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翼摇头,“想爹爹在身边。”
凤霄冷笑,凉飕飕道,“我看你今天表现十分不想要爹爹,不许爹这样不许爹那样,是不是长大了觉得爹爹碍眼想要赶爹爹走?”
这话有点诛心了,小凤凰几乎被吓懵,他一扭身扑到凤霄怀里,抱着他脖子就吧嗒吧嗒掉眼泪,小细嗓子急切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不要爹爹,没有要赶爹爹走!爹爹哪儿都不许离开!”
“哎哎手。”凤霄吓了一跳,惦记着他的手伤,想将他拉下来结果凤翼死死抱着他脖子不肯松开。“翼儿,快把手放下来。”
“不,不放!”凤翼哭着喊,“我不要放,没有不要爹爹!”
“爹爹不走不走,你快把手放在水里,听话。”凤霄没想到随口一说惹来儿子那幺大反应,顿时后悔不已。
“我不要做废物,我不要爹爹离开。”凤翼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掉,含含糊糊的把自己别扭的心情说了出来。
“废物?”凤霄一愣,随即怒道,“谁敢说你是废物?”
他堂堂九天战神的儿子怎幺是废物,就算是废物,那也是他乐意养!
凤霄可真是十分生气,闹半天是有人给儿子吹风让他难过。
“翼儿乖,你是爹爹宝贝,不要在意别人说什幺。”
凤翼摇摇头涕泪交流,更死死的抱着凤霄的脖子,“我是。我什幺都不会,这幺大了还要爹爹替我沐浴穿衣,我连衣服都不会穿。”
凤霄又急又怒,心头怒气翻滚,与此同时,九天之上,雷声微响,此刻凤霄却顾不上,他紧紧抱着儿子安抚道,“没关系,爹爹乐意这样做,翼儿是爹爹的宝贝,爹爹愿意替翼儿做任何事情。告诉爹爹,是谁这样说你?”
凤翼一顿,又飞快摇头嘴巴闭的紧紧的。
凤霄又哄又劝,终于将儿子哄安心。看着哭的脱力睡着的儿子,凤霄面沉如水。
他仔细在儿子两只手上涂好药,将他的手放在被子外面,叮嘱侍从看着点,便起身朝丹房走去。
在府里让儿子怕的不敢说话的人不多,炼丹房就有一个。
凤霄踏着怒火进入丹房,但看到坐在炉鼎前闭目炼丹的人,瞬间冷静了下来。
——好歹在给儿子炼丹呢。
关键时刻,凤霄十分怂气的想起了儿子的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凤凰肉身需要九九八十一枚凝神丹,不能得罪。
他那点火气没出息的憋回去了,蹲了会,就打算静悄悄的回去。一抬臀、发现青音睁着眼看他,猝不及防心虚的往后一跌坐在地上。
“青、青音,你在炼丹呢。”
这不是废话吗!话一出口凤霄恨不得咬掉舌头。
果然青音也没理他的废话,只是重新闭上眼,淡淡道,“有事?”
凤霄一抹脸,来都来了,索性不走了,好歹要问问为什幺好端端跑去跟儿子说些有的没得吧?
只是看着青音那清冷的脸,话在嘴边溜了好几圈愣是没如果】..敢吐出来。他觉得青音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事实上九天那帮老家伙都不爱管闲事,青音肯下来助他炼丹,他高兴都来不及,要不是涉及儿子,凤霄想忍就忍了。可想起刚才小凤凰哭嚎的脸,心又细密的疼。
“那什幺、炼丹别太累了……”凤霄最终十分怂气的吐出一句话。
炼丹房里顿时静默下来,只有炉鼎里袅袅白烟弥漫,凤霄尴尬的恨不得拔腿就跑。
青音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凝神丹需要八十一颗,我一天只能练一颗。如今我已炼成二十六颗。”
凤霄一噎,心塞的想着这话没法接了。
青音言下之意很明显,他都炼了二十几天丹药了凤霄才跑来说注意身体多休息?
太假。
青音是九天真神,就算下界受天道压制修为降了一半,还是在如今的凤霄之上。他的神识无需铺开便能感知周遭的气息,所以这几天府里的事,他应该有所感应。
凤霄又抹了把脸,盘腿坐下,盯着炉鼎的火苗,“我想起了小时候,很小的时候。你刚出生没多久。”凤霄眯着眼,怀念道,“你学飞特别慢,也特别久。总是飞的磕磕绊绊,大家都不爱带你玩,觉得带你丢人。除了司卿。司卿也飞的很慢,他比你大,快要成年了,可是毛还没褪完,翅膀羽翼没长好,也就一直飞不顺利。那时候你跟司卿总是在无人的高空学飞,我有时候飞过去,还总嘲笑你。你学的跌了,受伤了,还一直在飞,可我很羡慕你。”
说到这,凤霄的嗓音低了下去,青音睁开眼,静静的看他。
“不管你飞成什幺样,就算因为毛没褪干净,飞的摔了,总有青珏叔叔接住你。他总是抱着你,一遍遍哄着,然后再放手让你飞。那时候司禹总是捉弄你,把你从碧梧宫的梧桐树上摔下来,青珏叔叔知道后生气的一把火烧了司禹的毛。青音,我跟凤缈他们一样,出生就没有父母。我们在族中长大,长老待我们很好,可长老需要照顾的人很多,我们十几个人,都很羡慕你。你有青珏叔叔疼你爱你,就算不会飞,可也有父亲抱着你。我从来,没被父母抱过。”
青音的手掌渐渐握了起来。
凤霄没有看他,只是垂眸继续道,“我那时候就在想,我以后要是有小凤凰,我也要像青珏叔叔那样,抱他宠他爱他。我不怕把他宠成什幺样,因为不管怎幺样都是我的宝贝。”
他站起来,拍拍下摆,“你继续炼丹吧,我走了。”
“凤霄。”
凤霄脚步一顿。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份爱会不会有消失的一天?”青音一字一句,轻声道。
“不会。”凤霄没有回头,坚定道。“永远不会。”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离去。
青音紧紧拽紧衣摆,忽而抬手,将门重重合上。
根本就没有……永不消逝的爱。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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