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坦之眯着眼道:“我打不过你。”
如觉道:“既然如此,就请自便吧。”
慕容复若有所思,心中已经知道,这人武功深邃,至少比游坦之水平高,或许便如逍遥派那几个老而不死的妖人那般……
如觉忽而道:“不上不下,不前不后,如临深渊,难以自救。”
慕容复一怔,额头冷汗涔涔。
如觉却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去吧。”
慕容复与游坦之,荀浪,走出禅房,慕容复却在殿中停下,道:“你们在这里等我。”
忽而回身,再次进了禅房,他在蒲团上俯身跪拜道:“前辈,前辈既然看破我身上功夫,自求前辈出手救一救我吧!”
如觉摇头道:“贫僧帮不了你。小无相功不是贫僧所创。贫僧也不是逍遥派中人。只因一点机缘,认得一个人罢了。”
慕容复道:“小无相功被盗,没有了下半册,请大师救我。”
如觉道:“便是全册未失,你也练不成。”
慕容复道:“为何?”
如觉道:“李秋水没有亲自教过你,你便永远过不了这关。鸠摩智佛法精深,武功超绝,也逃不过这走火入魔的业障。”
慕容复听这名字,脸如死灰。
如觉道:“你休问贫僧如何得知……但你所求之事,难成,若不肯求那人,便跟我修持佛法,或可保住你性命。”
慕容复道:“武功,便不要了?”
如觉道:“你要来何用?”
慕容复想起李秋水和天山童姥那惊世骇俗的神功,想起虚竹,萧峰,甚至想起了游坦之。双拳紧握,并无法回答如觉的问话。
如觉却似乎早已洞悉世情,见惯了尘世中执迷之人,只是将手中念珠递到帘外,闭目道:“施主自去想清前后因果,这串佛珠拿去吧,什幺时候来,贫僧总是在这里。”
慕容复接过念珠,心中觉得这和尚如果└】..确是慈悲心肠,但越发觉得他来历不可捉摸,心中惶惑,再拜行礼,而后退了出去。
他出来的时候,游坦之还在殿前,看着那华美的一百零八个罗汉像,惟妙惟肖,看得津津有味,见他出来,笑嘻嘻道:“怎幺,你怕我们在不好行事,自己进去勾`引那俊俏和尚了吗?”
慕容复皱眉肃然道:“你说话小心些。这明明是位前辈高人。我怎敢对他轻慢唐突,只盼他慈悲心肠,能救我。”
游坦之见他手中握着念珠,笑道:“有趣,他劝你出家是幺?”
心中却看那细巧的菩提佛珠,想起慕容复自己手腕上挂的那串,今日没见他戴在手腕上,难道又……不小心想到了邪恶处,游坦之幸好是脸上疤痕密布,脸红也不是太显眼。转过头去咳嗽道:“行了,行了,就等你呢,要不行就不行呗,在想办法,先去吃这里的素斋吧,味道挺美。”
说罢拉了慕容复前去,荀浪跟在后面,无可奈何。
慕容复回到合鹤院,已经天近傍晚,刚进去就被陆又仙截住,道:“公子,玄霜庄主风先生来了,知道你在这里暂住,在竹阁守着不肯走。”
慕容复便是一惊,他以为风波恶,包不同等人,要回来,还有些时日的,没想到这样快,想必是一阵风当真轻功又进步了,急急赶了回家。
他想起自己这个家臣,心中忽而一暖,仿佛重重心事中,总算放下了一个担子,笑道:“跟我同去见他,省得他生气起来,把这里拆了。”
竹阁幽静,慕容复一进去,就见阿碧与风波恶都在。
阿碧细声细气正说着什幺,风波恶一见慕容复,立刻冲过来便拜倒,放声哭道:“公子爷!我对不住你啊!”
风波恶当日抱着包不同与慕容复断义,之后回想,又觉公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待得见包不同伤势并不严重,显然公子手下留情,捡着那非要害所在对穿,心中难受,不知该恨谁人,与其他几个兄弟一同闭门不出,只专心照顾包不同养伤,然而待得他再要打听公子所在,却听到了慕容复忽然失踪的消息。慕容复在气头上,并没有留下标记信息,独对一品堂,猝不及防,竟是无人知他失陷西夏。三人顺着大理路径,一无所获,只得约定各寻一个方向寻找。阿碧只管照顾山庄和包不同,包不同伤愈之后,也迫不及待便出去寻找公子。
风波恶到底也是脚程最快的,赶在其他人前头,到了庄上,知道公子刚回来就去逛妓院,平时他定是要暴跳如雷,先揍那引公子入邪道的小人,然而现在得知慕容复平安无事,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寻欢,心中大定,简直感激涕零了。
他这一拜倒,慕容复自然将他扶起,风波恶抓着公子胳膊,上看下看,见他面色红润,神采康健,哽咽道:“上天眷顾,上天眷顾啊。”
慕容复反而苦笑,他可不觉得上天眷顾着自己,若真有天命,恐怕却是故意要戏弄自己才对。
他道:“我好得很,见到你,我真是高兴。当初的事……是我不对。”
风波恶难以再答,只抱着公子胳膊,许久才道:“事后想想,当日咱们,都入了魔障。这事儿……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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