是一个不懂爱的人，即使心中有爱也领略不出箇中真谛，他反覆思索良久仍找不到答案，于是时常为此烦心郁闷。

如果烈爱想要的是他的爱，他不是早就已经给他了？

沙恆宠他疼他、允许他对自己没大没小，还破例让他住在皇帝的寝宫，与他夜夜同床共枕，就算是妤妃也不曾受过如此大的恩宠，难道这还不够代表他的爱？

烈爱走了快半个月，沙恆还是想不透他要的到底是什幺。

「喝酒也不找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沈炀不请自来踏入凉亭里，打扰了沙恆独处的平静。他不等沙恆开口就主动在他对面坐下，见桌上只有一个杯子，索性直接拿起酒壶对嘴猛灌。

沙恆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蚊子。「你没别的地方去吗？」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