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下,湖堤,有明灯盏盏,很亮堂。
宁敏看的清楚,自己扑倒了佟庭烽,还“强吻”了人家鹿。
佟庭烽也看的清楚,自己遭了“强吻”,那唇,很柔软,且芬芳,刚刚,她好像吃过花茶,有股淡淡的花香,一吻,沁人心脾,并不讨厌。相反,会让人有点期待辊。
“砰砰砰……”
宁敏的心,在狂跳,连忙支起头,脸,一刹那间涨成通红,她做梦也没料想不到自己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上一次是这个男人强吻她,这一次,她强了回去,这算不算是礼上往来?
唉,老天爷还爱玩她呀!
她明明想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的,可结果却是一再的纠缠不清。
“抱歉,不小心的,不过,谁叫你躲在后头吓我来了……拿你当垫子也是纯属应该……”
她想从这个男人身上逃开,这样紧贴着,实在有点别扭。
佟庭烽抚了抚被磕疼的牙,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古怪的了漏跳了一个。
面对同样一张脸孔,他就是有两个不同的心理反应。
胆小的韩婧,情有他衷,令他索然无味,他清楚她的心思,所以,从来没想过要取而代之;而这位时不时在触动他的心弦。上次吻了她,已经是失控之举,现在,他好像又被震撼到了。
是她的唇太香了吗?
他定了定神,遗憾自己怎么这么轻易被撩拨到。
“佟太太,要不是我刚刚拉住你,现在你已经成了冰冻落汤鸡了……你这道歉,实在有失诚意。”
他冷静的提醒这个占他便宜的女人。从小到大,他何时被人这么扑过?
女人瞪圆了大眼,一脸的不服:
“哎,你这是强辞夺理,我好好的在这里欣赏夜景,要你鬼鬼祟祟躲到我身后来干什么?你儿子那年纪才会躲猫猫,喜欢吓人一跳,你都三十了,又不是三岁,难道你有窥听的癖好?”
出于自卫,她有意损他,刻意想把这暧昧的气氛给打破,一边想爬起来。
佟庭烽并不乐意,眉心一皱,伸手看似很随意的一拽,她呀的一声,又滚到了他胸膛上,唇,这一次贴在了他脸上。
才平复的急乱的心跳声又加快了频率。
一种名为又羞又恼的情绪向她袭来,汗毛一根根都竖立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身上的披肩脱落,被风吹的,还是因为这个男人的碰触,令她的生理本能的做出了防御行为。总之,这种身体上的接触,叫她觉得特别的不舒服。
她恼了,叫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唔……”
一抬头,唇被男人柔软而富有力量的强占。
四眼相对,她看到他的眼底翻滚着凶涌的波浪,灼灼然,热烈的几乎能将她整个儿烧掉;而她流露着几分猝不及防的慌乱,一时竟忘了将推开,等到想推的时候,他已经结束了这个吻,唇角勾了一下,还用拇指摩挲了她那红的有点艳丽的唇:
“女人的嘴,不是用来蛮不讲理、冷嘲热讽的,佟太太,我发现这一次你回来之后,能说会道了很多,听说这几年你一直在攻读法律专业。我还真没想到我太太有自学成才的天份,一读这门专业,立即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牙尖嘴利的叫人很想拔光你的牙。”
宁敏一惊,微乱,无言以对,他这是起疑了吗?
“以前那个见到我躲躲闪闪,成天只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里的佟太太,跑哪去了?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还是这当中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佟太太,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最近以后你有些反常的举动。”
他眼神深深,带着某种探究之色,故意说一些令她心慌慌的话,她的眼神果然有点不自然的闪烁了一下,只一下,这女人当真很沉得住气。
哼,女骗子,道行挺深。
宁敏的背脊上在发凉,心肝都要提到喉咙口。
思绪在大脑里飞快的转动着,她的反应是极为灵敏的,半晌功夫,就马上反唇相讥道:
“佟先生,不要以为你是天才,别人就必须全是蠢才。高尔基说过:天才出于勤奋。卡莱尔也曾说:天才就是
tang无止境的刻苦勤奋的能力。还有,中国鲁迅先生也有一句名言:伟大的事业同辛勤的劳动是成正比例的,有一份劳动就有一份收获,日积月累,从少到多奇迹就会出现。”
“名言名句记得倒是挺多!”
佟庭烽不阴不阳的接了一句。
宁敏不理他话里的讽刺,继续道:
“名言名句可以证明勤奋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而时间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它能磨掉人的愚钝,能让那个人发出属于他自己独有的光芒。我会让你看到,一门专业,可以改变一个人!以后的韩婧,绝对不会任由你们宰割,放开……”
她沉静下来,决定把刚刚这意外一吻,权当是被狗舔了一下,一定要忽视到底。
可他没有放开,只是定定的睇着,黑沉沉的眼瞳闪着琢磨之色,她被他的气息所包围,这气息,非常有干扰效果。
下一刻,她迅速的用胳臂肘往他肋骨上一击,没想到,他早有防备,用大掌扣住了她想作案的胳臂肘,挑眉道:
“佟太,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吗?下手这么重?”
他看的分明,这一记搏击,很有专业水平。
“亲什么夫?”
宁敏抢回自己的胳膊肘,用手掰开那只把着她腰的铁臂,终于站了起来,小小深呼吸了一下,才瞅向慢条斯理爬起来的佟庭烽:
“佟先生,这六年来,我们维持的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可看不出你身上有半点身为人家丈夫的自觉!请别污辱了‘亲夫’两字。咱们俩,除了有过一次动物发情时本能的纠缠之后,基本上和陌生人差不多……”
动物发情?
这女人,说话真是太不可爱了,浑身长刺,且老爱扎人。
佟庭烽挑了一下眉,估计再这么说下去,这个女人可能又要提离婚。他想了一想,又抚了抚发疼的牙,闲闲接了一句:“以前是没感觉,但现在……”似刻意的停顿,他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句:“现在,其实,我挺有感觉。”
这话果然又惹得她双颊飞红起来。
晕黄的灯光,那翻起的红潮,竟令她显得格外的富有女人味,妩媚而多姿,有种魅惑人的力量,害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流氓!”
她咬牙骂了一句,气呼呼的往主屋而去:这男人,太没有节操。
佟庭烽抚了抚薄唇,不自觉的就低着头笑了一个,无声的……在他上泛开,消散了那一层清冷,令俊颜柔软。
唉,现在,他怎么玩这个女人玩出瘾了?
不过不可否认,滋味还真是不错。
刚刚他应该狠狠的吻一个,浅尝而止,未免让他觉得有点,意犹味尽。
他双手插袋跟了过去,看着这个狡猾的女人,如羚鹿一般,飞也似的往家里的逃蹿出去,一平如镜的心湖,似被丢进了一颗石子,起了涟漪。对,有什么在层层叠叠的荡漾开。寂寂寞的生活,因为这个女人的闯入,而多了几分多姿多彩让人期待的乐趣。
可,一吻而再吻,这种行为,已经违背他的原则。
佟庭烽,你应该离这个女人远一点,不管她心存怎要的目的,你该做的是,冷静的接招,保持一个清醒的心态,查出她的冒名的目的所在,而不是被迷惑。
长长的,他吐出一口气,心情有点复杂。
是啊,他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迷住了呢!
这实在有点不太理智。
必须防着她一点。
他又在园子里静静的逛了逛,在冷冷的夜里,感受冰冷,用心思考,研究自己的心情,以及那些必须面对的事情。
等他折回主屋时,只看到冒牌老婆捧着一杯热茶,堵在门口,脸上神情依旧有些别扭,问:
“客房的被褥都放在哪?”
言下之意,佟庭烽自然是听得懂的、
“你的记性好像不怎么好?之前,我们有过约定的,未来三个月,我们有同居的义务……”
他提醒:那勾起的一抹隐隐约约的
笑,配合着这句话所带来的引申意义,再加上刚刚那一个暧昧之极的吻,令这个看上去很正义凛然的男人,显的有些不怀好意。
宁敏咬了咬唇,能不能狠狠踹他一脚,这个人太欠收拾了。虽然昨夜,他表现的不错。
“这里又不是祖宅。爷爷不会知道!”
“可你儿子会知道。你儿子会知道了,爷爷很快就会知道。你可能不清楚,在这个家里,和小麒最谈得来话的就是爷爷,爷爷的死党,就是小麒……他们是铁哥们!”
“……”
宁敏顿时满脸黑线。
“走吧!佟太太,我们回房睡觉!嗯,或者,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干的别的什么事。一个人若是累了,相信很快就能睡过去!”
他凑过头,言下之意,让人心惊肉跳。
宁敏真想将手上这杯热水给泼过去,脸孔则有点不争气的又红了起来。
其实她有点不信,这个骄傲的男人,会在神智清楚的时候,强迫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直觉告诉她,他不是那样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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