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嗤笑一声。这不是城主,就是那个神灵搞出来的。之前他一直接受安排,适应城中种种规定,竟被人当了软柿子。身为渊兮最强者之一,他愿意像普通居民一样受城规约束,是因为他尊重规则。倘若有人真以为可以拿着城规制约他,未免也太天真了。
“城规不允许至亲交合,这城内私下苟合的亲属还少吗?怎幺别人没有惩罚,偏偏我这个统领要谢罪众人呢?”望着窗外,陆微自语道。渊夕为营造淫靡气氛设定了不少类似的事,大部分都和城规相悖。
“您作为统领,更应该以身律己,为城民做好表率。”旁边传话的祭祀立刻解释。
“如果我提及自己的贡献,你又该说功过不相抵,当分开看待吧。”陆微神色平淡地说,“不过可惜,我的力量并非由城民赋予,也不是神灵恩赐。每一丝每一缕,都是从这具身体里发掘出来的,我不需要受他们束缚。”
随着陆微的发言,翻涌的黑雾从他脚下升腾而起,黑色的丝线在雾中跃跃欲试地窜动。一旁的祭祀被吓得躲到一边。
“我尊重人民的力量,是尊重他们身上伟大的可能性,不是尊重一堆毫无希望的傀儡木偶。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幺,不过既然是假的,全部毁掉就好。如果世界没有错,让世界就此为我改变吧!”
低声说完自己的通知,陆微身边的黑雾顿时暴起。昨日城外的一幕此刻竟在神殿中上演,张开的魔网将识别到的假物尽数撕碎,并以极快的速度扩张着。
突然,即将冲出神殿的魔网被一抹银色的光束缚住,一个白衣银发面容淡漠的男子出现在陆微面前。
对发生的变故毫无异色,陆微轻轻一笑,魔网随即突破了束缚,向城中极速蔓延。看着仍如冰山般冷峻的男子,他淡然道,“你要阻止我吗?”
白衣男子便是叶无澜。发现陆微的状态不对劲,渊夕立刻征询他的意见。两人商议后决定由他出手。并未废话,他拿出一把剑便向陆微斩去,剑势汹汹,急斩而至。
凛冽的剑光一出,周围瞬间变色,光线被剑光扭曲,明亮的大殿陷入昏暗朦胧。陆微的身影也在绚烂的剑光中消逝不见。
没有任何迟疑,叶无澜下一剑朝侧方横扫。长剑掠过,一个淡色的黑影模糊散开。他接连出剑,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正在追逐一个看不见的敌人。无数剑影在大殿中交错盘旋,精妙的剑术一时间竟逼得陆微无处容身。
“最烦你这样的家伙!”冷哼一声,陆微现出身形。数道剑痕在他身上留下狰狞的伤口,叶无澜却毫发无损犹有余力。
叶无澜修炼的太上忘情之道,致虚极守静笃,抱一而为天下式。这方寸之间任何气息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掌控。陆微虽然遗忘了关于他的记忆,但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对付这样的敌人只能靠绝对的力量碾压。
身上的伤口正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无视眼前剑光,陆微握手出拳,长臂如枪,集体内魔气瞬间轰杀至叶无澜面前,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抵挡。
叶无澜被击飞出去,倒在地上大口吐出血水。站在大殿中的陆微胸口被破开一个大洞,从身前可以望见身后。残损的内脏暴露在空气中,心脏已被剑影搅碎。瞥了一眼倒下的叶无澜,陆微并未上前补刀,转身走出神殿。飞散的肉末骨髓化作黑雾,卷回陆微体内,被洞穿的胸口正迅速恢复原状。
“咳咳!你看到了吧,他杀不死。或许有强得难以想象的力量可以抹杀他,但那已经超出了我理解的范围。你的思维入侵目前是对付他最有力的手段。”出手失败,叶无澜仍是一贯清冷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改变不了他。
“他没有想要杀你。”殿中没有显现渊夕的身影,他的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
“是的,他不想杀我。但我会杀了他。”轻微的声音,不知如果〖】..在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
神殿之外,城中已成一片炼狱。血雾弥漫在街道和房屋之间,方圆百里一丝生命迹象也没有。为了和魔网的扩张速度抢时间,渊夕正尽力将自己的意识灌入一个个梦境傀儡中,让他们染上生气躲过魔网袭杀。他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陆微,而是听从叶无澜的建议以这种方式应对,因为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维持自己的优势。
和陆微图穷匕见只会葬送之前的布局,并且会直接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有生死契约的牵绊,连叶无澜都不一定会帮他。对身怀秘密的陆微他总是心存忌惮。巫子衡说他会成为陆微的磨刀石,这并非不可能。好在他虽然无暇动手,却可以驱使别人。这一次,正好可以试探陆微的实力。
缓了好久,叶无澜才从地上爬起来。白衣被染上点点血渍,薄唇冷漠苍白,宛如冰雪雕就的俊美容颜一点血色也没有。走到殿外,他望着远处的电光雷鸣陷入沉思。
霸烈的雷电带着天罚之势从空中倾泻而下,上接九霄下连九幽,吞吐无尽虚空,整个城池都因此动荡飘摇。尽管不在现场,叶无澜却知道,这一击必将落空。果然,雷电很快在空中溃散,残余的电光被黑雾皆尽吞噬。紧接着,一道赤龙刀影带着刚猛勇悍之意凌然黑雾之上,接替雷电出现在战场。
还有无尽黄泉的气息,枯寂道意的恐怖隔这幺远都感受得到,看来他们已经忍不住联合了。可惜不够,都不够,赵元之、段胜、沈眀彰,一起出手也杀不了陆微。不必再看,此次混战的结局已经了然。
“咳咳。”叶无澜拖着重伤之躯,朝自己住处走去。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之后几人一定能察觉到这座城市诡异,脱离自己的角色也是必然。等陆微停止他的试探,渊夕会将死去的傀儡和破碎的城市一一恢复。除了他们六人和渊夕改变的位置和多出的记忆,一切都会像之前那样。找不到原因的他们,会因为谨慎,选择暂时扮演被设定的身份。渊夕的计划,也就可以持续了。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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