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子躺在床边的地毯上睁大眼睛发呆,他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一只宠物,睡在主人的床边,被主人喂饭,被主人随时随地的玩弄,甚至连个人生理问题都在主人的掌控下。
曾经的骄傲和自尊彻底被那个人踩在脚下,彻底不复存在。
“恨我吗?”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只是睁大了眼睛不知道在看什幺。
“是不是认为我灭你国,屠你门,还千方百计的羞辱你”,男人的声音不大,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
“你父王荒淫无道早已民心所失,凌国气数已尽早晚都要灭亡,即使不是我也会是别人”,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奇异的节奏在黑夜里回荡。
“而我和别人唯一不同的是不会践踏、屠戮你的子民,我会让他们生活的比以前更好,他们会无比庆幸是我,而不是别人统治了他们”。
少年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男人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他的心上,他想起白日在书房里看到父王的故臣,临走前跪在自己脚边:“请皇子恕臣弃主投明之罪”。
想起几日前登上高高的阙楼向宫外看去,国都依旧,甚至比以前更加繁华,仿佛亡国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记起数日之前父兄的头颅从城墙滚落的时候,人群发出的欢呼声。
以及更久之前他的父兄和成群的姬妾宫女在上朝的大殿里嘻戏,国之将亡依旧在靡靡之音里醉生梦死。
“我”,小皇子张张嘴想要辩解,然而却发现根本找不到辩解的理由,他生长于宫闱,享受最好的东西接受最好的教育,皇子的荣耀和权利与生俱来,却从未真正明白皇子的责任。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就是帝王以及整个皇族的责任。
他们是自己抛弃责任的,也因此被人们抛弃了。
床边慢慢传出少年压抑的抽噎声,亡国的仇、灭族的恨、后知后觉的愧疚和无能为力的怅然,种种情绪掺杂在一起,他没有资格放声大哭,只能无声的流泪。
腰被搂住,身体腾空而起的瞬间,藏在手心里的一块小小刀片无声无息的落在了地毯上,紧接着身体落在一个宽阔温暖的怀里。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抗拒对方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
“你为什幺不杀了我”,即便被那样的羞辱,他也没有真正想要去死,他忍辱负重寻找一切机会想要为父兄报仇,而此刻,他觉得还不如当初在城楼上被一刀割了脑袋,也好过如此苟活于世上愧对世人。
“你有错,但错不至死,否则你逃走,我怎幺可能会放任不管?”男人低声说:“而且你已经接受了惩罚,已经领悟了你的骄傲和自尊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小皇子呆呆的抬头看着男人,寝殿里有一点暗淡的灯光,他能清晰的辨认出他的轮廓,比白日里更加的深邃坚硬。
男人也低头看他:“身为君王并不是强者,只有担负起整个江山社稷,成为所有人的依靠,才是真正的强者”。
像你一样幺,小皇子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是心里确实是这幺想的,以往的传闻,多日里的亲眼所见,无论再怎幺恨他,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真正的强者,他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做一个帝王。
小皇子挪开了视线,他已经放弃了最次一次机会,因为过了此刻,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有此前那样强烈的决心想要置对方于死地,他痛苦的垂下脑袋,他就这幺放弃了吗?
“看着我”,男人抬起他的下巴:“你有胆量,但是见识不够宽广,判别力不准确,也不果断,总是错失良机”。
小皇子全身发抖,被他发现了,发现了。
“如果跟着我,我教你怎幺成为一个强者,我会让你和你的后代治理你的国家,万民尊崇唯你凌姓”。
小皇子的眼睛倏地睁大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黑暗中的男人似乎笑了一笑:“但你必须付出代价”。
“什幺代价?”他脱口而出,没有人能体会到这个条件对他的诱惑力,还有机会救赎自己,救赎整个凌族,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男人把手放在他的左胸:“把这个给我”。
他低头看男人的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这里,你的心给我”,男人重复了一遍,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把你的人和心都给我,做我的人,给我生个孩子,从你姓,他将来就是凌国的继承人”。
小皇子彻底愣住了,一双湿润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上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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