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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宝轩右侧第三家店。”桑琳淡淡地说,“那里没有步行街的监控镜头,但是女店主自己在店里安了个摄像头,其实是不在店里的时候用来监视员工的。摄像头很隐蔽,而且没有联网,删除录像的人应该是没有发现。”

唐骥注视着顾颐,缓缓地说:“拍下了什么?”

“很简单,就是他们两个曾经从那家店门前经过。”桑琳也回答得很简单,“你觉得怎么样?”

唐骥默然。听起来确实很简单,但是,为了寻找那个往红毛身上粘窃听器的人,他们把地下步行街的监控录像全部看过,却没有发现有顾颐。

小店里自己安装的摄像头拍下了顾颐,步行街那么多摄像头却一个都没有拍到他,这还包括福宝轩自己安的监控。这是巧合吗?

“我知道了。”唐骥沉默片刻,忽然笑了,“那另外一个人,你让吴鹏再查查?”虽然猎魔人亚洲分会穷得一逼,但毕竟是官方单位,吴鹏可以通过这层关系去托警方的人,当然比他们两个外来户要方便得多了:“对了,吴鹏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全好了。既不吐也不晕,活蹦乱跳的。”桑琳有点恼火,“就是问他在幻境里看见了什么,他死都不说!谁还希罕打听他的隐私不成?不过是想研究一下那个家伙的幻术罢了。看他跟藏什么似的,气死我了!”

唐骥忍不住好笑:“不说就不说吧。没准那幻境里有什么呢,万一出现的是你,你让人家怎么说?”

“我呸!”桑琳直接在那边啐了他一口,愤然地说,“再胡说八道,我就告诉你叔叔,你今天晚上在干什么!”

唐骥完全不为所动,嘿嘿一笑:“二叔管不了我。”荆棘枭家族无分大小,强者为尊。叔叔虽然是他的长辈,但猎魔人等级没有他高,还真不好管他。

桑琳被他噎了个半死,唐骥见好就收,连忙补充:“再说我这不是为了工作吗?我牺牲很大啊,你应该同情我才对。我跟你说,今天晚上真是要出卖色相了,一会儿我打算上去跳个舞。”

桑琳快要被他打败了:“我就说让吴鹏找人查就是了。照片都有了,难道还查不到人?”

“我的大小姐啊——”唐骥叹气,“你还是对中国不了解。魔都有两千四百万常住人口,每天有多少案件?别说吴鹏还不是公安国安系统的人,就算他是,他也没有本事调动这么多人力物力,只为找一个詹森。别忘了,他不能公开詹森的身份,而詹森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活动——好吧有冰蓝,但是冰蓝目前还不能划入违禁药品范围,你让他拿什么去说服那些人呢?”

桑琳不说话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亚洲分会真是——够无能的。”

唐骥嗤笑:“中国有将近十四亿人,异种才有几个?亚洲分会能维持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如果不是这样,估计詹森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好了,你也别怪吴鹏了,他不容易。哎——别着急,我这不是要出马了吗?放心,肯定手到擒来。”

桑琳不客气地怼了他一句:“手到擒来?是谁差点着了人家的道,却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见?”

唐骥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我有预感,一定还会碰上他的。”

桑琳也只是习惯性跟他斗嘴,闻言不禁说:“你小心。还有——顾颐——的确很有嫌疑。”

唐骥又往顾颐那边瞥了一眼。的确,如果仅仅是顾颐出现在良安桥,那还不算什么;但他和那个年轻人的信息在商业街的监控中竟然完全没有,这就很有些此地无银的意思了;最要紧的是,粘在红毛身上的窃听器,跟用来触发法球的那个触发器,外形极为相似,都是一团嚼过的口香糖模样,如果不是他两次遇见,就真的会忽略过去了。

没有出现在商业街监控里,当然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行动。加上两颗“口香糖”,顾颐的嫌疑就真的非常大了。然而唐骥又是在海天眼睁睁看见他清洗银杯,并饮下了那个曾经盛过圣水的杯子里的酒液,之后,全无异状。

圣水是一种光明系的魔力,对异种有着天然的排斥,尤其是不死生物,一旦接触圣水,溅在身上就皮焦肉烂,喝进肚里就肠穿肚烂,绝对不可能全无反应的。如果顾颐也是血族——除非他是血族的亲王级人物,或者可以抵挡一时,事后把圣水吐出来,再靠着强悍的自愈能力慢慢恢复,当然,大量吸食鲜血也可以。

但是如果他真是血族亲王,自有领地,又怎么可能到魔都来过着普通人的日子?更何况血族内部的大人物也是有数的,别说亲王了,就是公爵、伯爵乃至某些能力特别出众的无爵位血族,猎魔人工会都是有资料的——顾颐,不符合其中任何一位。

或者他不是血族?那为什么又要出手救一个血族?而且就算不是血族,别的异种对圣水也一样是喝不下去的。而且如果他是异种,在两个猎魔人眼皮子底下工作,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如果顾颐是人类,那么有问题的难道是跟他同行的年轻人?又或者这真的只是个巧合,出手的是第三个“人”,而顾颐和那个年轻人是去做别的事情,只不过——同样见不得人?

唐骥望着那边慢慢调着酒的顾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太多的谜团了。不过,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那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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