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荷不由生起挂虑,怕不是老关福哪里不舒服了,不愿意叫自己知道。今日便请了庚夫人,趁上午回去瞧一瞧。
洋铛弄虽小,住的人家却雅意,绵绵秋雨把红花落叶洗涤,走过去尽是那花草淡淡清芬扑鼻。青石铺就的小路湿哒哒的,绣鞋儿踩上去须走得十分小心,不然怕脚底下忽而打滑。
秀荷揩着帕子与庚武一前一后。
庚武精致唇线勾着笑弧,低眉睇了眼秀荷嫣红的脸颊:“刚才偷踹我。”伸出手想要把她牵住。
方才在家里头,夫妻俩的秘密须一块儿掩藏,这会儿出了门,可不能不与他算账。
秀荷拍开庚武,羞忿地剜了他一眼:“你晓得我为什么踹你,早上我才试着动一动,它就吱嘎吱嘎地摇晃。要是被嫂嫂们知道,我不要见人了。”
成亲前早就晓得他是一条狼,这一趟旷了他十余日,回来后那狼性猛烈得只叫人招架不住。哪里学到个新花式,竟把她的腰谷用枕头垫在床沿边。那痛麻太深太深,忽而从那里蔓延至足趾儿的最末梢,忽而又从少复蔓延至娇红之顶,最后连双颊都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如今那一只靠墙的床腿崴了条裂缝,今夜都不晓得与他怎么睡。
庚武适才恍悟颖儿同秀荷说了些甚么,便好笑宽抚道:“颖儿人小个头矮,黑漆漆的,旁人无事谁会钻去床底下看。那床原本就不结实,下午我去城里再买一张新床替换,你看这样可还满意?”
“你敢?”秀荷可不要听,轻含着唇-瓣仰头望庚武:“才成亲没多久床就坏了,叫一院子人怎么看我……都以为是我浪呢。”
那最后的一句声儿低低,一双汪水的眼眸藏着羞红,明明是生气,奈何娇娇小小的站在胸口下,只叫人硬不起心肠。
庚武捻磨着秀荷下颌,清润的嗓音抵在她耳畔:“那么全怪我不好了,原来昨夜缠在我身上的乃是一只夜魅的妖精……如此可怎生是好?”
看一张狼脸冷肃,说出来的话却只叫人生气。
“随便你,我与你不认识。”秀荷从庚武的怀中挣出来,提着伞柄往回走。
那胯骨儿摇摇,一抹秋香褶子裙儿左左右右,她自己在前面走路,不晓得后人看出来多少风情。
庚武不由勾起嘴角:“方才还说与我一同看望岳父,这又是准备往哪里去?”
“回家,昨晚上给阿爹做的糕点忘了拿。我今儿宿在酒铺阁楼,你自己看着办。”女人在前面应,声音脆生生的,不爱理人。
他心中便如虫儿抓挠,对她又气又爱,几步缱风随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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