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旸一眼就看见床头处摆放的相框,那是一对男女,看起来似乎年代有些久远,里面的人几乎跟自己此时的齐行一样年轻,男的剃了个寸头,眼神颇有些犀利,而女人扎着一头马尾,有些羞涩的笑着,看她的轮廓,跟齐行有七八分像——这是齐行父母年轻时候的照片吧,傅司旸想。
就在那张照片旁边,是四个人的合照,多了的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的老人,一个是六七岁的小孩儿。那小孩儿清清秀秀斯斯文文,一双眼睛颇为传神,一不留神傅司旸竟以为是个女孩儿。
“这是你?”傅司旸将相框拿起来,指着上面的小孩问齐行,齐行抿着唇点了点头,说:“男的是我父亲,女人是我妈妈,这个老人是我爷爷。”
傅司旸记起齐行父亲那点微薄的资料,有一栏显示的是孤儿,顿时明白这些问题是对方父母的隐私,便没有继续问到底。他把相框放回原处,照片其实并没有多少,不过是六七张,摆放在一起却觉得很挤,视线扫过旁边其他的照片,无一例外都是三个人的合照。
看过照片,傅司旸将视线落到了对面,靠窗的墙边竖了一列展柜,上面摆放的东西让傅司旸觉得很眼熟,靠近一看才发现全是木雕,几乎各种动物都有,每一个都刻得十分传神,栩栩如生。
“这是我父亲在我小时候刻的,他说这些都是为我做的玩具。”齐行看见傅司旸伸手拿了一只兔子,想起之前在车上自己给对方看的就是这一个。
“你父亲的手艺很好,如果他做木雕师肯定会很受欢迎。”他说这句话自然是因为齐行的父亲没有选择这一行,而是开了家小饭馆,就是齐家小店,令人惊叹的是除了木雕的手艺,齐行的父亲一手厨艺也是出神入化,单凭着一家小小的饭馆,将齐行供进了T市最好的大学,学的是烧钱的专业。
齐行却说:“父亲说过,他的木雕的手艺不会用来赚钱,所以在我上了初中以后,父亲就没有再给我做过木雕了。后来是因为要养家,父亲就跟母亲学了怎么做菜,开了家饭馆。”
“你母亲也会做菜?”傅司旸有些惊讶,在齐行的资料中他并没有看到这一点,于是好奇的问:“所以你现在的手艺是遗传的吗?”
齐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然而这间卧房里最让傅司旸震撼的,却是他回头看见的那面墙——就是进门的那堵墙,几乎整面墙都贴满了一幅幅的画,而这些画无一例外,全部是手绘;人也一样,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齐行的父母,画很多,每一幅都画的下笔都尤其细腻,连画上人物最细微的表情都十分到位,足以可见画者用了多少的心思与感情。
相片、木雕、画,这些几乎没有一样不与他的父母有关系,傅司旸看着齐行小心将门关上,像是关上了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父母,有从前的一切温度,如今随着他父母的离去,正式与过去的回忆之间竖了一道厚厚的门,那道门,是那场带去了两条生命的意外。
傅司旸此刻看懂了那道门的含义,也明白了这间屋子两种极致的装修风格,对于齐行这样性格的人来说,长时间待在回忆里面,他是很难走出来的。所以齐行也知道这一点,他冷静,他理智,他了解自己的弱点,所以他有自己的办法克服,他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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