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义听方耀说得坦然,好像真就是单纯喂段诚喝药而已,一时到不那么确定了,纷杂思绪转了几圈,终究忍不住道:“锦凡,我有话问你,你老实告诉我。”
方耀扶着段诚躺好,说道:“你问。”
段义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与我三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耀动作一顿,低头看了一眼段诚,道:“什么怎么回事?”
段义上前一步,“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唉!”他重重叹一口气,“我只听过别人豢养小倌男宠,你与三哥,我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一回事!”
方耀握了握段诚的手,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段义道:“你不必再瞒我了,若说你与三哥没什么暧昧,我是如何也不会信的。”
方耀转过身来面对段义,“四叔,无论你信不信,没什么便是没什么。”
段义道:“你可敢对天发誓?”
方耀摇摇头,“我不会对天发誓,因为我不信天。”说完,他拿着空碗,走出了房间。关上门时,方耀才觉松一口气,他不愿撒谎也不屑撒谎,他不告诉段义,只是因为他想段诚应该是不愿别人知道的。段诚不愿,那他就不会说,他宁愿这三年过得平静一些,免得多生枝节。
因为方耀的一口咬定,段义越发不确定起来。从心里来说,他更宁愿方耀说的是真话,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又怎能一直自欺欺人。
段义走到床边,帮段诚裹好身侧的被子,“三哥,你一定要快些醒来。”
下午,大夫来替段诚扎针。
方耀和段义都在床边守着,不多时,段锦鸣也来了。他把段义请了出去,说山上矿洞又塌了几次方,彻底掩埋起来了,这些日子矿工自然是不敢开工的,而且纷纷吵嚷着让矿场工头结算工钱,说是山上太危险,他们不肯做了。
段义听完,怒道:“怕是有人在煽动闹事吧!”
段锦鸣道:“我已经让工头答应给他们计算,先拖住他们。四叔,可能你得亲自去一趟说服那些工人,如今当家躺在床上,你说的话他们才信得过。”
段义道:“好,即刻就去。”他回房里交待方耀照顾段诚,便领着段锦鸣又一次冒雨赶往矿场。
等到大夫给段诚扎完针,方耀送人出去时,见到缠绵几日的暴雨竟然小了不少,方耀回到房里,坐下来翻了几页书,抬起头来对段诚道:“你看四叔忙得焦头烂额的,还不快些起来了。”
段诚自然是没应的,方耀低下头去,又继续翻着书。
再等到傍晚时,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绵绵小雨,方耀吃过晚饭,紫绢又把药送了进来。
方耀坐在床边喂段诚喝药,喂到第二口时,竟然看到段诚喉结滚动,自己将药咽了下去。
方耀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段诚,见到他缓缓睁开了眼,然后苍白的嘴角还扯起了一个笑容。
方耀怔愣许久,才想起将碗送到段诚嘴边,“喝药。”
段诚虚弱地连话也说不出来,缓缓摇了摇头,看着方耀,仍是艰难微笑着。
方耀于是把药碗送回自己嘴边,又喝了一口,埋下头给他喂过去,便这样喝完了一整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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