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让那边知晓这一点做得对。”打趣之后,皇后出言夸奖小姑子,“这类事,不说到明面上,对彼此都好。说实在的,这种人情,有骨气的人都不稀罕,甚而根本就视为负担,对你敬而远之。”
舞阳公主连连点头,“我晓得,绝不会跟别人说起的。”
崔家几个人回到府中。
在垂花门外,崔振下了马车,不准备进内宅了,对崔耀祖、崔夫人行礼道:“爹、娘,我还有些事,先回房了。”
崔耀祖笑着颔首,“去吧。”
崔夫人则是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崔容娘忍不住了,没好气地问道:“四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在宫里为何要推掉那样好的一桩姻缘?你要是有意中人也罢了,不是没有么?”
崔振投去冷冷一瞥,“滚。”说着,他看向崔夫人,“您赶紧把这两个蠢货的亲事定下,尽早打发出去。看到她们我这手心就痒痒。”语毕转身,步履如风地离开。
崔夫人瞠目结舌。
崔俪娘和崔容娘险些背过气去。
崔耀祖缓步走上垂花门的石阶,对身后母女三个甩下一句:“你们知道什么?眼光未免太短浅了些。”
崔振回到自己的房里,歪在大炕上思忖着宫宴上的事情。
舞阳公主是自作主张,还是受人唆使?
皇帝、皇后分明是不赞同她的率性而为。
萧错、张放不屑于动这种歪心思捉弄人,家里的人也不会明知不可为而为。
昭华长公主、韩越霖,也是骨子里清冷、傲气的人。
楚王妃与晋王妃,在皇后面前犹如见到猫的老鼠,除非过够了安生日子,才会做这种惹皇后嫌恶的事。
皇后的母族江家?更不可能。除了皇后的伯父江式庾、皇后的弟弟江予莫,别人连进宫的时候都很少。江式庾如今在朝堂始终是保持中立跟谁都保持一定距离的立场,江予莫这两年一直在丰台大营、西山大营历练,都不会闲到这个地步——与舞阳公主算是没有往来。
只有这些人有资格唆使舞阳,又是都能够排除在外的。
那就是舞阳自作主张。到此刻,崔振已经完全笃定这一点。
可她为何要做这种里子面子都落不到好处的事儿呢?
崔振将自己放在局外人的位置斟酌此事。
局外人不外乎是认定两个结果:皇帝赐婚,他当场领旨谢恩,或是当场抗旨获罪。
他怎么样都落不到好处。
他落不到好处,在外人看来,谁受益最大?
或者也可以说,在外人看来,眼下崔家与谁的恩怨最深?
舞阳看待此事的态度,与外人的态度不会有大的偏差。她只是一个住在深宫里的女孩子,如今宫里的规矩大,没人会闲得与她细说他和萧错的仇怨。
明白了。
她是为了张家的人摆了他一道,只是没得逞。
再想到她那句终身不嫁,又让他确定,她的意中人是张放膝下的儿子。
张旭尧是长子,年初定了亲事。
张旭鹏是次子,倒是还没定亲,但不代表张家没物色好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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