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爷,本官说过很多次了,朝廷从来不无缘无故抄家。!”袁知府冷声说道,回头看坐在牛车的柳老太爷。
自长安府开始了大面积的搜查薛青同学,因为人数太多,以至于街市萧条,人人自危闭门不出,柳老太爷反而常出门,还坐慢悠悠的牛车,闲着没事在街逛。
说是难得看到长安府这么热闹,不能错过。
袁知府当然知道这是给官府脸色看呢,但他主要的任务是搜捕戒严长安府不出乱子,这些乡绅豪族阴阳怪气的随他去吧,只要不闹事,你好我好大家好。
坐在牛车的柳老太爷哦了声,看向官兵进出围绕的郭宅,道:“那这郭家看来是有缘有故了。”
袁知府冷冷道:“郭怀春逃匿了,如果不是同党怎会如此。”
柳老太爷道:“或许是因为其子侄被抓受到诬陷?”
郭子安在黄沙道被抓的消息一开始是保密的,但长安府如此大规模的搜查学生们,这个消息自然瞒不住。
郭二老爷为养出逆子悲痛自责,闹着要去坐牢,因为什么都没有搜出来,袁知府当然不会给长安府民众质疑的机会,只让郭二老爷安心在家,然后派了官差监视郭宅。
没想到郭二老爷不仅收到了消息,还跟郭怀春一样突然逃匿不见了。
怎么做到的?
袁知府道:“柳老太爷,休得妄言!郭子安被抓是有人证物证的,现在更是没有疑虑,整个黄沙道都”
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但柳老太爷已经接过话。
“整个黄沙道都成了同党,不是更该疑虑?”他道,从牛车跳下来,“袁大人,黄沙道奉薛青为真帝姬,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此言一出四周窥探的民众顿时哗然,一瞬间街道涌满了人。
“薛青果然是真帝姬?”
“黄沙道已经奉其为君?”
“真的假的?”
人潮声浪涌涌,将袁知府一干人淹没,官兵们顾不得搜查将民众们围挡。
袁知府已经不再惊怒柳老太爷怎么知道这个消息了,郭家这么多人都能从眼皮底下知道且悄无声息的跑掉,这个长安府,果然人人都是嫌犯!
“这都是谣传!这是那薛青惑众。”袁知府大声说道。
但柳老太爷的声音更大:“袁大人,你不如再讲讲薛青是怎么惑众的吧,说是薛青当着黄沙道官军民的面子以天子之血打开了皇后陵地宫的门。”
大周皇帝是天之子,平定乱世福泽万民,身有神的血脉,皇陵所在有天降黑石,刀剑火烧坚固不催,只有天子的血能让它们裂开,所以历来大周皇室以黑石为地宫封门,这是民众都知道的传。
当然从没有人把这个当做验证天子身份的办法,毕竟一直以来,都没有这个需要。
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民众们顿时更加热闹。
他都讲了,还让他讲什么!这柳老太爷根本是来煽动民众的,你们长安府想干什么!袁知府前一步喝道:“这些都是谣传,尚未定论”
柳老太爷再次打断他:“既然是谣传,袁大人快去查证吧,别忙着抄家搜舍了。”说罢抬手摆了摆,“大家也不要急,我们等官府朝廷查清楚是了。”
喧闹的民众渐渐安静。
看着柳老太爷制止了民众,袁知府脸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沉。
“袁大人,不要怪我们生事。”柳老太爷看着他道,“早些给个定论,也给我们长安府一个痛快,好过这样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折腾我们。”说罢靠近袁知府压低声音,“知府大人你也好查证明白,到底谁为贼,免得今日你查他人为同党,来日自己也要被查为同党。”
这两个同党分别是什么意思,袁知府立刻明白,面色铁青,不待他说什么柳老太爷转身走向牛车。
“都散了,好好在家呆着,不要生事,等着朝廷查清楚,那薛青到底是逆贼,还是真帝姬,我们也有定论了。”柳老太爷说道,坐车。
这话说的袁知府再次眉头跳,那薛青如果是逆贼,长安府也都是逆贼了吗?如果薛青是真帝姬,那长安府成了帝姬潜邸,长安府民众的地位
长安府是个傻子都知道该期盼哪个!
柳老太爷的牛车慢悠悠离开,街的民众没有再喧哗,伴着低低的议论闪闪亮的眼神和复杂的神情散开了,大街转眼恢复了平静。
平静,那是不可能的,以前薛青是逆贼,大家没有选择,现在真帝姬蒙难在民间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长安府的人心已经反了!袁知府面色铁青。
“立刻向朝廷报。”
迈进府衙,顾不得喘口气,袁知府吩咐亲随磨墨。
“让朝廷派更多的兵马来。”
他来回踱步,袖子扇风,只觉得初夏的室内极其的闷热。
“虽然看起来这些人安安静静的听话,私下不知道已经串联如何了,否则这么大的长安城这么多的民众,竟然谁都没看到郭家的人逃走?骗鬼呢。”
亲随道:“郭怀春在岳丈家养病的妻子还有陪同的郭三老爷一家子也都一起不见了。”
袁知府停下脚哈的一声,道:“好,好,厉害啊,厉害。”将袖子一甩坐在书案前提笔写信,“这长安府马要成为继黄沙道后第二个认薛青为真帝姬的地方了,靠我们这些人马可制不住民乱。”
亲随磨墨的手停顿下,忽道:“大人,那个”
袁知府道:“什么?”
亲随看了看门外,压低声道:“小的觉得,大人要不要给黄沙道那边也去一封信”
这是什么意思袁知府立刻明白了,有些羞辱的恼怒:“荒唐!你在胡说什么!”
亲随畏惧的低头,但话没有停下,道:“可是她打开了地宫门”
袁知府咬牙道:“我们又没有亲见,谁知道是真是假,是不是做了手脚。”拱手向京城方向,“京城那边我可是亲眼从头看到尾的,更有陈相爷胡学士为证。”
亲随低着头道:“那陈相爷胡学士如何证的大人你也没有亲眼看到啊。”
袁知府一拍桌子道:“狗才!大胆!”
不大胆怎能做亲随,亲随抬头道:“大人,我的意思是正因为咱们没有亲眼见,所以往黄沙道那边写封信问一下,问一下总也是为官本分吧?又不是说大人你信了。”
袁知府瞪眼道:“聒噪!出去!”
亲随应声是这次听话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
关房门更加闷热,袁知府将桌的清心茶汤一饮而尽,但看着桌的书却迟迟没有再落笔,直到窗边蝉儿燥鸣将他惊回神。
袁知府深吸一口气,伸手又取过一张纸来。
“问清楚的确是为官本分。”他自言自语道,话出口又有些失神,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长安府看不住了,连他自己也看不住了。
一个逆贼,明明应该很好解决的啊,但逆贼最终没有解决反将朝廷指为贼,也恰恰证明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不是一般人呐,袁知府低头重重的落笔。
大路奔驰的驿兵人马不绝,夏日的炙阳不能阻止他们,扬起一阵阵尘土。
路边站着的招手的老妇人被呛的连声咳嗽。
“喝个茶吃个饭歇歇脚吧。”她咳咳着将余下的话还是说完了,路的人马也远去了,留下尘烟纷扬。
老妇人只得佝偻着身形走回路边的大树下。
大树下搭着一个茶棚,外边垒着锅煮茶,后边一口锅炖肉,茶棚里灶台炒菜煮饭,内里有人在咚咚的切菜,茶棚里客人不多,只有三个人,其两个是同伴坐在一起,另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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