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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她开口,顾双城就不感兴趣的转过头去,她挽着顾依然和木云歌,三人一道向前走去。

“你刚才是怎么了,她一个小丫头,你能镇不住她?”云中天不悦的说。

罗可欣心里苦涩,云中天尚不知道她和婆婆私下的所作所为,虽然婆婆总说中天是知道的,这是他默许的,可……罗可欣总怕哪天云中天晓得了个中内情,夫妻感情又要历劫了。

“大嫂是不舒服吧。”云啸尘看了一眼顾双城签下的【言战】二字,心里翻江倒海,他挽着大嫂陪笑道:“我大哥第一次当爸爸,没什么经验,一会儿还是我扶着你好了,大嫂?”

“嗯,好。”罗可欣挽住云啸尘的手,云中天再次不悦道:“这像什么话,挽着我。”

说着,三人也进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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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会有这么一天,满堂只找到一个姓言的!

刚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不少人还没觉得,后来,打了几圈的招呼,却没瞧见几个言姓的人。到最后,宾客越聚越多,不少人都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除了言齐,就没了!”

“真的吗?我明明看见门口有言战的签名,上次不是撒债券去了吗,这次不知道要撒什么,我都准备好了。”

“你傻呀,言战今天压根没来,那估计是谁签着玩的!”

“哎,真是怪了,今天到哪儿都是云家的人,言家真要倒了吗?就言齐一个过来,还像是个世家吗?这怕是到明年就得彻底滚回老家了吧?”

“你们瞧瞧,没了言战,一个个孙子似的缩头了,还嘀咕着言战是云老头子的女儿,真是一家作死的人,真是没见过!”

“言家倒不了,言战还没死呢。”

“那估计言齐要倒了吧,他把他家老爷子那点东西都糟践完了,这会儿言战也自顾不暇,哪里还救得了他?”

“言战真的不来撒点儿什么吗?”

……议论的重点开始集中在如果言战来了,该撒点什么的猜测上。

顾双城由着顾沉渊拉着她敬酒了一整圈,几乎上上下下都认识了一个遍,顾双城疏离而礼貌的态度让所有人都没太敢怠慢和开她玩笑,加之有顾市长护航,一路顺畅,直到招呼到左拥右抱的言齐这里,顾沉渊才冷下脸来没有陪伴。

顾双城冷冷的看着已经被美人们灌得有些迷醉的言齐,这是她的生父,她有些觉得某种程度上她继承了这位生父的冷血。这还不冷血吗?家族的桂冠都被人啐了千万口浓痰,他连声音也不吱一个,只还作那个花天酒地的大少爷,罔顾整个言家的名声?顾双城忽然笑了,她走过去拉住言齐,言齐确实醉了,有些站不稳,那些人对他使美人计不过是为了从他口里套话,原先陪他过来的女明星也去和别人应酬去了。

“你……你……谁啊……慢一点……我这……你知道我是谁吗?”言齐语气蛮横,忽然使了大力气挣脱顾双城的“魔爪”,“胆子不小……你……谁……”他刚一挣脱就碰倒了酒桌上的十几杯香槟,“哗啦哗啦”多米诺一样的撞碎了一地,言齐看着还挺热闹开心,他指了指顾双城,“你啊……”

“是我。”顾双城就这么看着他,她进白山少管所那会儿,这位生父去哪儿了?恐怕还是在花天酒地的玩女人呢。

“……”言齐略站稳了,顾双城一路扶着、拽着他来到男洗手间,她逐一赶走了在隔间里热吻的男女们,然后笑着看向言齐,“你喝醉了吗?”

“没醉。”言齐口齿清楚,他能看清楚眼前这个是顾双城,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女儿,更知道三叔公那个没用的老家伙说过,扳倒言战就指顾双城了。

“呜呜哇……”顾双城给盥洗池里放满水,一把将他按进了里面,言齐只得哇哇哇了,顾双城一边按着,一边对着镜子整理额间的头发,趁着空档,她还打了个电话回家问言式微道:“言战还安睡着吗?”

那头的言式微笑着说:“睡得可香了,你别担心。嗯,我妈呢?”

“玩得可高兴了,你也别担心。行,我先挂了。”顾双城将言齐按进去,再将言齐的头颅捞出来,反复几次之后,言齐喝饱了厕所里的水,他咳嗽着坐倒在地上,指着顾双城,也不知道说什么,顾双城用洗手液洗了洗手,也没看他,径自出去了。

坐在地上的言齐又咳嗽又呕吐,响动太大,以至于惊动了去女洗手间整理仪容的方研之,她走过来的时候原本以为是哪个男人犯病了,正准备叫救护车呢,近前一看,“原来是你啊,怎么坐在地上,这狼狈的!哪里还是言二爷!”

“原来是你。”言齐被方研之扶起来,他开口道:“言战那些新闻我还没谢谢你呢,你做得挺好,我就说嘛,你是有天赋,是之前言战没重用你。”

“谢谢你的夸奖。你快起来吧,你这是怎么了?”

怕说被自己女儿“虐待”而丢面子,言齐说:“被一群女人灌醉了,自己过来醒酒呢,今天来这里有正事的。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到底是从前的旧相好,方研之前也领过言齐的恩,她想了想,说:“有个没经证实的消息,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这都年底了,照理说,这样晦气的消息,不该和你说,否则惹得你不高兴。”方研之给他整了整衣服,言齐不在意问:“说啊,只要有言战在,我哪一年不晦气,今年就更是,还怕什么,你只管说?”

“……我们做媒体的,总是能收到很多奇怪的消息。好像……”方研之凑近了在他耳边说:“有人要杀你,说是雇了杀手。”

“切~!我当是什么消息呢,杀我?那得看看他有没有那运气!你就别为我c,ao心了,我酒醒了,先出去。”言齐摇摇头,不信的说。

“……”方研之也不信,言齐确实得罪了很多人,可是杀了他也怎么都不至于呐!

作者有话要说:╮(╯_╰)╭果然更的越勤,评论越少,读者君们一定都是对我无话可说,木有爱了。

╮(╯_╰)╭╮(╯_╰)╭╮(╯_╰)╭尊系坏~!╮(╯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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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和姑姑的联系不大,风格不同,较为欢乐!(⊙_⊙)尽管我写什么你们都说是暗黑。

☆、囚室 三 [b]

出了男洗手间,顾双城也没叫服务生去看一眼里头落汤j-i一样的言齐,她找到了陆子曰,和陆子曰没聊上两句,张欣宇就笑着走过来和她打招呼,顾双城一眼望过去差点没认出来,这位姜家少n_a_ai如今是太过艳丽的毒玫瑰呐。

“你今天很漂亮。”顾双城不吝惜的称赞道,陆子曰站在二人中间,也加了一句,“欣宇生完孩子之后,是越来越漂亮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果果总说,想和你一样,生完孩子还能保持身材。”

“是么,那我可以好好教她。”张欣宇看着顾双城,“不好意思,子曰,我能和双城单独说一会儿话么?”

“……当然可以。”陆子曰重重的看了一眼顾双城,顾双城笑意更浓,她和张欣宇走到小喷泉后面,顾双城开口就说:“我现在很幸福,我想你也是。”

“……你幸福?呵呵。”张欣宇毫不拘束的走到她面前,双手抱住她的脖子,扬起脸来看着她,“言战那模样,得用仙药吊着命,你幸福?我看……你好久都没有……”张欣宇的手在顾双城的腿间打了一个转转,顾双城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我拒绝你打趣我的私生活,就像我没兴趣知道你一周和姜威做几次。”

“哼!我早就和你说过,拒绝我,丢弃我,你一定会后悔。”张欣宇想到顾双城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尤其是在言战病危的消息传出之后,张欣宇通过各种渠道向顾双城抛去橄榄枝,可惜……都是石沉大海。

“我是后悔,后悔没有在白山的时候就弄死你。”顾双城忘记了阮晶晶来之前的叮嘱,她睁大眼睛盯着张欣宇道:“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这辈子从开始到现在,到以后,到我死,只会喜欢言战一个人。我也永远不可能为了任何东西,而迎合你,而舍弃她,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我眼里看来都是那么愚蠢,你用你的丈夫和孩子作为筹码来坑害一个,呵,完全不在意你的人,在你的那个圈子里,做蠢事最终只会被剁成r_ou_酱,你就长点心,别给我们白山出来的丢脸吧!”说完,顾双城推开张欣宇,张欣宇笑中带泪,更笑中带着张牙舞爪的仇恨,她看着顾双城头也不回的离去。

“啧啧啧,姜太太怎么哭得如此伤心?”从暗处走出来的方研之连忙献上手帕,张欣宇看向她,“你是瞎了眼,我可没哭。”

张欣宇把眼泪憋了回去,正要走,方研之拉住她,说:“你想要顾双城回到你身边,用硬的可不行,可得学着用软的。”

“你什么意思?”张欣宇知道方研之是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研之坦然的任由她打量,并深情而真诚的说:“我理解你对她的深情,真的,欣宇,我万分理解。你们一起从白山少管所出来,在那个地方,你们一定有过一段很深厚的感情,现在你看着顾双城背弃你们的感情,你……是最令人动容的受害者。”

张欣宇的眼中立刻蓄满泪水,她警觉的看着方研之,从没有人站在她这一头过,她想了想,和方研之有瓜葛无异于与虎谋皮,但她的黑道背景立在那儿,想来方研之也不敢真做出有害于她的事。

“谢谢你。”

“我和你一样。”方研之立刻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样。我刚出来做媒体的时候就是跟着言战的,在言氏传媒的发展阶段,我们也有过一段很深厚的感情,现在呢,你也看到了……以前言战三五不时还会和我见见面,可自从顾双城出狱回来了,她的心思就全都在她身上……她……”

“她也背弃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张欣宇用疑问的语气的问的,但却是立刻就相信了方研之的话。

方研之无声的点点头,她黯然神伤的说:“我想要回言战,你也想要回顾双城,这样,我们就不得不通力合作……我们都不想伤害我们最爱的人,可是,如果我们不扞卫我们的爱,那么……呜呜呜……”

张欣宇睁大泪眼,或许和这个为爱疯魔的方研之合作,她真的可以夺回顾双城……反倒是在方研之眼里,和这位为爱疯魔的张欣宇合作,她一定可以揭开顾双城和言战的整个情史,这样在宣之于众的那一天,一定会产生巨大的轰动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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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怕你被她缠着回不来了?”陆子曰瞧见顾双城衣冠整齐的回来,不由叹气道。

“怎么着,我是容易被缠上的,谁像你那么没有定力?”顾双城心情不佳的调笑着,陆子曰皱眉道:“你们的旧情摆在那儿,如今她这样殷勤,我不信,你就一点都?”

“胡说!”顾双城啐道,“要是言战在这儿,听到你这种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没有的事情,你瞎说什么?我和她什么时候有旧情了?你是看见我和她上床了吗?还是我有吻过她一次?”

她这么一问,陆子曰反而答不上话来,他细想了想,“别生气。你们那时挺要好的,是我误会了。要是言战在这儿,我还有胆子说这话,不烦劳你,我自己动手割了我自己的舌头。”

顾双城笑了笑,远处的顾沉渊冲她扬了扬杯,“我舅舅又叫我了,你自便吧。”

“嗯。”陆子曰放下心来,他觉得如今的言战就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哪天醒了要是发现顾双城还有这些个拈花惹草的证据,她不撕了顾双城才怪,索x_i,ng顾双城是贞烈的,没(胆子)侍过二主。

走到顾沉渊身边,顾双城陆续和几个军界要人打了招呼,军人们喝酒都忒猛,顾双城顶了两局就有些微醺,顾沉渊更是如此,她扶着顾沉渊道:“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诸位,你们先喝着,我一会儿就过来。”

一群人都称赞道:“老顾,你是老了,酒量越来越差!瞧瞧你侄女,厉害!”

顾双城搀起顾沉渊,把他带到了一个休息室,顾沉渊刚沾上床,就忽然冷声说:“我又看见方研之了,这女人要对你不利,等她风头下去了,一定得掐灭她。”

“没醉呢。舅舅”顾双城连忙喝了两杯浓茶,“掐她?我可不敢,人家可是云家的幸臣。”

“你不掐,我来动手。”顾沉渊又想起来之前方研之说的话,他看着顾双城,“言战那里有她家里的人照顾,你也是时候搬回你妈妈身边去,老呆在言家,于理不合。”

“我不能。舅舅。”顾双城知道自己长久的呆在言宅已经让顾沉渊的怀疑加剧,她就算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告诉顾沉渊她和言战的关系不一般,甚至不正常……她摸了摸满是酒气的额头,说道:“我不能离开她。舅舅。”

顾沉渊一听,结合了方研之的话,心里差点给气痛了,酒气冲到脑顶,他不假思索的吼道:“你别让我知道那些脏事儿!顾双城!你真是好啊,好让我失望,这样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方研之都看出来了!你,你!”

“她看出来什么了?”顾双城无辜的瞪大眼睛……一面想着,果然呐,有人在顾沉渊这里瞎捣鼓起来了。

“……”瞧着她无辜的眼神,顾沉渊又顿了顿。

“我不能离开她。舅舅。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在她身边长大,吃穿用度,她从来都给我最好的,我的家长会,也都是她去参加,我是有父亲,可跟没有一样,那时候在言家,父亲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只有她,只要有空,就陪我玩,陪我……做很多很多事儿。”顾双城低下头去,她握住顾沉渊的手,“舅舅,我知道她是我们的仇人,我不该和她好。可是我做不到,舅舅?”顾双城抬起头来,“我没进白山之前,她都把最好的给了我,我一片空白的童年里只有她,我进了白山,她是有责任,但责任也不能全归于她,说到底,她只是我姑姑,还不是我亲妈亲爸呢,她给我请最好的律师,你不知道,她还为了我……”顾双城紧紧的握住顾沉渊的手,哽咽的说:“她是爱面子的人,但她可以为了我,给云中天下跪,她求他给我一条生路,但是我是要死的人,为了偿命,云家不会放过我。因为她这样做,我才有了这条命,才能和舅舅你一起撑到这今天。”

顾沉渊从没想过这个心冷寡言的外甥女能和他说这么多话,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说:“可……”

“舅舅,你常教育我要以牙还牙,你更教育我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顾双城低下头去,“她对我的恩情,别人不知道,我知道的最清楚,现在我也都告诉了你,你也知道了,她……她是坏,她是我的仇人,但是她现在已经那样了……舅舅,你知道吗,她已经那样了……”泪盈于睫的顾双城闪烁着她细长的眸子,顾沉渊也被弄得鼻头酸疼,他握紧顾双城,“孩子……她的事是言家的事……”

“她不是言家的人,她不姓言,你想想,她也是个可怜的人,你不能说,她在商场上那么厉害她就不值得同情了。她也不是云家的人,她也不姓云……她对我那么好,如今她一落千丈,什么都不能做了,恐怕这辈子都会这么糊涂下去……”顾双城把言战说得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顾沉渊这回是信了,“舅舅,她都这样了,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去享什么荣华富贵,我是没良心,可我有孝心,让她在我身边吧,你就当,我把她留在身边养老。”

顾双城再次低下头去,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顾沉渊满是老茧的手心里,顾沉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为了个外人,让你这样难过,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我不会再过问。但若哪一天,言战清醒了,反噬你一口,你就是死,也不要死到我面前来,我就全当没有你这个外甥女。”真是作孽,全天下也只有顾双城这样的傻丫头敢养一只豺狼在身边!

顾双城重重的点头,刚才只是为了遮过顾沉渊才编了一番话,没想到这说出口来,她也是满心酸苦,她整理了一番情绪,现在还不是告诉他实情的最佳时机,只是她正准备再说话,外头突然传来了一声炸雷般的枪响!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没有人愿意评论我,满目全都是问我何时完结,嗯,我就是不回答,你说完结就完结了,坏笑。咬我咬我啊,吐舌头!看什么看?下章有大事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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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室 四

轰隆轰隆,这头顶上不是打雷的声音,倒像是陡然从天际坠下了千万个冰果子,言拓缩在被窝里,这狭小而寂静的囚室,让外头的声音愈加让人脑仁疼,他喘了一口气,去到外面这样的冰雹天里跑一圈,恐怕会被砸得鼻青脸肿。

囚室里很冷,好像前两天供暖的空调就出了问题,言拓开始怀疑,这个非法j□j他的人,就是要看着他死在这个小火柴盒里。他哈了几口气,搓了搓脚趾,外面这么大的响动,他听久了就觉得不安,进而也不想再阖眼,他站起来,为了取暖,开始在巴掌大的地方里原地兔子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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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冰雹砸得急躁,室内的景象是一片狼藉丛生。

“舅舅,你别出来,回休息室去。”顾双城按住了要跟着她走出来的顾沉渊,“回去。”

“哪个杀手这么有胆识,连全国商会也敢得罪。我今儿算是真开了眼,不行,我得瞧瞧他是什么金刚不坏之身。”顾沉渊一意孤行的要走进宴会厅,顾双城抬手让几个保镖过来,说:“顾市长喝多了,你们带他去休息室。”

“哎?”顾沉渊被保镖们架进去,顾双城站在一群躲得躲、藏得藏、跑得跑、丢得丢的人里,她轻轻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只有子弹的味道,暂时好像还没闻见血腥味。

“呜呜呜,啊啊,妈妈……”一个身穿小白裙的小女孩站在宴会厅的柱子旁,一个劲儿的哭着,她那位妈妈恐怕是被枪声吓跑了,她哭了这么久,也没看见她妈妈回来抱她。顾双城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她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陈思翰委员的三女儿,“别哭了,带你去找你妈妈。”

麻溜的找了一圈,尽是躲在死角里的人们,大家似乎都怕死怕得要命,顾双城静静的望着他们的眼神……个个都跟这杀手是来索他们命一般,都是做了亏心事的眼神。终于找到了陈思翰,她把她的女儿归还后,陈思翰拉住她,小声哭腔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恐怖分子溜了进来,开枪是一个男的,那时候就站在我后面,吓死我了……”

“您别害怕。他开完枪之后呢?有没有打中什么人。”

“刚才太乱了,我只顾着找我的孩子,生怕她们……谢谢你……好像……好像……没有打中。”陈思翰抱紧三女儿,认真的想着刚才的情景,“太可怕了……我差点以为我的孩子们会没命……呜呜……”

“您别害怕。这不是没有枪响了吗?可能那杀手已经离开了。”恐怖分子犯不着到这里溜达,陈思翰未免小题大做,这分明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杀手,敢在这样的场合开枪,那就摆明是不想活了,是怀着想和仇人同归于尽的心。

顾双城站起来,她按下顾依然的号码,一声,两声,没人接,她又按下木云歌的号码,一声,两声,仍旧没人接。

“你们别跟着我,去找我的母亲和木云歌女士,快。”顾双城心开始悬着了,一楼基本上宾客已经躲藏妥当,而二楼似乎还乱着,顾双城不知道顾依然和木云歌,以及那些老姐妹们都去了哪儿。

剩下两个保镖跟着顾双城进了监控室,画面一调,全是雪花点,刚才开枪的人是作了功课而来,顾双城再次拨打了顾依然的号码,还是没人接?

顾双城拨打了警察部的号码,很快就会有警察来现场了。这杀手也真是聪明的,知道今天穹顶会所作了清场,保安都在外围,关上门一正式开始宴会,那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我现在去二楼。给我在监控室里找一件防弹衣,真希望这杀手是来杀我的。否则,非得死人不可。”两个保镖给顾双城穿上防弹衣,刚才去找顾依然和木云歌的保镖们也回来了,报告道:“一楼全搜过了,没有。您的母亲和木云歌女士应该是上楼去了,楼上空间很大。”

“我们分两组上去。悄悄的。”顾双城开始保镖们打手语,要不是她要求顾沉渊带一队保镖来,恐怕这会儿被枪声吓得无法还手了。

两队开始从两个楼梯口缓慢向上,二楼还在乱着,哭骂声不断,被吓坏的大家全都跑来跑去,比楼下乱了不知道多少倍。

“呜呜,妈妈我害怕……那个开枪的叔叔就在楼上……呜呜……妈妈,我们到楼下去找爸爸……呜呜……我们会不会死……”刚抬头一瞧,顾双城就看见一个短头发的小女孩缩在她老妈怀里哭天抢地,这孩子身子太肥,胆儿又太小,呜哩哇啦的胡乱说着话,瞧把顾双城乐的,一边看一边想着,幸亏她家小言战遇到什么事都镇定自若,要不然还不要了她的命。

顾双城握着枪,那姿势和神情像足了一个正义使者,小女孩瞧见她,就不哭了,说:“警察姐姐,在里面,在里面。”顾双城纳闷的想着,我是邪恶的化身,怎么会像是警察呢?

两队被误认为是警察的人马一上来,场面得到了缓慢而有效的控制,顾双城决定清场,她抽出四分之一的人来把这些哭哭啼啼的母亲和孩子都带下去,尽力疏散拥堵的人群,让她能下脚去深入到里面的各个咖啡单间。

没过多久,下去了不少孩子,二楼逐渐安静下来,顾双城问一个还算镇定的少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开枪的人要打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反正是追着那个人走了……”

“其他人呢?”顾双城看向其他人,其中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小姑娘想破脑袋的说:“是你爸!”

“……我爸?”顾双城一时还真没反应过来,还是保镖在她耳边提醒道:“……是言齐。”

“是么。”顾双城更乐了,不过面上作出担忧和惊讶的表情来,她立刻迫不及待的走到里头去。

——顾依然和木云歌紧紧的抱在一起,两人缩在咖啡间的柜子里,互相安慰着,顾依然觉得外头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她摸索着身上,竟发现手机在慌乱逃跑中掉了。

“云歌,我得去找手机。”顾依然小声的说。

“别动,外面危险。”木云歌说。

“我得去找手机,给双城打电话,让她来救我们。”

木云歌摇摇头,她觉得危险还没退去,顾依然安慰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很安全,这里是个暗柜,就算有人进来也看不出来这里有个柜子。”

木云歌仍旧摇摇头,顾依然点点头,妥协道:“好吧……我不出去了。再等等,双城会来救我们的,我这女儿最不怕这个,随了她舅舅的x_i,ng子。”

话刚落音,咖啡间的门就被撞开了——顾依然欣喜的以为是顾双城,透过一个装饰孔一瞧——竟然是狼狈的言齐?!

他喘着粗气关上门,接着又推着沙发去堵住门口。做完这些之后,他又把屏风挪到正中间,遮住了那扇让他觉得随时可能会被撞开的门。

言齐毛躁的使劲揉着头发,他张嘴就开骂,骂着骂着就泄气的坐在了地上,顾依然瞧了一会儿,木云歌也凑上去看了一眼,看见是言齐,心里一时百感交集,真是夫妻本是同龄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不过……瞧他的神色,像是在躲着什么人。还未来得及思索,木云歌就瞧见门被撞了一下。

“嘭——”门每被撞一下,言齐就焦急的瑟缩一下,他抱着头,抱着身子,木云歌从来没见到他这么害怕过,顾依然凑上去一看就想着,这天降的杀手j□j不离十是来枪毙了他的,真是恶有恶报!总算是轮到他了。

“……”眼看门就要被撞开了,木云歌心也跟着提上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言齐是欠了什么还不上的风流债吗?这可怎么办……

“嘭——”言齐拿起花瓶砸到门上,喊道:“我可以赔你钱,我有的是钱!我家老爷子还给了我不少私产,真的,不骗你,言战和言忱都不知道!他们总想整死我,那是他们不自量力!你只要不杀我……”

“嘭——嘭——嘭”连续三声剧烈的撞门声过后,一个男人走进来,他一脚踹翻了屏风,冰冷的枪口就这么对准了言齐的脑袋,他扣动扳机,那颗子弹就这么……

“……啊……”言齐目眦尽裂的瞪大眼睛,他看着骇人的杀手,更紧紧的抱住了不知道从哪儿跳过来扑在他身上,就这么替他挡了子弹的木云歌!

“啊!啊!啊!唔!噢!云歌!云歌!啊!!啊!”言齐发疯了一般的抱住木云歌,他的瞳孔里满是沸腾的泪水,那凶手似乎是被眼前这画面彻底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停顿了一下,正想补一枪给该死的言齐,顾双城就循着声响而来,她一枪打掉了凶手的枪,众保镖走上去压住了他,那凶手高喊道:“我要杀了言齐!你这个王八蛋!言齐,你不得好死!”

顾双城捏住他的下巴一瞧,不是别人,是从前言齐派的首脑人物——言成栋。这真令人匪夷所思,这个人不是因为撞死言赋的那件案子而被判死刑了吗?顾双城算了算,是了,还没到枪决的日子,这家伙是越狱出来的,他的确该恨言齐,因为言齐为了平息当时言战的怒火,硬是拿言成栋作了替罪羊,原本罪不至死的,非得弄成了枪决。

“噢,云歌,云歌,你怎么这么傻……呜呜……嗯嗯……”言齐哭得像个孩子,在此之前,顾双城发誓她从未见到这位生父哭得如此伤心,今天木云歌的衣服穿得有些厚,就在顾双城不明所以的时候,从她心脏部位渗出来的鲜血染红了那好看的衣服,顾双城冷不丁的后退了一步,她哑然的望着木云歌……

木云歌没有看言齐,也没有听言齐说的话,她看向顾双城,“孩子……你过来。”

这时,顾依然也从暗柜里出来,顾双城瞧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也早已泪流满面,她跪在木云歌身旁,木云歌看了她一眼,她握住她的手,说:“你别哭,是我自愿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男人挡枪子儿……”

顾双城握住她们两个人的手,“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木云歌缓缓点头,她无力的说:“我要回家,见式微……我想我女儿……”

顾依然终是痛哭出声,她仇恨的看着言齐,一把就推开了这个窝囊的只知道痛哭的男人,而言齐连反抗都没有,只能窝在那儿哭。

顾双城立刻跑出去,站在二楼喊道:“有医生在这里吗?这里有人中枪了,她快死了……求你出来……给她包扎一下……她要回去见她女儿最后一面……”顾双城捂住嘴巴,再也说不下去,一楼很快有三个医生走上来,保镖们从保安室拿来了急救箱,医生们有条不紊的开始给木云歌包扎,一切初步急救措施完成之后,一个医生摇头对顾双城说:“正中心脏,血是略止住了,但恐怕抢不过阎王,快些送这位夫人回家去见她女儿吧,否则,面儿也见不上了。”

顾双城点头,警察赶到了,连现任的总警司罗天和也来了。

而前任的总警司罗石磊的夫人汪碧筠则自告奋勇的要护着木云歌回言宅,她对顾双城说:“我学过医的,能在路上照顾着她一点,让我去吧。”

顾依然身边的老姐妹们个个抹泪要跟着去,她们才刚刚相熟,都觉得木云歌这么做实在是……可女人都是傻的呀。

最终,汪碧筠跟着去了,顾依然寸步不离的和木云歌说着话,生怕她一个沉睡就是死去了,言齐也嚷嚷着要跟着去,可木云歌说她只想和女儿说说话,此生再也不想见到他。

言齐追着车跑了一会儿便跌倒在泥浆里,漫天冰雹砸得他鼻青脸肿可是却痛不过他的心,最终是让人拉回宴会厅,有人埋怨言齐不该出现在酒会上,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多人吓死,还害死了他自己的前妻,也有人沉湎于对木云歌挡枪事件的无限悲痛里,还有人怀疑不是木云歌自己去挡枪的,是被言齐抓着挡上去的,因为言齐这样的花花公子哪里在乎女人的命,更因为当今世上能主动为不忠前夫挡枪的女人应该是不存在的。

酒会负责人立刻致电到言齐家里,让人把这个鬼哭狼嚎的言二爷赶紧带回去,谁知道那头的新二夫人一听酒会上死人了,有人要杀言齐结果死了木云歌,她哪里还敢把这个灾星往家里领,立刻叫老妈子说她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这位新二夫人觉得自己真是先知,好一句“跟着言齐,我迟早就得万劫不复去了,双城小姐可不能见死不救啊。”的玩笑话是一语成谶了,这不,在她前头那一位二夫人这不就死了吗?

老妈子也觉得新二夫人的乌鸦嘴真是说中了,她建议她道:“这时候正宅一定乱着,您要不要瞧瞧去,帮帮忙,拉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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