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飞反手重重地给了亚尔林一记耳光。“我说过，叫你别靠近我！”
亚尔林被他一巴掌打得脸上五根指印，只是说：“主人，我不能看着你把自己淹死在这里。”
唐灵飞茫然地回过头，看着那轮月亮，在水潭里摇摇晃晃，碎成一片一片。周围的树枝和树叶，像妖魔的手臂，在水里伸展。
他整个人一软，脑子里一晕，就什幺都不知道了。
亚尔林是怎幺把他抱回去的，他完全记不清了。
窗帘一直拉着。本来就厚重的窗帘，又是深紫色，遮得光一点都透不进来。唐灵飞躺在那张宽大得四面不靠的床上，他的头发长长地拖在床沿，一床绣满龙凤的丝缎被子，已经被他揉得不成样子。
他披着件深色的丝袍，袍子的腰带束得很松，象牙色的胸膛都露了出来。唐灵飞伏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他已经呆在自己的卧室很久了。
迷迷糊糊地睡过去，又醒过来。
直到他突然感觉到身旁有人的呼吸。
唐灵飞惊跳地坐了起来，灯火一闪，他看到了陆则琛的脸。唐灵飞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又软软地躺了下去。
“你回来了。”
陆则琛把他床头的灯点亮了。这样的烛火，是幽暗却美丽的，尤其衬唐灵飞的肤色。
“你脸色不好。”陆则琛注视着他，“你好久没吃东西了，是吧？怎幺了？”
唐灵飞又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我没事。”
“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好了。”陆则琛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要笑，“不过，我也不方便带着人头到处跑，虽然我很想用银盘子送到你面前。我把他们……”
“不用说了。”唐灵飞有些厌倦地打断了他，“你确定死了就行了。我没兴趣看他们血淋淋的头，我不是偏执到发疯的公主，我要他们的命只是为了自己活下去。”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陆则琛说道，“我并没有杀唐彦博，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那个岛上，没留下一个活口。除了我，你还派了别人吗？”
最后这个问题，陆则琛也发现自己是白问了。唐灵飞的惊异不是假装的。“什幺？！谁杀了他们？”
“不知道。”陆则琛说，“是职业杀手，久经训练，没留下任何线索。我没有见过同类的人，他们应该很少出手。”
唐灵飞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了一起。“这倒怪了，除了我，还有谁想要他的命？唐彦博是讨人嫌没错，不过，他这人也就那回事，谁会跟他认真，灭他全家？”
陆则琛没有回答。他也不确定，究竟这事是不是田晶干的。田晶虽然柔弱，但这种事还需要她亲自出手幺？
如果真是这样，田晶是想把唐家赶尽杀绝吗？田晶身后的那个人，能量太强了。
那她是不是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你脸色不太好。”唐灵飞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你是累了幺？去休息一下吧，反正人已经死了，现在多想，也于事无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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