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二十六七岁,金发,脸庞削瘦,眼窝很深,五官分明。但是一道突兀的疤痕从他高挺鼻梁的一侧一直延伸到脸颊,毁掉了这张脸的容貌。
阿佳妮立刻明白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那个名叫披索的哥特人。
☆、chapter 34
早在大约一百年前,经由凯撒的征服,高卢彻底并入了罗马,凯尔特人的荣光一去不返。到了奥古斯都屋大维时代,这片涵盖现今法国、比利时、意北、荷兰、瑞士和德国南部莱茵河西岸的广袤土地被划分为数个行省,出现了许多仿罗马的城市,高卢贵族也被赋予进入元老院的权利,高卢人进入了被比他们原有文化更加先进的罗马文化同化的时代。
但是即便到了这时候,巴黎依旧还只是塞纳河中间西岱岛上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渔村。罗马帝国的疆域实在太过庞大了,除了高卢行省中心的一些繁荣南方城市,譬如里昂、马赛,其余中北部的许多地方,罗马的行政触角依然无法有效延伸至全境,军队也只集中在一些具有战略意义的要塞,这就为披索一行人的逃遁提供了天然保护,数日之内,他们避开人口集中的地带,行走在孚日山脉的旷野之中,几乎没遇到什么意外状况,就顺利抵达了莫塞拉河畔一个名叫卢西奥的地方。
只要这样再走个两三天,他们就能到达莱茵地区,在被视为罗马帝国与野蛮部族天然屏障的莱茵河的对面,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斯韦布,斯韦布和再过去的北方,现在依然是日耳曼人的领地。
这天中午,一个走在前面的探子回来后,披索忽然下了道命令,留下阿佳妮和一队人马停在原地,剩余的人,随他一道往另个方向去。
阿佳妮起先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干什么,直到傍晚时分,当出去的人载着满满的粮食回来,她才明白过来,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去夺粮。
他们携带的粮食已经吃完了。今天一天,每个人就只能分到一块面包的口粮。
夜幕降临。一行人最后停在了一处山谷,在平地搭起了简易帐篷预备过夜。
劫粮的行动,盖亚也参与了。回来后,和另些兴高采烈的哥特人不同,他显得仿佛有心事的样子。当哥特人围在一起喝着抢来的劣质酒纵情狂欢的时候,阿佳妮看到他一个人站在山谷边,仰头望着星空,背影显得异常寥落,于是走了过去。
“你在看什么,弟弟?”阿佳妮递给他一壶水。
盖亚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他们杀死了全村的人。孩子也没放过。我试过阻拦他们,但是没用,能做的只是约束我们的人而已。他们怕那些人会去向罗马人报信,而罗马人一旦得知我们的行踪,很快会追上来的。杀光了他们,这样即便之后被人发现,我们也已经走远。我知道我不能指责披索这样的决定是不对的,但是姐姐,你告诉我,如果我们也能够这样心安理得地杀死和我们无冤无仇,甚至是毫无反抗能力的人,那么我们和那些曾经屠杀我们族人的罗马刽子手有什么区别?我们又有什么资格去鄙视罗马人,将他们视为与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
下午在路上,从听到的一些只言片语里,阿佳妮就隐隐猜到他们屠村了。这是保护自己一行人的最简单,但也最兽性的做法。
阿佳妮吁了口气。
“盖亚,你的想法是对的。我很高兴你没有被仇恨蒙蔽住眼睛,甚至丧失了最起码的人性。但是有些事情,现在还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能做得到的。我知道你为了族人一定付出了很多,他们会感激你的。”
盖亚苦笑了下,“姐姐,我答应了披索,等救出你,你们成婚后,部族合并后,就把我们世代累积的那五百塔兰特金子交出来,为了生存,我觉得这是正确的做法。但是现在,我不知道把我们族人的未来和命运交托到这些哥特人的手上,到底是否一个明智的决定。”
阿佳妮回头,看着远处篝火边的那些哥特人,问道:“除了投靠他们,我们是否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盖亚侧头,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阿佳妮,迟疑了下,“你和披索的婚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吗?不但你自己愿意,父亲从前也想靠这门婚事巩固两个部族之间的关系。现在事情变成这样,并入他们,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
“盖亚,人是会变的,我的想法可能和从前有所不同了,”阿佳妮道,“你只要回答我,除了投靠他们,我们是不是无处可去了?”
盖亚迟疑了下,“或许我们还可以去往弗里斯兰海的布里提亚。你也知道的,我们的母亲是布里托尼人首领的女儿,外祖父应该会接纳我们的。但那里路途遥远,我们的战斗力又太弱,怕还没到达,就已经死于路途上的各种意外了。”
弗里斯兰海就是北海。阿佳妮又侧击旁敲地打听了几句,最后大致确定,盖亚所说的布里提亚,应该就是荷兰北部一带。
根据她的估算,从这里到荷兰北部,直线应该也就几百公里的路程。但考虑到当下,想带着一支大多都是女人和孩子的队伍安全抵达,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盖亚的顾虑是合情合理的,但这却也提醒了阿佳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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