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雪怀不紧不慢地提着条件,说到这里,忽然话锋一转,笑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配合,把我们的存在泄露出去,不过只要你敢,今天将是你最后一次听到你儿子的声音。你觉得像纵火案里那个孩子那样的死法怎么样?你儿子油水足,烧起来一定很好看。”
身为纵火案的法官,杜克法官当然曾看过作为证据的视频,里面浑身浴火的人在火海中扑腾惨叫的画面让他做了好几夜的噩梦,听到如此恐怖的威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看讨厌的黄皮猴子被烧死大快人心,但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那可就没那么好玩了。脑海中浮现出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在烈火中皮开肉绽的画面,杜克法官重重打了个寒战。
“期待你的选择!”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吸气声,杜雪怀知道对方的选择已经没有悬念,心情愉快地挂了电话。
为了谨慎起见,陆秀故意让他穿着玩偶装打电话,这么做虽然能够改变电话中的声音,但也实在闷得慌,小杜克已经被人带走,看看四下无人,他一把摘下了头套。现在虽然已经是十月中旬,但天气却还算不上凉爽,穿着布偶装又闷又热,简直令人喘不过气来。如果不是老婆有令,打死他也不会穿成这样。
“这扮相很适合你!”恰在这时,陆秀走进屋来,刚好看到了他抱着兔子头套,一脸无奈的模样。忍不住过去扯了扯他的尾巴。
他个子太高,穿布偶装其实很浪费布料,不过机会难得,陆秀当然不会错过欣赏他特殊扮相的机会。
感受到她眼中的笑意,杜雪怀一脸郁闷地把兔子头套罩在了她的脑门上。
“他怎么说?”陆秀扶着兔子脑袋问他刚刚的情况。
“听反应,应该没问题。”
陆秀松了口气,叹道:“真是可笑,明明是公正的审判,却要用不法的手段才能获得。”
杜雪怀摊了摊手,一脸坦然,似乎根本不觉得这次绑架到底有什么不对。
“绑来的孩子呢?”
“在隔壁房间。”
陆秀扶了扶脑袋上的兔子头套,刚刚准备过去看看,便听到了一阵孩子的抽泣声,立刻皱眉望向杜雪怀:“说了让你温柔一点,为什么孩子会哭?”
杜雪怀一脸无辜:“我也想温柔,谁让他的父亲出言不逊?难道被人骂了,我还要请人家的孩子吃糖?”
“好吧……”陆秀现在只能祈祷,那孩子不会因此对布偶装留下阴影。不然,也太可怜了。
道上一般祸不及家人,这一次是特例。陆秀原本以为杜雪怀会有心理障碍,没想到他适应得比她这个策划者还好。
“如果杜克法官不配合,你真的会烧死那个孩子吗?”离开前,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会!”杜雪怀答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干脆,“我不仅会烧死孩子,还会把烧死孩子的全过程录成影片寄给他。当正义无处伸张,以暴制暴又有何妨?”
这是最糟糕的状况。考虑到杜克法官的立场,变成现实的可能性不大。他虽然被参议员打过招呼,但人情怎么可能比得上儿子的性命重要?
陆秀正在考虑一旦最坏的状况发生,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对着无辜的孩子挥下屠刀,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惊呼:“雪球,你怎么来了?你妈妈呢?”
她赶忙扶好了兔子头套,用最快的速度奔了过去。
考虑到孩子年纪还小,杜雪怀只派了一人充当看守,并没有把人绑起来。此刻,那孩子正坐在沙发上,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而雪球,正好奇地站在不远处打量他,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哭得这么伤心。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真是麻烦,神出鬼没,简直令人防不胜防。枉费大家还那么辛苦隐藏身份,他一出来就全白费了。还好,五岁孩子的证词根本当不成证据,雪球在美国也没在意大利那么有名。
“他在哭!”雪球朝穿着猫咪布偶装的看守挥了挥手,表情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对,他在哭。”猫咪歪了歪头,声音哭笑不得。
雪球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竟走上前去拍了拍小杜克的手臂:“别哭了,男子汉不哭。”
声音奶声奶气的,却竭力装出一副小大人的语气,他说着,甚至还伸出小手,试图替小杜克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惜,对方却根本不买账。
“走开!”小杜克非但没有因此感动,甚至还一把将差不多比他矮一个头的雪球推倒在了地上。
刚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的小家伙平衡性原本就不好,一推之下立刻一屁股摔倒在了地上。还好,小孩子重心低,地上又铺着厚厚的地毯,并不怎么疼。雪球也不爱哭,小手一撑就准备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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