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不可痴迷,体悟到道才是最高境界,玄之又玄处,那功力与招式便能源源不断、无可穷尽了。因此,在武学上,能发挥人体极限为末,导引吸纳、借气生力为次,融通理我、情我、德我,才是最高境界。人是万物之灵,关于人的学问才是最接近道的,所以,不管习武还是从文,始终要记住,自己是人,做人而后近道,此之谓人德,循着天道的人德!”有人开始东张西望,常建信又道:“这就是和风门的祖师爷,我叶明侄儿未甚习武却武功深不可测的原因,也是我二哥能成圣的道理所在。”
游歆鸢挠挠头问:“我隐隐约约能理会师父的含义了,可是玄之又玄,天道、人德、物理,难以把握,人是何物?我该如何?”常建信捋捋胡须斟酌道:“人是赶来还愿的灵物。我们该如何?年轻时常见我二哥讲侄媳妇的事,总是独自动容,我还暗地里笑过他,现在将柳听荷临死前对孩子的愿望与嘱托说给你们,也希望诸位掌门在这个还愿的过程中,能做个有用的好人。”刘白揉了揉眼道:“师父刚开始讲的有点玄,不太懂,现在又似太白了吧,竟还是不大明白。”说过了忽觉不妥,忙又请罪,常建信摆手示意不必拘束多礼,说道:“我打算把二哥的大学再续办下去,云游期间认识不少知名人士,另外各位如知晓什么擅格物、懂物理的老师,也一定要推荐给我。此间一结束,我便着手办此事。”说罢飘然而去,出门了又撂下一句话:“凡事别争,外物无关天道人德,更帮不了修行的忙。”
常建信刚走,有人进来报魏书泉道:“掌门师祖,沙窝处有高人现身,众弟子正抵挡,现互有死伤。”魏书泉环顾众人道:“难道又是徐明鬼?”大家惊叫:“消歇掌!”都担心起自己的徒子徒孙来,忙赶过去,却见是梅新与徐明鬼一起发难,受伤者中,中掌的固是肢体变形,难看之至,中剑的也多被挑筋断臂,惨叫连连。游歆鸢一看,有不少都是自己的弟子,勃然怒道:“让我来领教你这半吊子形意剑!”没说完呢就扑向梅新,不到七十招便已占了上风。魏书泉截了徐明鬼道:“小鬼,我们掌对掌,看看你偷去秘笈后偷懒没有!”那华盖掌固然大气恢弘,天机精巧,消歇掌也是阴风凄厉,神妙难测,打了半个时辰竟难分高下,旁边郝山跳了进来道:“我的拳痒痒,也想让你这龟儿子挠挠!”楚风也亟不可待地挥去一掌道:“趁师父在,早点绑了交他处置最好!”
那飞天阁的看家本领飞天掌,其实就是如来神掌,经武圣人的破解记忆、分立编排而来,徐明鬼正自迎战,见又来两厉害的师兄,躲过一拳正要逃脱,却被楚风的掌风罩住,连忙挥出左袖,但力道差了老远,两拳四掌将他的消歇之气封得严严实实,魏书泉神情一震,瞅准机会虚出一掌,徐明鬼哪顾识别,奋力迎去,一击落空,被随后拍来的掌力压住动弹不得,即刻被郝山和楚风封了二三十处大穴。谁知就在此时,黑暗处扫来一劲极的力道,霎时间解去徐明鬼身上所有穴道,又将他拉向一边。魏书泉这里正要说声“绑了!”却见那本已是束手待毙之人,忽然一溜烟地跑了,不觉呆在那里,与另两人面面相觑,虽都已猜出救他之人是谁,却始终没有也不愿说出口来。那边梅新早已不敌,拔腿要溜,游歆鸢突然使出绝杀,竟是将六十四式形意剑中的后两式“摘星碎月”与“星剑光月”合在一起的一招,赶去断了他持剑的右臂。
梅新只自己一人逃回到住所,召集手下道:“妈的,好你个‘游形意’,形意剑那么厉害,神鬼莫测的,可他徒弟却个个不济,可见是个小心眼之人,我们正好拉拢利用。这次,给圣德大帝的这个重大礼物,一定要弄到手!”一人问:“用不用与我们的军队合作?他们枪多。”“那不就成他们的东西了?这次‘大德大帝’晋称‘圣德大帝’,我们须借机好好表现。”“据我们收买的村民说,那很可能就是一百年来未及腐化的肉团而已,奉献给大帝会不会晦气啊?”“你懂什么!肯定是另有蹊跷,否则肉团怎会百年不腐?你想那戚玉的胯下之物都被宽州府高官傅贝三高价购得,仔细供奉,视为神物,可见在这个天地间的奇人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那必然就是眼下这个发香之物了。”“可我们怎么才能偷到它?对方那么强。”
梅新怒道:“混账!什么偷不偷的?世间的奇珍异宝都是属于天地自然,谁拿了就是谁的,它们最终都将奉献在圣德大帝面前。”“是是,眼下我们该如何操作?”“内部打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给那村民大大的甜头好教他去送死。”“不会吧,我们之前就使过这招,他们都特别害怕村长,怎么都不敢做。”“那就索性钱也不给,只让他们替我们卖命的事公开,等村长要赶走或处死他们时就敢了。”“我看直接把村长杀了更简单。”“那村长真是个刺头,不过我们已打通宽州府上头,他已经被免职过了。之所以暂时与‘消歇谷’合作,也是担心其他江湖中人提前得手。”手下一齐夸张他想得周全。
利雅坚府的奚珂延此时也正在咨事会上发言:“经过我们远程测试和多次探看,可以初步得出结论,那异香实为体内结石,人死后尸体腐烂,结石气味冲出原有人体的包裹,致使所谓的香气四散开来。”官家一样打扮的西来海问:“可它为什么会持续这么久,味道这么大而香呢?”“香而久,乃结石的物性使然,只要它存在,就还会持续。”西来海沉吟片刻道:“那就让别人先忙乎去吧,但我们也要关注,这事交给西五开办去。”
这边江湖中人也都各自盘算,虽然师父来了,但他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估计也不好当众人的面直接拿了给他嫡系的刀影会。那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又会花落谁家,就是很值得探讨的事了,但毕竟师父在,谁也不敢造次。大家又一次齐聚在魏书泉的居所,还请来个据说是会法术的郎中。游歆鸢道:“我看了,那尸身干枯如柴禾,却未腐烂,端的奇异。”郎中摇头晃脑半天:“牛有牛黄,我还没见过人也有人黄?真是奇哉怪也。”其实大家早就都以各种方式探过多次了,只是不明所以,便都竖起耳朵听师父如何解释。
常建信捋捋胡须,问那郎中道:“照你说还真是灵异之物?人死而其身不腐,就是因为体中之物所致?”“也只能用灵异之说了。女子死后魂魄不散,等候丈夫,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真让她等着了,于是二人精气复聚一处,若干年后又一女子的精魂前来纠结,均不愿各自散去,凝而成结,日复一日,最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既然有魂魄聚于其上,那就可能是个活物呢?”那郎中笑笑道:“我看它状如鹅卵,莹然温润,确似有生气。”所有人的脑袋都飞快地转了起来,常建信一摆手道:“不管死活,我看村子里是没法留,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就交给尤天志,让他暗中带回。”
众掌门立时愣住,一个个似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常建信环视一遍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都练功到了紧要之处,但我还是要告诫大家,得首先做个明白人,把事情想清楚了,其余便迎刃而解。唐华,你先表个态。”旁边一未留胡须的老年人好像突然被惊醒一般,慌道:“师父在上,刀影会唯您是从!”常建信不满道:“真别扭!你现在是掌门人,要觉着我这老头子多嘴多事了,只管明言,什么是‘唯我是从’!”那唐华竟略显惶恐:“弟子愚钝嘴笨,实是遵从师父示下。”其他人见无可挽回,都替唐华说话,常建信叹气道:“我也懒得再问你们,这就去找王守望商量,亲自送往青云观!”接着又扭头道:“在座谁也不许走,还要找你们帮忙呢!”
第一章:俗秽与念想(四)
创世更新时间:2015-05-07 04:59:49 字数:5021
(6)忠告
大家哑然无语,却见那郎中追出去叫道:“老先生慢走,在下有一事相告。”常建信道:“钱找他们要去。”忽而又笑笑:“我最讨厌现在的道家了,除了着急炼仙丹,就是忙于制****,你一郎中的见解比他们还深些。”那人自怀中抽出白色拂尘,也笑道:“在下二空观赵凌虚是也,望老先生留步听我一言。”“莫非有意为我卜上一卦?”“您是武学奇才,肝胆可照日月,阳气极盛,邪气远避,但阴气不足。只因武圣人所留武功俱是参透阴阳,故而本该显露的身体危机并未出现,一直无甚关紧,若长期劳心去办什么大学,阴邪自远处包围,一旦有事,就危险了!”常建信不悦道:“我已百四十余岁,多一年少一年无所谓的。”说过便走出屋外,去找村长了。那赵凌虚又追出几步喊道:“有一法可解你危困,我自此将不再外出,于二空观等您一年!”游歆鸢也追出去,着急问赵凌虚:“高人你倒是讲清楚啊,到底什么危困,我替他去你那里行吗?”赵凌虚指指自己的太阳穴道:“他身体的事很大,这里的事也不小啊,你去管什么用。”
众人听了一齐道:“你须讲明白了,否则我们不依你如此说我们师父。他老人家身怀绝世武功,一手缔造了如今这个多姿兴盛的武林世界,何等威名显赫!”赵凌虚道:“可他接下来要入世,做的是造福万姓的平常事。他看出宽州府症结所在,欲铁肩担道义,可依其性格只怕是要被邪祟气侵袭致害。”“师父绝非小肚鸡肠之人,再说他又不谋什么私,怎会想不开了。”“正因如此,才更容易想不开。”“那心思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解了?”“我闲来无事,以武会文,悟得‘拂袖尘’、‘凌虚咒’两篇,以他近道之人,诵之必有大用。”“可否赐教一二?”赵凌虚摇了摇头:“昔日武圣人办学,万般委屈,自甘做那戏子,为贪官妇人家眷美容,表演胸口碎大石之类,被随意曲解,后竟遭众人堵门、诋毁、围攻,需是再多的白眼、误解、嘲讽,以及挖墙脚、踢场子、使绊子,甚至于小题大做、捕风捉影、无中生有都要受得住了。”大家将信将疑:“妈呀,给众人、族群做个好事竟这么难,却是为何!”赵凌虚叹气道:“宽州府这锅粥已快要冷却了,你们的好师父那么大年纪,都能挺身而出,欲做那锅底的柴禾,以使那口大锅再度沸腾起来,我又岂能不帮!”
王守望在村子里依然是说一不二,“行,那就三天以后吧,我依上头的意思,把工程包给梅庄的人,你派人扮作做道场的,让梅新那王八蛋花钱买个没有。”常建信道:“老村长能在这样的官场中坚持下来,当真不易,建信深感钦佩。我有心办个大学,不知您能给什么主意?”“您比我年长,有能耐,岂可在您面前造次?但身在官场这许多年,您又要做如此功在千秋的大好事,不说几句,心里还过意不去呢。唉,现在的官场,那就是正道的坟场。办个芝麻大的事,说简单就如喝挑来身边的山泉水一般,要说复杂,那绝对比去饮那天上的琼浆玉露更难。不过现在被瓯平府人打乱许多规制,反倒好办些了,我的建议就是你要下决心做个厚脸皮的好人。跟那些个不要脸、没人性的人脸红生气,岂不太傻!办成你自己的事才是天。像我,偏要占着这个茅坑,好赖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若自恃清高傻乎乎的来个挂冠而去,空出的位子十有八九就给坏人占去了。”常建信道:“厚脸皮的好人?嘿嘿,官场的学问这么深奥?不懂,也懒得去懂了。”
第二天,王德容找着唐华道:“早上,北地府的苏雄雄前来,说是如果不给他包工,就要村东的一块地建码头,我爹不答应,他竟绑架了去,到现在也不放回来。”游歆鸢一旁骂道:“这些龟儿子,今天要这明天要那,还嫌张多李少,非得把他们都赶走才好。”唐华不假思索道:“我们一定救回老村长!”郝山道:“对,师父不在,还有我们大家呢,你说了就算。”夏侯智、刘白蹙了蹙鼻,附和道:“这也不是谁一家的事,救人要紧。”最后大家商定,由唐华与郝山率各派弟子十余人救人,游歆鸢与楚风负责今晚沙窝处的守护。陈浅秋轻声嘟囔道:“看人家青云观,人也不救,事也不忙,好处都是他的。”夏侯智也道:“就是,我看数他们功夫弱,东西送那儿,保不保得住还两说呢。”游歆鸢道:“都别说了,听师父的没错,他还会害自己的徒弟不成!”
救人倒比较顺利,但不久即被苏雄雄发现,他竟丧心病狂地炮轰玉娘村,恰好一颗炮弹落在沙窝处,炸飞了贞节牌坊,重伤几个武林中人,大家义愤填膺,马上组织起一支五六十人的突袭队伍,等找着并毁坏了北地府的火炮回来,却发现沙窝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起来,推炮的、持枪的、拿剑的、挥镰的,有近千人。梅新空着右袖管领三百多名高手,死死盯着里圈的武林人士,瓯平府与北地府的人也都持枪蠢蠢欲动,眼看着就要开打。这时,利雅坚府的西五开站高处大声喊:“大家都不要激动,冷静下来,各自退开十丈,再做商量!”“我们为什么要退?”“你先退。”“退开十丈,不就给他留了逃走的口子吗?”“就你人少,让我们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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