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人的意思,那沈七是被冤枉的?”华庚寻神色如常,仿佛事不关己。
“下官蒙昧,不敢妄下定论。不过当日的确见他懵懵懂懂,神志未清……”
“安大人,我们办案讲得是铁证如山,求的是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不能掺杂一丝一毫的人情,虽说你体恤黎庶是德,但为官者,政绩——才是皇上的颜面。”华庚寻打断道。
安惩揖道:“这个下官自然明白!只是……只是下官担心,那些人若真的胆敢假冒州官差役,可能有点来头,大人还须多加防范。”
罔顾得职份内外、上下尊卑,这话发乎于情,映射他眼眉面貌真诚如许。
华庚寻投去一眼,即低头在怀中摸索了一阵,找出了一块木坠,道:“这是杜鹃姑娘为你求的平安符,让我转交给你。”
“杜鹃?哦,苦乐茶行的。”安惩托掌接过,笑道,“难为她有这份心。”
华庚寻拢起衣袖,眺着窗外冬景,絮絮道:“近几年,本官一直忙于朝政,偏是淡漠了这世道人情。或许你的做法也无错处,有时候,存一分拙朴总是好的……”他目光渐深,似望断远山如黛,“许久未与安兄一道吟诗填词了。等这桩大案一了,择个晴好日子,备上点清茶,我两个回趟扬州,到城外逸野亭里,尽兴消遣一番……”
心尖尖无端一热。
一道吟诗填词、对酒品茗的日子,哪里只是隔了许久,分明是六年,六年啊!六年中,由着自己在官场中摸爬滚打,看着他判若两人的性情蜕变,纵然知晓都是当年亲手所酿苦果,但每回想来,终不免疾首痛心……那半边侧脸,如半阕词牌,美仑美奂,云淡风轻,安惩看了却尤是不忍,酸楚到几近哽咽,强笑着说:
“遥想从前,你我以书传稿,凡有偶得便鸿雁相托。你最爱填词……有道是锦鲤为媒,尺素为系,便谓之曰‘鲤素词’……那一首《鹧鸪天》,更是……”
“时隔数年,多半不记得了。”华庚寻打断了他。不记得开始,更不记得结局。但结局已由命定,所有的一切,六年前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在那一年,那一天,那一夜。
“可你却没忘了那首词……”安惩犹不死心。他也不知哪来的胆子,明知旧疤之下是一片狰狞血肉,偏执意揭开。
执妄、贪婪、极欲……
这就是所谓的情?这就是所谓的爱?在让自身掉入无底深渊的同时也要拉着对方一道摔个粉身碎骨?!
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华大人,安大人,到了。”
安惩闻声去看,华庚寻伺机将狐裘抚平,重拢了手。雪白皮毛之上,赫然一排指痕。
隋溪,原是上元城郊自山峦东麓淌出的一条绢流。后经住民几代开凿,床道渐深,水势渐急,天恒日久便形成了深达丈许的河潭。故其虽名为溪,实为河,会淹死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事发现场便在前方十步远处,百姓已被遣散,几个衙役和捕快将两岸围住,以防闲人误闯,见着知州知县大人,忙让开道来。那证人段阿牛的尸体便横卧岸边,四周几无拖曳痕迹,保护得很好。
尸体经水浸泡之后,已经开始腐烂。华庚寻一边端详,一边听捕快秉报。
“不超六个时辰?也即是说……他是昨晚戌时左右落水的。”华庚寻自言自语,“冬日里天暗得早,附近又无家户灯火,一个不留神失了足也并非没可能。”
“不过这段阿牛曾自称会点功夫的,按理说不该死得这般轻易……”安惩插嘴道。
华庚寻淡淡道:“这段阿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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