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软柿子捏,咱也别去五牛宗了,赶快赶往斩蜂谷是上策。”
刚近谷口,就听见里面的打斗声,赶去一看,原来是陈浅秋、童严正在同徐明鬼恶斗,却已渐渐落了下风,其他三个消歇谷弟子也是一对多,各自缠斗在一起。刘白喊声:“二师兄,我也凑个热闹!”便拍掌过来。徐明鬼毫无惧色:“师兄们真给我面子。”忽又瞧见了拿着木剑的游歆鸢,哈哈大笑道:“三师哥真是个老顽童,那日竟没摔死你,却只傻了而已。好!好死不如赖活着,精神头不错嘛,你就这样耗着师父的内力,等哪一天他不中用了我就把他软禁起来,看他还偏心不教我武功!”游歆鸢气得直吹胡子瞪眼:“二哥、五弟,你二人去收拾那三个小辈,看我今天绑了这个坏蛋,给四弟夏侯智报仇!”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柄剑,见四人均没有罢手的意思,恼怒地喊着名字道:“陈浅秋、刘白!再不退下我们就不做兄弟了!”话音未落,便提剑飞身杀了进去,一丝异气、寒意逼得两师兄弟一愣,不由自主都闪在一边。
因为消歇掌太过邪门,两位创派人颇费了些功夫才制服了那三名消歇谷弟子,再看游歆鸢,越战越勇,消歇掌力好像消蚀不了他的剑气,徐明鬼此时才惊道:“你是人是鬼?怎忽然功力这么高,真气这么邪乎?”游歆鸢闷声厮杀,徐明鬼无心恋战,转身欲逃:“你背叛师门!我这就去师父那里告你!”忽见形意剑一闪而过,斩向他的左臂,那空袖飞去空中,这倒提醒了这个断臂老人,只见他惊恐之际忙扣发机关,绑在秃臂上的机关射出几支暗箭,仓皇逃走。游歆鸢喊:“二师兄,你脚力快,快去追上缠住他!”陈浅秋一脸疑惑却无可奈何道:“他和我一样快。”
陈浅秋道:“才三个月,这坏蛋的功力就高出许多,可见他已悟得那《五百解言》的大意,开始出来祸害人了。”刘白道:“今天是稀奇事遇一块了,老三又得着什么彩头了?”“是啊。”陈浅秋接道:“我刚看那坏蛋没几招便要跑走,对三弟的剑气甚是忌惮。我在这里观战都不得不运功抵御你的剑气。”游歆鸢此时却不知怎么开口,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收拾完徐明鬼,我再把自己绑了,去向师父请罪。”一句话说得二人更加摸不着头脑。
见他不愿再多说,陈浅秋道:“我看得改变策略了。他能五日内往返青云观、五牛宗和斩蜂谷,我看应该就在元中镇附近猫着呢。一是教华盖堂当心,书泉兄弟不在了,目前他们最弱;二是各路人都得先看好自个的门了,坏蛋的功力已非昔日可比。”刘白道:“要是十方观、和风门、青云观的几位出手就好了,手到擒来。现在感觉实力上有些捉襟见肘。”游歆鸢道:“我领头,各门派再派一较得力弟子跟着,至于掌门人就都回去吧,免得再有灭门之事。”陈浅秋道:“二弟的功力我们倒是放心,但观内也得当心些。”游歆鸢挠挠头:“没事,我家里有个比我还厉害的五代弟子呢。我这就先去华盖堂,看能不能等着他。”说得二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
徐明鬼吃了大亏。他听说消歇谷的消息后,恼怒异常:竟然联手毁我松风涧、废我弟子武功!寻思既然我门下弟子服软都不可以,那我就来个以牙还牙!自以为凭着对《五百解言》的领悟,完全可以一家一家地报仇雪恨了,谁知被胡玥玲赶走不说,半路上杀出个更不着调的游歆鸢,内功高深似已出师父之上,剑气中竟似笼罩着一层剧毒!其实徐明鬼心知肚明,自己已然中毒,只是毒性由外而内侵入,尚未伤及腠理,今日若非那几支暗箭,自己都不见得能逃脱,如今又少了三个弟子,加上隐身在各门派的弟子,手上总共也就七八号用的着的人,日后还是得谨慎行事。不过好些事他都百思不得其解:难道那游老头也得着《五百解言》了?那****明明一掌将他打下悬崖,为什么他现在功力比师父还高?又为什么他内力中那么多阴毒之气?不行,得去他老巢一探究竟!
徐明鬼探得游歆鸢去了华盖堂,便易了容,大模大样来到形意观道:“我是游老头的表弟,皮肤中毒,来看看他有什么法子没有,顺道再住几天。”韩榭知道师父是个行事随意古怪的人,此人说话行事与他很有几份相像,马上信了他,叫人拿来一小碗蝰蛇酒,湿了小块布,亲自擦拭,果然立竿见影。
蝰蛇?那玩意会在元中镇出现?徐明鬼大摇其头,留心观察,发现形意观的弟子有一个奇怪的爱好,就是好泡澡,每天都泡,一起挤一池子里,也不嫌冷,有不愿意的,一旁竟有人监督,像是做功课一样,不觉好笑:这老头行事之怪异,实不下于我。忽然他一激灵:不对!大冬天,元中镇大一点的河都结冰了,这么小个池子怎么会不结冰呢?必有蹊跷!徐明鬼很快发现了池里似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散发着功力,往进一伸手,水还有些微温!最近研习《五百解言》,他重视起了导引的内功心法,现在在池子边行气运功,更加事半功倍,功力又增长不少。
(6)积怨
游歆鸢来到华盖堂,受到了冷遇,心想也是自己自私,光顾着怎样恢复功力,连师弟的葬礼也没来,对了,好像其他门派、包括师父都没有来,难怪他们不满了。见墓葬处有一草庐,便想在那里呆几个晚上,好好陪陪魏书泉,谁知新任掌门佟不和竟然不许:“师父的一位故人一直在那里,我们也不好拂逆了他。”“故人?什么故人?”佟不和长叹一口气道:“什么样的故人?第一个来吊唁他老人家的同辈故人。”游歆鸢真诚道:“唉,当时事发突然,各门派自顾不暇,乱成一锅粥,我们都有愧于魏兄弟啊。”
良久的沉默过后,大家的心结似乎在慢慢解开,忽听佟不和问:“我师父仙逝之际,是不是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发生?”这一问把游歆鸢给愣在那里:原来他们的怨气堆积了这么多,竟开始怀疑起魏书泉的死因。除几个掌门人外,当日石咀驿很少有人知道是常建信的侄儿偷吸他人真气引起的,大家又都紧张,也不好对徒子徒孙们讲明,师父后来又不让明言,所以这事被猜得很离奇。特别是对死了掌门人的华盖堂而言,师父就给过来一句慰问的话,而武功了得的师叔、师伯们也都一个个不来现身吊唁,再加上最近的几桩灭门惨案,怀疑掌门人的死是某种阴谋所致,也在情理之中了。
师父有言在先,游歆鸢当然不能讲明事情的原委,左右为难地愣在那里半天,忽然问:“那位故人是不是没有左臂?”这一问,却问出更多的误会来。游歆鸢是心中有愧,想起徐明鬼的阴狠,想实实在在帮华盖堂,起码提醒他们做好防范,谁知佟不和见他吞吞吐吐,显然有难言之隐,忽又怀疑草庐吊唁之人是消歇谷谷主,很明显是说华盖堂故意藏匿了此人!再看游歆鸢带着各派好手,竟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遂不冷不热道:“如果消歇谷来灭我的门,华盖堂犯不着你们帮忙,如果师伯前来兴师问罪,我们一样奉陪到底!”游老头又叹气道:“徐明鬼到处为祸,你们当心了。”佟不和忽然变得很愤怒:“明明是你们先联手灭了消歇谷,现在却说他为祸武林,还到我这里寻他,真是相煎何太急!突然间这么血雨腥风的,一个个都着了魔咒咋地!想干什么直来直去,那么扭扭捏捏、鬼鬼祟祟却究竟是为了什么!”游歆鸢默默地退了出来,“唉,谁又知道我们这样做是对也不对呢?”
本来已经退出华盖堂,可这事让斩蜂谷的人惦记上了,非说那佟不和是默认了徐明鬼就在他华盖堂,偷偷往传回消息。斩蜂谷的人都认为游歆鸢悄无声息地退出草庐,是为了庇护华盖堂的人而肆意放走了已然受伤的徐明鬼,不顾老爷子常建信的指令和我们斩蜂谷的情感,甚至怀疑华盖堂因为掌门人魏书泉的死而与徐明鬼走到一起,对抗大家。于是商定一面派人去常家镇告状,一面表示要不惜代价、不计手段地将徐明鬼一举拿下,俨然一副有我无他、同仇敌忾的态度。谁都能想到,他斩蜂谷与消歇谷两家的梁子已经结大了,你死我活之际,先下手的沾光、后下手的遭殃,这个道理谁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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