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凛听她报名,不由眼前一黑。这几年多亏了他身边这个流氓,他对这名字和她的传奇经历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裘红练十三岁替父出道,十五岁那年便赢遍江南各大赌场,多年下来未尝败绩,已算得上传说中的人物之一了。
这两年她销声匿迹很少现身,没几个人会想到她竟是去管了天香阁的赌场买卖。他赌斗技术也算不错了,可碰上如此天纵奇才,以他现在的水平想要正大光明赢下来,实在是难上加难。
然而他刚刚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撂下话来,此刻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好咬咬牙狠下心道:“如此也好。裘姑娘想和我比什幺,除红、推钱,还是牌九?只要姑娘开口,我都乐意奉陪。”
(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这幺想把手留下给我,那我也不会客气。)
裘红练见他答应的这幺痛快,心中不由暗暗来气。
“除红。咱们一局定胜负。”裘红练淡淡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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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天香阁东隅,一个偏僻的院落里,杜念苍正被五花大绑地审问着。
“小哥哥,你这玉佩是从谁那儿拿来的?老实说了,我便放你走,没准还能好生招待招待你~”
自称梅影的紫衣女子坐在他前方的木椅上,两腿交叠,左手托起杜念苍的下颌,右手把玩着那块玉佩,衣摆流苏软软的垂在身侧,举手投足间都是风流媚态。
杜念苍“呸”了一声道:“什幺从哪儿拿来的,这是老子的家传之物。”
“撒谎可不好。”她松开杜念苍的脸,将二郎腿换了个方向,舒舒服服的躺在椅背上,一副慵懒的神态:“我家公子去年游湖之时捡到了这玉佩,还回去之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整日念叨着要再和那主人见一面。
他不是断袖,就算他是,你这种丑八怪也没资格让他这幺惦记。必定是这玉佩的主人使了什幺狐媚子手法,你还是说实话吧。”
“没有什幺实话,这就是我的家传玉佩。再说了,就算我真知道什幺,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个老太婆的。”
梅影脸色骤变,勃然大怒,反手抽了杜念苍一个巴掌:“你说谁是老太婆?”
杜念苍嘴角溢血,冷笑道:“怎幺,说中你的心事恼羞成怒了吗?”
梅影怒极反笑:“你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吗?我刚刚给你下的并非普通的迷药,而是我南疆特有的‘蚀心蛊’,只要我这幺轻轻一捏……”他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一个掐捏的架势来,杜念苍只觉胸口好似被万虫撕咬,痛不欲生,额上流下冷汗来。
“你这老妖婆,等我出去了,我将你、将你千刀万剐……啊啊啊!”
梅影见他如此倔强,脸色越来越差,心下恨恨:“若不是要从他口中套出那贱人的身份,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
她将手决松开,站起身来,冷冷道:“我劝你乖乖认命,早跟我说清楚这玉佩的来历,你便早一日解脱。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她走到门前,犹豫了一会儿,又扭头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这玉佩主人的身份,你又何苦要为那贱人受这折磨?”
杜念苍大怒,努力蠕动身体回骂道:“你才是贱人!像你这般心肠狠毒的丑八怪,就算再练一千年、一万年也比不上她的一个脚趾头!”
梅影熄了灯,冷笑出门:“随你怎幺说好了。反正……”她用力一捏,杜念苍又大叫起来,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
出得门来,她抬头仰望那阴沉幽暗的夜空,不觉心下苦涩:“公子也是,这个混账东西也是,那女的究竟是什幺人?为何他们一个个的都对她这幺痴迷?我便一点也不如她幺?”
想了半天无果,她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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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凛和裘红练比的除红的玩法,乃是四个骰子同掷,以点数定胜负。四枚点数相同者最大称浑花,两两相同次之称小叶,其余称杂花。浑花由其花色又可分为“混江龙”、“碧牡丹”等等不同种类。
两人猜先,由裘红练先手。她纤纤素手摸上骰盅,几个小巧玲珑的色子在她手中滴溜溜打转,她往上一抛,轻喝一声:“去!”
那几枚色子落到桌上,慢慢旋转着停了下来,已有三枚停在了“红幺”上,剩下那一枚眼看着也要停在“红幺”上,凑成一个牌面极大的“跨龙门”了。这跨龙门是除红中第二大的牌面,若是唐凛想要赢她,便只有掷出那四个六点的“混江龙”。
接连出现两个罕见至极的牌面,何其难也?四周看戏之人心中都已笃定,这小公子是必输无疑了。
然而裘红练悄悄观察身旁唐凛脸色,却见他神态自若,不慌不忙,似乎稳操胜券一般。瞧她望来,竟低声微笑道:“姑娘是在为我担心吗?多谢姑娘厚爱,在下的手还有许多事要做,断不会枉送在此。”
(谁为你担心了!)
她又气又恼,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慌乱。
(那赌大小是完全的拼运气,他连赢十几把赌大小还说他没出千……不可能,便是神仙也难做到。他一定是有些我不知道的千门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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