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阿团还是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心愿。吴桐没有看阿团写的是什么,只是同她一起把那盏荷花灯一起放入了河中。两人在寒风中相拥而立,看着那盏小灯汇入成片的荷花灯,看着它越飘越远。
阿团回家后换好衣裳趴进被窝里,等被窝变热乎了,然后哑着嗓子开始唤人。外间传来了动静,然后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半冬套着外套提着灯笼睡眼朦胧的走了进来。阿团不喜人陪睡,守夜的丫头都睡在外间,今天正好轮到了半冬。
打着哈切把床两边的烛台都点上了,再伸手把帐子两边勾上,声音困倦的询问“姑娘是怎么了,可是渴了要喝水?”眼睛都没有完全睁开,还处在迷瞪中。阿团不忍大晚上的把半冬叫起来,可现在不叫,明天事更大。
脸色潮红,额头也在发烫,风寒的症状已经出来了。
“你把江公公叫起来罢。”
江万里懂些药理知识,小风寒什么他也拿手,而且阿团每年入秋之后风寒总是常随左右,最初的时候还是请太医配药,后来配的多了,江万里也都会了。需要的药材,只要入秋之后,都是常备的。
也不用随时召太医了。
半冬眼睛一瞪,神情还没变化的时候手背已经探上了阿团的额头,然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什么也不说了,转身给阿团倒了一杯热热的清水,半扶着阿团起身后满满一杯水都喂她喝了下来,然后把阿团除脸以外的地方全部塞到了被子里,塞的严严实实的。
“姑娘等等,奴婢这就去叫江公公。”
阿团侧着头看半冬一阵风的跑了出去,身体是有些难受,久病成医,倒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脑子里想的却是刚才的情况,太子哥哥那番话说的没头没脑,难道真是猜出什么来了?不然怎么感觉那么意有所指呢?
六宫粉黛不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只是古来帝王自来如此,也算是沿袭了老祖宗的规矩了。痴情的帝王也有,虽只是寥寥几人,到底是有。
只是……
不管是那帝王,还是痴情的那妃子亦或是皇后,总有一个没有好下场……
阿团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盖住了紧皱的眉。书到用时方恨少,原以为那一书房的藏书已经足够,可现在看来还是不够。正史看完了,还有野史呢。其实很多野史并非是杜撰的,甚至恰恰相反,它们才是真正的历史。
有些干燥的双唇紧闭,抿成了一条直线。
翻遍野史,总会找到一对有好结局的……
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掌起了灯,也能听到丫鬟婆子们起身的动静。半冬还没回来,已经有婆子端了热水进来,绞了帕子敷在了阿团的额头上,另外的丫头则是拿又拿出了一床锦被又给阿团盖上了。
有个容易得风寒的主子,近身伺候的人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江万里虽是内伺到底也是男子,住的地方离阿团的房间稍稍远一些。来的也很快,和半冬一眼,衣裳也没穿,就套了个外套就过来,手里还提着专门给阿团准备的医药箱。到了也不请安,直接似模似样的看阿团的眼睛和舌苔。
看了一番后松气,和以往的症状一样。
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起来的人动作都放轻点,别吵着姑娘休息也别惊扰了大夫人。把大夫人吵起来了,少爷们和老爷也得过来。姑娘这次也和以前一样,吃了药热热的发了汗,过两天就好了。”
话说完自然有人传话下去,江万里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小了,这才放过不提。
手里的方子写完后递给丫头,丫头转身就往外面快步的传给药房的小药童。江万里见人把方子传了出去后才凝眉看着正在给阿团换帕子的半冬“怎么回事,姑娘在被窝里睡的好好的,怎么又会风寒了?”
主子有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问贴身伺候的人了。
半冬动作一滞,词穷了。姑娘睡觉的时候很老实,并不会踢被子,往往睡着前是什么样,睡醒后依旧是什么样,所以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今晚守夜的是自个,姑娘生病自己难辞其咎。
细细的把帕子给阿团敷好起身,准备请罪。阿团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轻声开口“你别为难她了,是我自己的不是。今晚突然间睡不着,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就套了外套站在窗户边吹了一会子风。”
“半冬睡的是外间,她当然不晓得了。”
江万里也不是真的要为难半冬,听到这话也不再说半冬什么,只是快步走到床边站定“姑娘明知道这入了秋之后身体是怎样的,还大晚上的站在窗边吹风,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让夫人知道了又得心疼好久。”
主子也会心疼好久的!
“还是姑娘非要让奴才晚间睡觉的时候把这窗户都锁的实实的才肯爱惜自个儿?”
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横眉冷眼的。药还在煎,阿团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闷,但也知道确实是自己过分了。只得软声求饶“小江公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也不要把这事告诉阿娘好不好?”
小时候的称谓都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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