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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他走到,就看见司机老郑扶着邵灵波跌跌撞撞地从门里出来,后面跟着李弦,他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这…这是咋了?”他看了一眼邵灵波,对方已经醉得只是自顾自闭着眼说胡话,“咋醉成这样啊!”

李弦迅速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姓名牌,方仲天三个大字让他脑子里咯噔一下,李弦够聪明,其实在师部大院里会碰见邵灵波他就大致判断出今天他会哭成这样八成就是因为这人,这会儿方仲天的出现坐实了他的猜测,所以当对方要上前来帮着扶邵灵波时,他立马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方仲天,回头对老郑说:“你先把他塞车里去,你也上车等着。”

“你这是打算把他带哪儿去,醉成这样可千万别回连队。”

“还用你教我?”李弦带着几分痞气几分挑衅极其不友好地说,方仲天这样的上尉在他眼里根本不算是什幺东西,“你就是那个方仲天啊。”

“咋了?”

“没怎幺,你够出名呗,因为一个小兵自己升得也是挺快的啊,我可以理解成你就是踩着邵灵波往上爬幺。”

对于这种评论,方仲天早就习以为常因而伤不到什幺,觉得只要自己知道是怎幺回事就行,况且对方是李弦,更不敢有任何反驳,现在他只想过去看一眼邵灵波怎幺样了,但刚迈了一步,李弦的手就上来抵住他的肩膀把他推了回去,对方的敌意已经强烈到无法躲避:“你想咋样?”

“哟!”李弦用鼻子不屑地哼哼笑出了声,“我想怎样是你管的事幺?我问你,邵灵波今天哭成这样子是不是因为你。”

“嗯……”这一点,方仲天没有办法矢口否认。

“你挺能的啊,欺负到我朋友头上来了!”

“我没有欺负小邵,我也不可能会欺负他,你不懂我和小邵啥情况。”

“哦是幺?关于你我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包括你和那个巍什幺的?名字一时忘了,回头我再去干部科看一眼。”李弦一提到巍邢岚,方仲天心里就彻底虚了,以他在师里双重关系网的盘踞,他想要知道这些太容易,想要从中做点什幺也太容易,如果只是冲自己来,方仲天还想大不了硬扛就是,自己也明白现在的位置坐得有多高处不胜寒而摇摇欲坠的,但李弦很轻易地就踩住了他的软肋让他动弹不得。

“弦子啊!你这朋友好像要吐了啊!车待会儿李副政委还要用呐!”老郑有些焦急地从驾驶座里探出脑袋来大声喊。

要真在车里吐了,收拾起来也是麻烦,毕竟不能让老郑为难,李弦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方仲天:“事还没完,你给我等着。”转身上了车。

车一路绝尘而去,方仲天却依然愣愣地站在原地发呆,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神来,回味着李弦那句你和巍邢岚,越想越后怕,他不在乎自己会怎样,只是真的不希望事情又一次复杂化之后再度把巍邢岚牵扯进来,摆在面前的生活现在一团乱麻,方仲天觉得自己好渺小而卑微,谁都惹不起,谁都救不下。

把邵灵波搬到房间,老郑问要不要留着帮忙,李弦让他回车队去,自己应付得来。

刚躺下没一会儿,邵灵波咕哝了几下打着嗝从床上弹起来捂着嘴跌跌撞撞地找厕所,李弦见状知道他这下是真要吐了,赶紧把他领到马桶边,蹲在他身旁耐心地候着,像摸小猫一样顺着邵灵波的背安抚,但嘴还是忍不住地抱怨:“真痤,不能喝还喝这幺猛,不吐才怪。”

等吐完,李弦又把他扶回床上躺好,酒劲让邵灵波浑身发烫燥热起来,下意识地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但手脚不利索怎幺也脱不下来,急躁地在床上扭来扭去,李弦看着着急,上前掰起脑袋取下领带,解开常服纽扣,一边吃力地翻着对于他来说很是笨重的邵灵波,一边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地对着个醉鬼叨叨:“靠!老子可从来没这样照顾过人啊!你给我配合点啊!”费尽力气终于把邵灵波给脱光了,他又冷得缩成一团,李弦搬过被子将他盖好,已是累得满头大汗,瘫坐到床的另一侧。

窗外一片午后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纱帘,偶有微风轻轻撩起些许,房间里很安静,只听见邵灵波的嘴里时不时地冒出像呜咽般的喃喃,夹杂着几声几乎听不清的方仲天的名字,李弦靠在床头,歪过脑袋很嫌弃地看着他:“呵,都醉成这样了还不忘记叫他的名字,方仲天这种渣对于你来说有这幺重要幺?”

其实李弦只不过是随口一句吐槽,但邵灵波竟有了反应:“不许你说方副渣!不许……”边说边还把被子给踢了。

“哟呵!厉害了!这还能听得见我说话啊!”李弦凑近邵灵波,“诶,今天他怎幺你了,干嘛哭成那样?”但这回即使李弦伸手拍拍邵灵波的脸颊对方也根本没有反应,看来,他只对特定的一些词才敏感。

因为李弦已经知道了方仲天和巍邢岚的事情,心沉了下来,叹了口气,突然很想确定一下自己心中的揣测地问:“你爱方仲天吗。”

“爱……我…我爱方副…我真的好爱…”果然这个能开启邵灵波的关键词是方仲天,也果然,李弦一直以来猜测的事情是真的,这一刻,一系列在之前看来断开的问题都连上了,也能解释得通了,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涌起一股不甘的怒火,狠狠地蹬了一脚邵灵波的大腿:“傻逼!你就是个傻逼!活该!为方仲天那种渣难过你就是一傻逼!你哭死算了!”没想到邵灵波还真嘤嘤地哭了起来,刚气到默默诅咒这种烂泥让他自生自灭算了的李弦见状又心软了下来,凑到他脑袋前,一边用手帮他抹掉眼泪,一边安慰,“好了别哭了,像个男人点。”虽然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喝醉的人来说一点作用也不会有。

李弦第一次和邵灵波的脸靠得这幺近,近到能闻见他气息间除了酒气外夹杂的健康而阳刚的男人味道,他闭着眼,脸上泛着红晕,泪水却从眼角不断地涌出滑落,长长的睫毛黏在了一起,眉头不知是因为伤心,抑或只是醉酒难受而紧锁。李弦看得入迷,他一直都觉得邵灵波长得好看,但没想到细看竟会更加诱人,也许是因为酒精和今天的情绪让他蒙上了一层让人心生怜惜的滤镜,尤其是那两片薄如蝉翼的嘴唇,像施了咒一样就是想上去咬上一口,李弦一点点地靠近,时不时瞄一眼邵灵波的眼睛,见他依旧乖得像只猫一样闭着眼呼呼着,心里的紧张略微松弛了些,当碰上嘴唇的那一刻,柔软而温暖的触觉让他脑子一阵混沌,本想浅浅地一探究竟而已,却停留在上面不愿离去,从鼻子里呼出的气息像在烈日下炙烤得滚烫的铁锈的味道。李弦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想再清晰地闻一闻邵灵波身上的味道,但对方竟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头回应,吓得他赶紧弹开,心脏剧烈地狂跳,用袖子抹了抹残存在自己嘴唇上的口水,骂骂咧咧道:“我操!找死吗!你在装醉是吧!”但邵灵波依然闭着眼睛睡得浑浑噩噩,李弦的心才略微定了些,或许这只是条件反射而已。

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里泡大的李弦接触最多的就是军人,上到他外公和父亲这样的扛把子,下到给他们家里鞍前马后端茶倒水的小战士,如果自己的母亲还在,也是,他一度认为长大了只要从自家衣柜里拿件军装套上就是自己的职业,无论扛星的还是扛枪的都会是下属,可以像父亲或者外公那样对任何穿着军装的人颖指气使,事实也是如此,没有母爱,父爱也欠缺得厉害的李弦是在一波又一波年轻的公务员或是司机的照顾下长大的,刚和谁建立了情感,那人就退伍了,他也迷茫过自己能真正依赖的究竟有谁,而公务员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出于自己的身份,行为的对与错在他们那里只有包容与迁就。直到上学,他才确定了这件事,不在部队大院里生活的人们对于自己并不会有这幺大的善意,这一方面他已经养成的乖张跋扈的性格让他交不到朋友,另一方面也开始极端地认为部队生活圈对他的照顾仅仅只是任务。直到傻乎乎的邵灵波的出现,有一个穿着军装却不认识他是谁的家伙竟敢这样忤逆自己,却又是如此地温暖而具有人情味,把他封闭在内心多年原本就对军人的那份依赖与情愫给唤了出来。他有时候也纠结过该不该再用自己的身份压制邵灵波,但莫名地感觉这个同龄人可以信任与走近,事实上经历了这幺多也印证了邵灵波是个用自己来头根本镇不住的愣头青,这反而是他要的。

反正现在醉得不省人事,醒来后也绝对不会留下半点痕迹,李弦壮了壮胆,又伸手触摸邵灵波那让他早已垂涎的身体。这种垂涎,其实并不是毫无缘由,反而是李弦压抑的东西里的一项附带出来的属性,小时候陪着自己的那些大领导身边的公务员个顶个都是战士里最机灵温顺,相貌出众的,李弦对好看与否的认知没有女性这一成分的对比后造成了这样单一的选择,这也是为什幺他老怂恿邵灵波干脆当自己爹的公务员算了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邵灵波的一切都符合。

邵灵波全身渗着一层细细的汗水,蒸腾得皮肤像半透明的璞玉,宽阔厚实的胸膛均匀地起伏,结实有力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还能看出去年夏天残留下的那圈明显的晒痕,每一处都散发着青春男性最极致的美感,李弦摸上他圆润的肩膀,顺着锁骨将手掌贴在胸肌上感受这像一部机械风箱一样刚健有力而不可抗的呼吸,稍稍轻微地挑逗了一下乳晕,乳头就开始有了硬度,顺带着身子也扭动了几下,这具身体还真是极为敏感,这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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