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时,我同意爷爷为我订下的婚约,事情就不会……”
“不会。”我摇头,“即使你同意,我也不会同意。还有,我爸爸如果还在,你永远不可能是苏家的女婿,即使他把我嫁猫嫁狗,都不会嫁给你。”
“……”
“我爸爸曾经说过,苏门择婿,不论门第高低财帛多寡,唯重小女心意,若得一少郎,与小女心意相通,兼之品性才学具佳,便为苏氏东床坦腹。你对于爸爸来说,是太过复杂的一个男人,太过负责的心思,太过复杂的过往,他不喜欢,也不会希望我进入你的世界,我们注定不会因为婚约而宁静平顺的在一起,更何况当时,我另有所爱。”
听到最后一句,他的呼吸又是一窒。
我轻轻擦到他的眼角,“当年你也不记得我,trity llege一个普通女学生,你弟弟的室友,每次见面只想着你能请我们去吃高价菜,三个人一顿饭钱是我一年打工所得,我自己不舍得花,却绞尽脑汁鼓动nce来花你的钱,这些,其实你都不记得了吧。”
他不再说话。
我却说,“我却记得你,nce口中的传奇,似乎无所不能的哥哥,第一次见面就在海德公园那里的房子,你就坐在窗边的黑色天鹅绒沙发上,在看书,当时觉得你很年轻,年轻的可怕,……”
“我老了。”
“不,你永远不会老。”
有些人会老,有些人不会,有些人也许从来没有年轻过,就已经老去,有些人,即使死去,依然不会衰老,勋世奉就是这样的人。
chapter 20
第204章
转眼间,daniel要过一周岁的生日了。
孩子不愁养,昨天似乎还在我怀中安静的抓着我的头发睡的像个蚕宝宝,今天就可以过生日了。
勋世奉想要举行一个很小型的生日party,只请一些最亲近的人过来,确切的说,客人名单上只有三个人,勋老夫人,勋夫人,还有勋暮生。
时间订在晚上,从早上开始,ax大叔就率领他的一群人开始布置小宴会厅。那里放满了小孩子生日party上都喜欢的东西,有花,有毛绒玩具,有很多气球,还有用宝宝的名字烘焙的okies,以及带着宝宝头像的小饼干与小圆蛋糕。
小宴会厅人手很多,根本不需要我在这里,我抱着宝宝上楼,在他面前铺开毛毡与宣纸,教他拿着毛笔写写画画。
我总感觉好像daniel能认字,虽然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学到的。宝宝看我书柜上的那些英文书籍几乎是一目十行,只是看中文的书籍总是倒着拿,他似乎找不到中文文字的正确阅读方式,我想要教他写一下中国的文字,这样也许可以有助于他阅读中文书籍。
毛毡与宣纸都弄好,我在砚台中点了一些水,拿起来墨块开始研墨,弄好了,就给daniel的手中放入一根毛笔,他左手五指攥紧,手中的毛笔饱蘸了墨就在宣纸上乱画,活像当年风靡一时的电视剧《西游记》中的六小龄童刚到人间的时候拿筷子。
我发现宝宝也习惯用左手,这一点遗传自他的父亲勋世奉。
我看着daniel,看着宝宝已经把我们面前这张ax专门从中国买过来的宣纸画成一幅鬼画符,叹了口气,就把他手中的毛笔拿了过来,同时再次感慨,基因的力量实在是无穷无尽的,在对中文的学习丝毫没有天赋这一点上,daniel简直就是勋世奉的翻版。
宝宝的手上,胳膊上,还有衣服上,甚至脸蛋上全是墨,我拿着毛巾把他好好擦了擦,他就对毛笔和宣纸没有兴趣,自己爬到一边玩去了,不一会儿保姆过来,将他抱走,要去午睡。
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手中拿着毛笔,换了一张新宣纸,试了试,下笔,却是一首古词:——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阿苏。”
有人叫我的名字,很久了,再也没有人这样称呼我。
我下意识的答应,“嗯,我在这。”
抬头。
黑色原木的两扇木门大开,勋暮生站在那里。
这里是alice ansion,三楼,我的书房,宽阔的如同图书馆一般,一排一排的书柜顶天立地的树立在穹顶下,如果想要拿到最顶上的书还需要踩在榉木做的阶梯矮凳上。书柜像两旁铺开,中间是一条巨大的缝隙,地面上铺着白色的波斯手工地毯,好像摩西分开红海之后,露出海底的砂砾。
我与他中间没有任何的阻挡,却好像间隔着一整个人生。
勋暮生与我分别了那么多年,历尽生离死别,我本人还是一场活死人肉白骨的传奇。’nce与阿苏’所有的回忆,以一种被美化的形态一直到时间的尽头,同我们的青春一起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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