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蔚蓝星海,银白凶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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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身边有些不耐烦地站着的是今年十七岁的蓝采儿?拉耶尔,一位拥有信天翁量子兽的秉性不羁的优秀女向导,同在渴望入学但与他几乎没有交集。再旁边是只比他小两岁的弗兰克?拉耶尔,有着浅黄色眼睛和林蛙量子兽的自傲又自负的男哨兵,他正用有如果┓┓】..些挑衅的目光隐晦地打量他这个名义上哥哥的方向。

这就是他的血脉至亲,父母弟妹。在他们身边,他从未享受过一分一秒的亲情。

谁让“他俩”这对出生在蓝家玉衡星机密医疗翼的“双胞胎”,跟这家人一点也不像,且因体质原因十年不得相见呢?以至于这对夫妇因此对人造子宫的使用产生了心理阴影,坚持自然生育,像人类在早年人口匮乏的星海开拓时期那样孩子一个接一个地生着,终于获得梦寐以求的、一家人热闹团圆的景象。

这团圆当然不包括他在内。他们也从未认出所谓的双胞胎仅仅是一个人。

于是这个拙劣的角色扮演游戏在蓝家这个浩然巨物的声名威慑下,在他自身亲生父母的有意忽略下,在众人只敢偷偷质疑的前提下,得以又一代延续下去。

就在寿宴即将结束之时,金翅花家主费米?拉耶尔,突然出人意料地宣布了一个重磅消息:“感谢各位宾客捧场!我要郑重宣布,联邦最新款星系级星舰‘归乡号’即将在此地由我的儿子,蓝家家主兰言?拉耶尔负责与星盟武备部总负责人坎普?西得里上尉正式签署交付协议。让我们用这神圣的仪式作为本人这场寿宴的收尾吧!”

随着这话语,寿宴大厅中央出现了签署协议需要用到的长桌与书写工具。

这转折不光震慑了宾客,也完全惊动了参与仪式的两方。

按原计划,交付协议应在寿宴结束后于偏厅私下举行。然而兰诺神色不变,在他身边,葛管家隐蔽地做了个手势,示意此事他也完全不知情。西得里上尉的团队成员这时候被从偏厅引导至大厅了,表面上看来,他们同样对此饱含疑惑。

这样看,似乎整个情势的变化,只是出于这位忍不住要炫耀儿子身份才华的金翅花家主的个人私欲。

开场已经发生,结局当然不会这样简单。

不过事已至此,作为蓝家代表,兰诺和葛管家也就顺势前进到长桌的一端,耐心等待这局面的进一步发展。按照正常流程,长桌上的仪式参与者分别用仪器验证了当事人的自然人身份,通过与基因库信息联网比对的方式。接下来就该是遵从传统习俗的纸笔签字流程了。

可就在签字之前,宾客席上传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请等一下!我要质疑蓝家采取违禁科技克隆人,在场的这位蓝家家主兰言?拉耶尔的存在就是明证!四十代单传的双胞胎?还每代都是同种量子兽的返祖哨兵与常人这样的组合?连返祖特征、长相、量子兽类型都一模一样?荒诞!这是对星盟人权的赤`裸裸的亵渎!”

站出来的是马达?路林,一个仙女星系第二悬臂上的微小家族的家长,兰诺记得他们应是哈金斯家的附庸——至少表面上是。他什幺也没有做,保持着一位家主的姿态,任葛管家上前一步、面容严肃地沉着语气开口`交涉:“路林先生,尽管已是现代社会,质疑十贵族遗脉,仍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请您三思。”

“我确认!我怀疑档案作假,要求现场进行实时基因检测!”马达?路林大声疾呼。场面顿时陷入了难以挽回的僵局。

无论是否检测,这都是对蓝家权威的直白冒犯,对家族声名的恶意打击。

宾客中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私语声,含有“克隆人”“人造哨兵”的话语被悄声交换着,许多人微微点头。

马达?路林的指控看起来合情合理、证据鲜明:对蓝家诡秘传承略有耳闻的,又有谁未曾暗自揣度,觉得它别有蹊跷呢?返祖哨向可遇不可求,许多家族早早因之中断了传承,亦或不得不大肆通婚,通过增加人丁勉强维系。蓝家却与众不同,直系子弟人脉稀薄,家主传承却千年如一日地一脉单传,高调得引人注目。

但并没有人胆敢高声附和。蓝家这个星盟的庞然大物,这个十贵族里最古老的传承,在星盟历史上享有千年特权。没人敢承担舆论呼应的后果——他们畏惧着来自蓝家的惩罚,不论那发生在当场,还是事后。

数分钟的沉默后,兰诺开口了,以一种似带着金属质感的、全然不同于他平日说话方式的冰冷腔调:“我同意进行现场检测,如果路林先生愿意承担相应的风险。”

马达?路林只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就同意了这个要求。于是他的父亲费米与母亲蓝妮被请上前来,带着无比尴尬的表情提供了现场血样。兰诺这时候偏了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提出请求的这位不太熟悉的路林先生一眼,仿佛在这一刻早已预见了他的命运走向。他沉默地提供了自己的血样,在伪装针剂作用下,血液流出的时候就是正常人的红色。

又过了几分钟,仪器完成了全部计算,现场公证费米与蓝妮的确为眼前这位兰言?拉耶尔的全套DNA提供者。

兰言,或者说兰诺,尽管与他父母面貌迥异,竟然确确实实是他们的儿子,并非来自先祖基因的人造哨兵。

至少,他的全部DNA来自眼前这两人。

“这、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马达?路林终于陷入了完全的狂乱,“不,我要求改变采血部位重新验证,我要求……”这下就连签收方,坎普?西得里上尉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上前半步,似乎想要说什幺。

只是还没等他做出具体行动,突然一声微不可察的枪响,马达?路林的面孔在众目睽睽下忽然凝固了表情。那身体在几秒钟内化为灰烬,没有血也没有泪地消失了。这未曾见血却无比残忍的场面,完全不同于星盟政治交锋中、私下里阴险狡诈、表面上宾主尽欢的文明场景,近百人在场的寿宴大厅顿时鸦雀无声。

在这凝固了时间一般的沉默中,一把金属质感的声音清清冷冷响起来:“质疑十贵族遗脉,是要承担相应责任的。”

兰诺仍然坐在轮椅上,慢悠悠放下手上指套形制的微型脉冲枪,语气平静无波:“完成交付协议签署吧。”

于是之后再无偏差。

一直等到回到归乡号、抑制情感的药效逐渐消退时,兰诺才逐渐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而无可排解的疲惫感。那是家庭幻想的再一次破灭,和又一次直接抹杀一条生命的荒诞感。

——是什幺样的动机,才能让一位父亲,愿意发动这样一场闹剧,当众质疑自己的儿子并非亲生,以此牟利?

也有一部分来自那遥远隐约的精神链接的感应,似是哨向临时关联正在松动。他不由自主地想,也许下次相见,他们就又是陌路了,那个神秘又美丽,温柔又倔强,让他情难自禁的向导。

那个让他短暂感受到作为一个哨兵应有的欢愉的向导。

如同一只羽色鲜亮的候鸟路过他的生命,即将飞往远方。

他将被抛下,注定孤独。

彩蛋是兰诺家人对他态度的梳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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