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渡却无所谓道:“横竖也就是多疼些日子,反正你这么想做大夫,刚好拿我这伤来练练手。”
元夕瞪他一眼,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道:“我看还是叫左太医来瞧瞧吧,万一……”
萧渡却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在嘴边亲了一口,道:“我偏要让你给我治,我家娘子医术高又温柔,干嘛要找个老头子来看。”
元夕被他弄得没了脾气,手心被他蹭得痒痒热热,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找机会得去找左太医多请教一下,这时萧渡却期盼地盯着她道:“今日还没扎针呢。”
元夕想了想,便让他趴好,然后拿出针盒,用手指在他肩膀穴位处轻轻按着道:“还是觉得疼吗?”
萧渡感觉她温热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背上轻轻摩挲,酥麻感开始向四肢流窜,于是道:“疼,哪里都疼,你帮我好好扎扎。”
元夕的针灸学得不精,是以每一针都扎得十分小心,生怕会扎错穴位将他弄疼,她于是低下头越凑越近,几乎要将鼻尖贴到他身上,滚烫的鼻息就这么一直扑在裸·露的肌肤上,萧渡觉得浑身的酥麻感变成了燥热,一起往小腹处涌去,嗓音有些黯哑道:“下面也疼,再往下扎扎。”
元夕觉得有些奇怪,明明伤口是在肩膀处,为什么下面会疼,但还是用指腹慢慢往下试探着,一边摸索着一边询问,终于摸到腰腹处,萧渡却只坏笑着嚷着还要再往下,元夕终于明白过来,顿时红了脸,将针随意往他腰下一扎,嗔怒道:“应该就是这处疼吧!”
萧渡正享受着那双柔若无骨的双手轻轻的爱抚,突然感到腰间传来一阵刺痛,顿时被扎得“嘶”地叫出声,皱起眉头无辜地望着她道:“医者父母心啊,夕儿,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病人。”
元夕将针抽出,道:“你自己说得刀伤都不怕,何况这小小一根针。给些教训你,看你还敢对太夫不正经。”
谁知萧渡却坐起身,一脸坏笑地凑到她耳旁,轻声道:“下面真得疼,呆会儿你帮我好好治治。”
元夕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脸上顿时又红透,伸手要去推他,却又被他一把捉住,拉着往他身下探去。
元夕觉得再这么下去,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战,他这伤只怕是彻底好不了了,连忙挣开他的狼爪,道:“对了,你说萱儿和那个夏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渡的笑容僵了起来,又回想起那日回府的场景,心中百般不痛快。即使夏青在密林中曾提出要娶萱儿为妻,他也只当是那人为了合作而想出得筹码。谁知在侯府门前,他看见萱儿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必定不是初次见面,真不知道萱儿是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个浪荡子的。
最为可恨的是,夏青在走过他们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调说道:“侯爷,你有没有想过,他日若真得到了那个时刻,你自己尚可自保,你的家人该怎么办?”然后他又转向萧芷萱,向她眨了眨眼睛道:“只有我有能力帮你保住你的家人,所以,我之前的提议侯爷可要好好想清楚。”
这话摆明含了威胁意味,萧渡甩了甩头,决定不再让这讨厌的人事破坏此刻的气氛,于是对元夕道:“不必管他,夏青这个人背景复杂,城府又深,他确实和我提过想娶萱儿为妻,我想是因为他想借此谋得一条后路,这样不管我和今上谁会最后胜出,他都不至于全盘皆输。只可惜他这如意算盘打错了,无论为了什么理由,我绝不会让我妹子嫁给这样心怀不轨之人。”
元夕轻轻叹了口气道:“萱儿年纪虽然不大,却经历过许多闺阁女子一辈子都不会遇上的事,希望她能遇上一门好姻缘,让她后半生都能安安稳稳,有人心疼呵护。”
与此同时,他们口中正在谈论的那个人,正打着一把绢扇坐在院子里想着心事。萧芷萱发了一会儿呆,突然对一直站在她身边伺候着的丫鬟容月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夏青,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容月被她问得愣住,瞪着眼道:“小姐你可难住我了,我一个小丫鬟,怎么懂这些达官贵人的事。”她想了想,又捂嘴笑道:“不过奴婢看着嘛,他长得倒是不错,那姿态样貌,比咱们家侯爷也差不了多少。”
萧芷萱用绢扇轻轻打了一下她的头道:“你呀,就知道花痴。大哥说了,那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离他远些。”不知为何,她总是想起夏青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只有我才有能力保住你的家人。”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眼神像钩子一样直直黏在她身上,让她觉得那句话好像意有所指,可是……她叹了口气,托着腮懊恼道:“偏偏大哥也不愿多说几句,只说让我离他远些就是。”
“三小姐若想知道,大可以亲自来问我!”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自墙上传来,萧芷萱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朝那声音处望去,只见夏青正吊脚坐在墙头上,倚着一棵桃树,笑得十分张扬。
她顿时被惊得呆住,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青挑了挑眉道:“我听见三小姐在惦记我,便立即赶来,以解小姐相思之苦。”这时,他看见萧芷萱身边的小丫鬟吓得转身跑去叫人,便从身旁折下一支桃花,掷进萧芷萱怀中,道:“桃花赠佳人,三小姐可要收好了。”随后向后一跃便没了踪影。
萧芷萱听见侍卫匆匆跑来的脚步声,只觉得心跳加速,连忙走到暗处,拿出那株桃花,只见上面绑着一张纸笺,写着:“明日巳末三刻,千镜湖畔映月亭,莫要失约。”
第二日,又是晴日暖风,将千镜湖照得波光潋滟,映月亭就立在湖水之畔,四周栽着绿杨幽草,别有一番景致。平日里此处应是游人如织,今日却不见半个人影,好似是有人刻意将外人拦了出去。
萧芷萱望着亭中那个负手而立的背影,心头有些打鼓,她一生中做过许多大胆之事,却从未像今日这般偷偷摸摸来见一个男人,而她昨日才从周叔的口中打探出这个男人此前是多么的劣迹斑斑。她年纪虽轻,却并不是驽钝无知,她看得出这个男人对她有企图。
夏青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来,他今日穿了一身大红直缀,腰系金带,乌发以玉冠束起,衣袂随风轻扬,比起平时戎装的模样更多了几分闲适与风流。
他的眼神就这么□□裸地将萧芷萱从头扫到尾,随后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萧芷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骤生的退意,走上前对他福了一福,道:“夏叔叔好!”
夏青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随即又露出受伤的表情道:“三小姐如此称呼,实在是让人伤心。”
萧芷萱心中暗笑,又故作无辜地瞪大了眼道,:“我听周叔说,您可比我大了十二岁呢,不过您还是不及我爹爹年纪大,不然我就可以叫您一声世伯了。”
夏青这下彻底挂不住笑了,他狠狠剜了她一眼,不过很快又露出无所谓的表情道:“叔叔就叔叔吧,反正被三小姐叫一声哥哥,也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萧芷萱一愣,随即想起与他初遇时的情形。那日,她本来准备去西山游玩,却在街上正好看见户部侍郎家的四公子周通正在仗势欺辱一名农家老汉,侯府与周家也勉强算得上世交,她看不过眼,便学着小时候亲热地上去叫着周家哥哥,然后趁他不备,在背后狠狠坑了他一大笔银子,随后将那银子补偿给了那位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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