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成蹊既不聋也不瞎,消息很快传到他耳边。他派人买来相关报纸一读,沈慕枝的绯闻对象终于揭开了神秘面纱,那日他瞧见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英租界大佬穆乘风的女儿穆心慈。
那穆乘风在上海滩,也是名声响当当的狠角色,他旗下经营的产业名目繁多,五毒俱全,但因为他英租界华捕总探长的身份,商场上没人敢给他下绊子。他与沈寒清,各自占据着英美租界的半壁江山,与法租界的涂金元一起,构成了三足鼎立的局势。如今沈穆两家联姻,英美租界变成一股势力,赌王吃下法租界一统上海滩的梦想还会远吗?
孟成蹊对报纸上的评论不感兴趣,只是翻来倒去地看穆心慈的照片。这张脸,五官拆开来看并不突出,合在一起却是清隽秀丽的,也许是从小受西式教育的关系,穆心慈浑身焕发出一种健康而自信的气质,无形中增添了她的魅力。
他像个心思黑暗的对手,反反复复品读着她的履历,试图从其中找出一点不完美,可惜以失败告终。最后,孟成蹊不得不痛心疾首地承认,穆小姐是个出色的人物,比他出色得多,这样的德才兼备的女性,足以配得上沈慕枝。
把报纸揉成一团,孟成蹊感到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些年,不懂爱的时候倒也蒙昧快活,好不容易明白了情为何物,没想过情居然这么伤。
白天还好,他不愿在孟重迁和其他家人面前露出异样,加上有繁重的工作占据心神,他勉强能藏住情绪。但到了晚上,孟成蹊仰面躺在床上,蹬着眼睛望向头顶光溜溜的天花板,不禁悲从中来。
他一时觉得沈慕枝可恨,明明自己给了他坦白的机会,他偏偏要哄着骗着自己,把自己当白痴,一时又觉得他可悲,婚姻大事都被他干爹拿来做交易,凡事不能自主,这活着也没多少滋味。
想着想着,他又开始为自己鸣不平。他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现下可好,为了沈慕枝抛弃了整个花花世界,到头来换回一个伤心,实在是划不来。
翻来覆去在床上滚了大半夜,孟成蹊仍旧睡不着觉,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只有几只耐不住寂寞的秋蚊子陪他清醒着。他拧开台灯下地,翻出抽屉里洋大夫开的安眠药,一口气吞下两粒,然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花露水,往身上倒了足有小半瓶,不知是熏蚊子还是熏自己。
关灯上床,也许是这回准备工作做得万无一失,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孟成蹊做了一个怪梦。梦见他孤身一人走进一片苍茫的森林,森林像个迷宫,他绕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突然身后响起异动,有人挥动着一把银光闪闪的利斧追过来,看着是要来砍他。孟成蹊吓得半死,只好抱头逃窜。
梦中那人的脸变来变去,一会儿变成傅啸坤凶神恶煞的脸,一会儿变成司马艳红笑眯眯的圆脸,接着又变成了一张戴面具的脸。他跑累了,脚下仿佛有千斤重,再迈不动,眼看着那人抡起斧头劈向他,孟成蹊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不料这时候对方的面具掉了,孟成蹊一抬头,看清了藏在面具后头的脸,竟然是沈慕枝。
孟成蹊猛地吓出一身冷汗,赶紧醒了,睁眼却看到涂延立在自己的床边,正一眨不眨地看他睡觉。
“你怎么又一声不响进我房间?”他揉着眼睛抱怨道。
涂延咧嘴一笑,说:“是你睡得太死了,我叫过你好几声。”
屋子里残留着花露水煽情的麝香气味,淡淡的日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孟成蹊衣衫凌乱地躺在眼前,大眼睛还是茫茫然没有焦距,涂延感到一阵心神俱迷。
他挨着床沿坐下来,抬手去碰孟成蹊的小腿。那上面有两个粉红的蚊子包,落在孟成蹊洁白得接近透明的皮肤上,在他看来很是可爱。涂延替他挠那两个蚊子包,动作轻柔,表情专注。
孟成蹊惬意得眯了眯眼,心想还是涂延真心待他好。拜这层千年难遇的感动所赐,他心情稍稍好了些,便提出要带涂延去外面消遣消遣。
他那么说,涂延当然求之不得,屁颠颠跟他上了汽车。
两人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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