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清减了些,可是气色却不错,从前在洛阳时她也会笑,可感觉总是没有此刻这般笑得满心欢喜。
不对,不是满心欢喜。
应该是洋洋得意才对。
她对在扬州碰上他这件事情,似乎十分高兴。她高兴,他自然也高兴。
宋璟走过来坐在她身侧,他的手指撩起一缕她微湿的头发,冰冰凉凉的触感,本该应该让他十分火热的心冷却下来半分,可一靠近她,心反而更热了。
内心火热表面冷清的驸马徐缓说道:“扬州叛乱虽已平定,可扬州诸事尚未完全理清。而且何以叛军能在短短时间集结将近十万人却没有惊动朝廷?”驸马脸色一本正经,又续道:“若是这些事情弄明白后不加以防范,日后大唐江山,岌岌可危。如此关乎存亡的事情,怎能说不是军国大事呢?”
说着,宋璟转而看向榻上案上放置着的几封信件,他随意拿过来看了看,那都是灵隐寺以及墨家的人传给她的一些信件。
宋璟:“看来你这趟出来,虽然跟预期的不太一样,但总算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李宸歪着脑袋看向他,笑容可掬:“可不是么?你都不知道墨非那人有多难缠,不过他难缠也没有用,许多事情只要他有那个心思,无论如何也是会愿意跟我谈条件的。”
有说是小别胜新婚,可公主和驸马两人分别了半年,大概是两人自从先帝驾崩之后,都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因此两人如今重逢也没怎么诉衷情,反而十分轻松地说起了这半年来李宸在外头的见闻。宋璟从小便跟着叔父在外游历,许多事情早见怪不怪,倒是李宸,她第一次出宫的时候还是年幼时跟父亲东封泰山的时候,那时候算是有什么见闻,全然不知民间疾苦。
她从前也时常说民间疾苦民间疾苦,到底只是在心中有个概念。
□□之时,也听闻野有饿殍,有人吃人的惨剧发生,可都没有亲眼目睹。
这次从长安到淮南道,一路上虽然没有吃多少苦头,可越是靠近淮南道时便不断地遇到因为叛乱而流连失所的流民,面黄肌瘦,途中不时看到因为老弱病残被遗弃在路边。她心中虽然同情,可有心无力。即便是悟云大师,也只能是一粒粒地数着自己的佛珠在念大悲咒。
两人说着,也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时候整个人窝进了驸马的怀里,她掩了个哈欠,语气有些含糊地跟驸马说道:“其实墨家非攻的信念是对的,只是过于理想,不可能实现的。”
宋璟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说道:“不论怎样,心中有信念,总是好事。”
李宸的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又很是含糊地应了一声。
宋璟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怀里的李宸没了声息,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着了。宋璟盯着她片刻,然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上抬,神情十分放松,从前她睡着的时候也会眉头微蹙着好像在为什么事情而烦恼,又像是在受着什么委屈一般,如今眉头舒展,睡容竟有几分无邪。
宋璟小心地移动身体,将她放在榻上,挑来被子给她盖上。
李宸被他的动作惊醒,眉头拧紧了,眼睛还没来得张开,就已经本能地喊了一声。
“广平?”
“没事的,是我。”
李宸迷迷糊糊间,还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十二分欢喜的笑容,“嗯,我见到你来,心中可欢喜了。”
说完,她又安心睡去。
宋璟站了起来,弯腰在她的额头留下一个轻吻,“其实我找到你,心中也十分欢喜。”
宋璟说得再冠冕堂皇,亲自到扬州来,也是存了私心的。淮南道战乱才停,她的家书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回洛阳,只是说还没替太后找到那个炼丹的真人,还需要等一些时日。他这边不断地收到她的信件,一会儿是说要他帮忙做些什么事情,一会儿是报喜不报忧的家书,让他不知道哭笑不得之余,也十分挂念。
不止他挂念,在宫中的太后也十分挂念。
这不,一听说她要去江南道之后,太后便是脸色一变,只是朝中形势陡变又有叛乱,太后还没腾出手来管她。
战乱才平定,说道重整扬州之事时,御史台要派人出使地方,宋璟便干脆向太后自请前往。
武则天对宋璟的请求十分诧异,说广平啊,御史中丞主持御史台诸事,无军国大事并不出使地方。
大概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公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已然出神入化,身为驸马,没有学到九成也有八成,宋璟当时便是将适才跟公主那番十分冠冕堂皇的话回答太后的。然而太后并不信,一双似乎能看穿人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驸马被太后看地十分窘迫,想了想,还是坦言相告:“臣看过一下永昌的行程,她原本一路往江南道,可后来又转向了淮南道一带。”略顿,他又说道:“她在外面的时间已经不短,也该要回洛阳了。”
言下之意,竟是想趁着去扬州的时候看能不能找到李宸的消息,将她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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