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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梅是闻着饭菜的香味醒来的,但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陌生的环境。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臂和脚踝处却传来难忍的疼痛,她颓然倒下,转眼向外看去。
外面的床上也躺着一个人,虽然看不到脸,但看身形,以及她的记忆,她猜到那应该是大妮儿。
“大妮儿……”她一张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一片嘶哑涩然,喉咙也灼痛非常。
外面床上躺着的的确是大妮儿,她听见动静转了头,眼底一片欢喜,“月梅姐,你醒了啊?我也刚刚醒,这是哪里?还有,我身上好痛,脸好痛,脖子好痛,手臂也好痛。”
月梅听的一阵阵心惊,撑着身体坐起来,才发现大妮儿左手臂,左肩头,脖子的左侧,全部都被包扎好了。而她的脸,左侧脸颊有一块不小的地方,涂了黑黑的药膏。
看不到底下到底伤势如何,但她也压根不敢问。
她却没什么事,她脸上脖颈都不疼,伸手摸也和从前一样光滑,除了手被她紧急情况下咬伤,身上也就只有右手臂外侧和脚踝处被包扎了,除了嗓子不适,浑身脱力外,她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你先躺着休息下,我出去看看。”她记忆的最后一刻,是大妮儿冲进屋,她们手拉手一起往外跑。然后,她好像摔倒了,而大妮儿,似乎是倒在了她的身上……
月梅不敢细想,下了床,踉跄着脚步往门口走。
大妮儿乖巧的没有说话。
月梅走到门口,回首看时,发现她正伸手,轻轻的摸上了左侧脸颊,摸着那药膏,然后嘶嘶呼痛出声。
月梅不忍再看,一出门,就腿软的往地上栽,她怕声音吵到大妮儿,忙伸手扶住墙,手掌心顺着墙壁用力的往下拖,等到她靠着墙壁蹲下时,手掌都已经磨破冒血丝了。
大妮儿,她不会是毁容了吧?
容貌,不管对于男人还是对于女人,都是十分重要的。而大妮儿若是真的因为救她而毁了容,她这辈子都不能心安了。
良明清从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到月梅靠在墙边,一张脸煞白,眼底尽是摇摇欲坠的泪水。他忙大步过来,弯腰拉起她抱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都没事了,你和大妮儿都没事,别怕。”
月梅怔怔的转头,面对着良明清,但眼睛却没有焦距一般茫然。她紧紧拉着他的衣襟,道:“大妮儿,大妮儿的脸……”
良明清不忍再看她的神情,避开了她的视线。
“大妮儿,她是为了救我,是为了救我才会……”月梅哪里还能不明白,她再也忍不住,咬着嘴唇忍着声音,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来。
“月梅!”看她在自残,良明清惊呼一声,忙伸手捏住她的双颊,想让她松开已经咬出血的下唇。可她咬的紧紧的,好似那下唇与她有仇一般。
他没有办法,只好分出手一面捏着她的双颊,一面用力把她的嘴掰开,没有什么好的替代品,他直接将自己的手塞进她嘴里,想替代她的唇。
月梅却打开他的手,眼睛也回了神,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澈澄明,但却一片死寂,她问他,“谁干的?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是不是吴氏,是不是吴氏干的?”
从前的程月梅,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村里也没有什么得罪的人。而她来了之后,更是和村里几乎没了联系,所以家里被放火烧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作恶人就是吴氏。
虽然她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做母亲的想要把亲生女儿烧死,但是她就是这么觉得,就是认定了,干这事情的是吴氏。
自从程月杏失踪,吴氏就已经不对劲了。
她成亲前一日,吴氏还曾跑来找她,没有大骂,也没有冷嘲热讽,她只是诡异的看着她笑,又疯狂又可怜的模样。现在想来,说不定当时她就打了这个主意了。
“是吴氏,是吗?!”她紧紧抓住良明清的手,没有意识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手指甲都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良明清摇头道,“还不知道。我到家看到你和大妮儿昏倒,就立刻叫了大力叔过来,把你们一起送来我治腿的魏老这边了。”
月梅混乱的点头。想到那魏老大夫既然都能把良明清的腿给治好,定然是医术十分高明的大夫了,可再医术高明的大夫,只怕也不能让大妮儿的脸恢复如初了吧?
她回身瞧了眼门口,想到大妮儿,心底就是一阵钝钝的痛。
良明清还是第一次看到月梅这么伤心的模样。之前她从家里逃出来,跌落在雪窟窿里差点冻死。后来她为了不嫁给地主老爷,不得不和他绑在一起不能和喜欢许久的董秀才在一起。再后来,她娘以十两银子卖断和她的感情。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是可以让人伤心绝望的事情,但每一回,她好像都没有太过在意。
他瞧过她眼底含泪的模样,但却没有瞧过她无声大哭的模样,没有瞧过她这样一副,好似永远都好不了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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