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恨恨地想,你现在不过是因为没办法才这么说的,等这伤好了,你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了,倒霉催了的我只好当做被猪啃了吗?不干!
夏叶决然地站起身来,说:“算了,不跟你赌气了,我叫平儿来服侍你喝药。”心想,算了算了,这个男人她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呢,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让平儿顶上,先缓一下子。
夏叶想要往前迈步,却发现裙子下摆被拽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贾琏,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就那么死死地拽住她的一片裙子不撒手。这也幸亏是农历九月的天气,夜晚寒凉,夏叶为了给他值守,衣裙穿得厚实,这裙子上还镶着一圈儿灰鼠皮,免得深夜膝盖凉,贾琏就正好拽着那那一圈儿毛茸茸的皮毛,倒是好着力。
也幸亏这裙子厚实,即便是这么拽着也没掉下来,只是招得夏叶发怒:“你耍什么流氓!快松手!”
贾琏松开手,眼珠子转往她的方向,幽深漆黑,声音却轻飘飘的一点力度也没有,“凤儿……昨儿……晚上……是你吧……给我缝的……伤口……我很……感动……只是……别……饿死……了……我,你……就……白……忙活了……凤儿……我……真的……知道……错了……”
昨天夜里,虽然夏叶用麻黄给贾琏做了麻醉,但是,草药的功能哪里及得上现代的化学合剂的麻醉剂,故而其间他是有些清醒的,垂目看到媳妇儿低头忙活的后脑勺,虽然心里十分诧异她是怎么会这金石之术的,却也同时因此而感动和振动。
夏叶总算回过身,看着他可怜又可气的样子,终于挫败地说:“我……前世欠了你的!”
贾琏的眼里一下子焕发出神采。
夏叶用手指戳了戳他没受伤的那半边胸膛,嫌弃地说:“别搞怪啊,我只是给你喂参汤,免得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转悠回来了却又给饿死了。”
贾琏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夏叶生怕外间的人隔着窗户看见,虽说是夫妻又是侍病中也没什么,到底叫人看去了不雅,贾府里犯舌根的人太多,还是防着点好,夏叶只好站了起来,轻抬皓腕,将床前两侧的帐幔放了下来,心想,速战速决吧。
贾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媳妇儿,看她细细软软的一把小纤腰杨柳般摆动,往上,是含着薄薄的一层恼意的小脸儿。以前,他只觉得这张脸戾气太重,尤其是竖着眉毛骂人的样子,而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变故,他觉得,即便是这样的媳妇儿也是好看的,虽然她生气,虽然她骂人,虽然她没好脸色,可是,在他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只有她是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她是可以同生共死的。
夏叶却看不懂这样的眼神,还以为他这病恹恹地还在犯色心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开始公事公办般地给他喂药。
夏叶端过汤盅,自己浅浅地含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子,尽量不贴他的唇,只用口舌之力将参汤徐徐渡入。
贾琏也算是规规矩矩地。她缓缓地渡入,他便一点一点地吞下,两人的唇舌近在咫尺,却几乎没有接触,远远不是夏叶想象中的“吻”。
总算喂完了,夏叶拿着帕子拭了拭贾琏的唇角,就打算完事走人了,贾琏却费力巴劲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夏叶的手。
夏叶怒目以示:“你……”这混蛋还真是的,就这么一下都想着占人便宜。
为了摸媳妇这一下,贾琏的手因为抬高而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并发出“嘶……”的一声痛呼,手臂也随即无力地落下。
看着这么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还坚定不移地要耍流氓的贾琏童鞋,夏叶的背脊处忽然窜上一股凉意,他伤成这德行了还这么饥渴,要是好了得成啥样了?怎么森森然有种即将贞操不保了的危机感呢?
夏叶扶着贾琏又躺好了,说:“安生躺着吧,这一顿下去要管好几个时辰呢。”
夏叶端了药碗出去,手指抚着唇,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只好跑出去,叫奶娘把大姐儿抱来狠狠地亲了两口,才感觉自己被净化了。
是不是有些矫情?夏叶不禁有了些自嘲之心,亏得自己自怜自爱地自认为是个老处女,而现实呢,她都已经是带着拖斗的孩子妈了,别说亲嘴,就是别的亲密得多的事情都做了好多了吧?这么一想,还真是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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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夏叶的精心护理,贾琏的伤情稳步好转,大约五六日后,虽然还是只能卧床休养,却能自己坐起来了,也可以吃点米粥或是炖得烂烂的肉类了。
夏叶便轻快了些,这一日,便去给贾母请安,顺带着去再讨要些人参来,好给贾琏继续养着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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