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睡得香呢,有人拿了团扇在扇她的眼睫毛,一下子把她给痒醒了。
睁开眼,就见到四小姐嘉珍拿着把绘着花鸟的团扇噗一声笑出来。
嘉宜懒懒地问她:“四妹妹,你怎么不睡午觉,大中午的到处跑?”
嘉珍扇着扇子道:“我来瞧瞧你这边办茶会的东西可都准备齐了没?一会子反正要跟范绣娘学女红,索性不睡了,来你这里玩一会儿。”
嘉宜继续躺着说话:“那你都看到了吧,好不容易把那些桌椅板凳等弄来了,山茶和绿萍她们累惨了,我让她们都去歇个午觉,晚点儿再继续。”
“怪不得我方才进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个做粗活的婆子靠在门边打瞌睡,我进来她都不晓得。”
两人正说话呢,院子里忽然传来说话声,嘉宜隐约听到什么花儿的话,就爬了起来,穿上绣鞋出去看,嘉珍也跟着出去。
站在廊下,嘉宜看到鲁嬷嬷正指挥着几个健壮的仆妇帮着把一些盆栽给搬进来,并叫她们把盆栽放到东墙根儿下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嘉宜过去看那些盆栽,有玫瑰,月季,还有兰草,一株一株的都很精神,花也开得好。
鲁嬷嬷见到嘉宜,就走上来一边拿汗巾子抹汗,一边笑着说:“姑娘,挑这些花儿可费事儿了,喏,这里一共有十六盆,五盆玫瑰,五盆月季,还有六盆兰草。这些花儿都是花市上最好的,因为买得多,还送了一盆兰草。”
“对了,这里还剩下几钱碎银子。”鲁嬷嬷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两小块银子递向嘉宜。
嘉宜没有要,说:“这些银子就赏你吧。”
鲁嬷嬷把银子收回去,重新放进荷包里,脸笑得如同一朵花。
嘉珍在一边看到了,就悄悄问嘉宜:“买这些花儿花了多少银子?”
嘉宜:“约莫二十两?”
“二十两?这么贵!”嘉珍瞟一眼嘉宜,觉得她这位三姐姐真看不出来如此大方,一出手就花二十两银子买花,只不过是为了明日办一天的茶会。不是说她这位三姐姐是何家的奴婢出身么?她哪里来这么多钱?
心中存着疑惑,嘉珍不觉对嘉宜刮目相看。
她想,原先只不过觉得嘉琴好说话,好打交道,所以才跟她来往。
这会儿见嘉宜一出手就是二十两银子,眼都不带眨的,她对这位三姐姐就更有兴趣亲近了。
二十两银子差不多算是嘉珍一年的月例银子,而且真正到她手上,该她支配的绝对不超过十两银子。她的月例银子有一多半都被她娘收去了,说是要攒着给她做嫁妆,不然,将来等她将来找婆家的时候,没有多少陪嫁会显得寒酸。她娘还念叨说她长房的伯母是个抠门儿的,将来她出门子,一定不会给她多少添妆,所以这嫁妆银子还是得自己攒。
嘉珍是深信她娘说的话的。二房依附长房生活,就算她是二房的嫡出小姐,可二房没钱,长房的伯母是个看不起二房的人,一直以来还颇嫌弃二房依附长房生活,很多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到过。
如果三姐姐有钱,或者有别的生财之道,嘉珍都觉得这条大|腿绝对值得抱。
嘉宜听嘉珍喊贵,随即也苦笑了下说:“我也觉得贵,可没法子,省吃俭用也要把这笔钱凑出来,让老太太,太太,姐妹们觉得满意。”
“三姐姐为人真好,那么,我也来帮姐姐的忙好了,你看,需要我帮什么忙么?反正我这会儿没事情。”嘉珍一边说话一边卷袖子。
嘉宜按住她的手:“算了吧,我可请不起四妹妹帮忙,你跟我好好地进去坐着喝点玫瑰花茶,一会儿我们去见范绣娘,让她今日教我们绣牡丹……”
吃了茶,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子,两姐妹就去离这里不远的一个院子,那个院子就是顾家的小姐们每日下午上课的地方,那个教琴棋书画的女先生还有教她们女红的范绣娘都在那里。
基本上顾家的小姐们会一处上半个时辰的课,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就是自己练习的时间。
有喜欢琴棋书画的,比如嘉书,就会去钻研她喜欢的那一部分学习内容。
有喜欢女红的,比如是嘉宜,就会去一边绣东西,一边请教范绣娘一些针法,花样等等。
在嘉宜没有来之前,嘉珍是对琴棋书画和女红都没有多大的兴趣,往往她就跟嘉琴一起弹琴下棋混时间。
说起来嘉琴弹琴还是因为她名字里面有个琴字,老太太说她大姐嘉书名儿有书字,所以喜欢读书作画,这跟她的名字相符。而她的名字里面有个琴字,要是不好好学弹琴,人家以后指不定那这个取笑她呢。于是,嘉琴也硬起头皮学琴了,她其实挺嗔怪她爹怎么不给她的名字里面取个“香”字,要是个“香”字,她保证不用谁催,就把香制得好好的。
只是现在嘉珍决定抱嘉宜这根金大|腿了,就不陪着嘉琴弹琴和下棋了,她端着针线笸箩去跟嘉宜做伴儿了。
两个人一起一边说说笑笑,一边做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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