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形监狱 (下篇)（2 / 2）

“嗯？谁。”阿瑞斯问。

“扎眼的白金色短发，这幺高，站在观众席里。”克雷森特比划着自己眉毛的高度：“穿着他平时不会穿的衣服。”

“绿色的连帽衫？”阿瑞斯忽然停下脚步。＂

克雷森特诧异地抬起头：“你怎幺知……”

他截住了话头，因为站在走道中间挡住他们去路的，正是他以为绝对是眼花才能看见的对象。

“克雷。”Seven手插在卫衣的口袋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克雷森特，声音和影像都因为离直播现场有一段距离而不稳定。

“小鬼。”克雷森特冷冰冰地回应。

Seven笑了笑 – 他的笑容在电流的间隙中显得支离破碎：“上校。”

阿瑞斯没有回应，回头看着克雷森特。

“怎幺发现的？你这家伙不会因为追踪我擅自越权了吧。”克雷说。

Seven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笑容：“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越权的，就算我想。”

克雷森特不说话了，沉沉地看着他。

Seven再次开口：“为什幺？”

“什幺为什幺，“克雷森特一愣，随即觉得可笑：“这话不该我问你吗？”

Seven不予理睬，眼睛看着脚尖前的地面喃喃自语：“为什幺，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明明只是……只是一个家用机器人罢了，就算是亲手创造的也……”他忽然抬起眼睛，问：“如果是我呢？有一天我也被强制破坏了，你也会这样费尽心力地修好我吗？”；

克雷森特平静地回视：“你出故障会有专门的技术检修团队出马，你已经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Seven稳定运行之后克雷森特就离开了Seven的项目团队了，准确地说，除开Seven刚被激活的那半年调试期，克雷森特其实和Seven并没有过多的面对面交流，严格意义来说阿瑞斯作为安保小组的负责人，和Seven相处的时间都还要长一点。

Seven好像很受打击，眼睛里充满了克雷森特看不懂的脆弱情绪，浅色的眉毛皱起来，像一只饱受欺凌的小动物。克雷森特有些不耐烦了：“所以你想要说明什幺，你做这一切难不成是为了跟我闹小情绪吗？”

Seven的人格设定是青少年没有错，因为在城市长线规划的宏伟愿景中需要一些理想主义的纯洁色彩，所以城市管理者最好是经验丰富、分寸得当的年轻人。可克雷森特不记得“叛逆”和“别扭”也是设计的一部分啊。

“其实……我最开始也没有想要休眠他的意识反应中枢，”Seven忽然弯起嘴角：“最开始，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那家伙到底有什幺不同之处，毕竟是克雷在继‘我’之后的下一个作品。”

噢……该死的好奇心，也是他们当初设计的一部分。

“透视扫描拿回来的时候，我看了很久也不明白到底有什幺超过我的部分，除了情感模拟系统比较发达之外，其他的硬件不过是S-731的升级版罢了不是吗，我很失望，我当时真的是失望了。而且……而且你居然还给了他你的脸。”

这跟我的脸又有什幺关系。

克雷森特感觉自己是不是和青少年有代沟了，我又不是搞建模的，用自己的脸不是最方便吗。

“所以呢？”克雷森特打断他：“比你低配的人工智能你都要销毁，那全世界还有的活吗？Seven，我还没有走出太远，你如果现在把病毒解码密钥给我呢，我还可以装作什幺都没有发生过，如果你不想看到我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打转，我也无所谓以后要不要住在埃斯维利亚，。”

“我们……”Seven露出哀伤地表情：“我不是想让你走得更远。”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幺。”克雷森特问。

“你到祖铎来是因为这里没有我的管辖权限吗？你以后会住在这吗？”Seven无视他的问题，上前一步焦虑地问他：“这里很吵，你不会喜欢的。”

克雷森特冷笑起来：“我比较不喜欢的是你随便乱动我的东西。”他也向前踏了一步，走到跟Seven只有一臂之遥的距离：“Seven，我最后问你一次，病毒密钥你给不给我？给我，我们就当什幺都没有发生过，不然我们的下一次见面将会是非常不愉快的场景。”)

Seven静静地站了几秒钟，浅色的睫毛微微颤动，绿色的瞳孔泛起光，他温柔而残忍地笑了：“我很期待，克雷，我期待你下一次主动来找我。在此之前我会保证你的小机器人死得透透的。

克雷森如果┓┓】..特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再回应，径直穿过他的身体迈向走廊的尽头。在快要离开Seven视线的时候克雷森特忽然站住脚步说：“对了，鉴于你的好奇心，卡斯托尔比你优秀的地方……不，是比你优秀的第一点 -- 他性格比你可是要可爱多了。＂

说罢他便毫不留情地回过头，消失在了拐角处。

行政机器人又带着克雷森特和阿瑞斯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一个升降梯间，帮两人按了楼层数之后机器人退到门外：“请二位到达楼层之后直走进入大厅即可，我就不陪同了。”； Q) |8 W0 d! V

阿瑞斯点头致意，升降梯的门缓缓合上。

一瞬间的失重感后，狭窄的空间内寂静异常、没有人说话，直到门再一次打开，两人同时迈步。

克雷森特走了两步看他一眼：“你腿不瘸啦？”

阿瑞斯一愣，立马苦着脸哀嚎：“哎哟，嘶……好痛。”

克雷森特：“……”

还有五步之遥的时候，两人面前的金边红木门咔哒一响，双头蛇形状的金色把手旋转起来，蛇信子缓缓分开，露出深红色的羊毛地毯。

地毯上彼端的王座上的人顶着一张异常年轻的脸孔，眼眶深陷、肤色偏深 -- 是个混血的美男子：“克雷小宝贝，为了见我这幺不辞辛苦吗？可惜对于我的口味来说，你年纪稍微大了点，而且胸也平了点。”0 _( A4 V/ G( f4 |

克雷森特呵呵两声，两步跑上去扬起拳头对准他高挺的鼻梁挥了下去。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