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盛宴,自然是规模宏大,美不胜收。皇帝圣诞正好赶上最后一批花开放的时间,如今御花园百花齐放,层层叠叠的花朵,粉的,紫的,白的,红的,让人目不暇接。扑鼻的花香勾引着行人的思绪。引得人不由的驻足观赏。
“小姐。御花园真美。”林清跟在苏念白的身后,看着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名贵花种,不由的惊叹,“小姐,你看紫色的丹桂。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有这样稀奇的花儿。”
林清声音柔软带着惊叹,少女的单纯和美丽在这一瞬间绽放无疑。
苏念白抬眸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花儿放在皇宫里自然不会稀奇,有什么好惊奇的。偌大的皇宫,什么样的花儿没有?”
不论是女人如花,还是名贵金种,最后都逃脱不了枯死宫中的命运罢了。只不过,有的想这紫色的丹桂,因为别致格外的吸引人的眼球,所以让人驻足,观赏。等看够了,赏腻了,发现其他更加美的,自然会移情别恋。
人都是如此,不论是对物还是对人,大抵相差也不会太多。
闻言,林清微微沉默。皇宫什么样的花儿没有,那王府呢?如今王府缺她一朵解语花,日后还会缺妖娆的芍药,尊贵的牡丹,洁白的月季……如何能够常开不败,端看自己本事而已。林清想着,面色微微坚定。
苏念白没有因为这难得一见的盛景驻足,这不是她该待的地方,也不是她想要待的地方。她如今不过九岁,既不是公卿子女,也不是皇亲国戚。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太显眼了,尤其是,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苏念白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纱裙,看上去极其普通。但用料却是千金一匹的凤影纱,穿在身上端的是轻快飘逸华贵。可,实在是太显眼了好不的!
今早她起床就命盼儿将尉迟寒给的那身衣服拿来,原本以为不过就是寻常的太监服侍,谁曾想竟是女子衣裙。苏念白眼力不低,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这衣裙的布料材质。于是只当尉迟寒拿错了,换了身别的衣服穿上。
哪想到尉迟寒那妖孽见了竟是非常不满,一直催促她去换回来。对于这一点,苏念白也是颇为无奈,她能斗自大如苏雨幕,野心如苏连,白痴如宋元锦,可就是斗不过妖孽尉迟寒。眼看着他一副你不换我就不走,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要头一颗要命一条的姿态。她只得咬牙去换了。
不就是一条裙子么,再金贵,能金贵过她的命么!如果出了意外,谁知道皇上杀他的时候会不会顺带把她咔擦了。哦不,或许皇上压根就不舍得杀他,而是直接把她咔擦了!
苏念白再低调,一行三人的队伍还是很吸引注意的。
“这人是谁?哪家的小姐?不是说这次入宫的都是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但这么小的,恐怕不会有人带出来吧。哎,你认识?”不远处赏花的一个绿衣女子,轻轻的拽了下身边女子的衣袖,低声道。
那被拽的女子闻言,缓缓转眸看着苏念白。这女子很美,皮肤白皙,鼻梁高挑,眉目含情充满了异域风情。若是细看,这女子眼仁竟是不同于寻常人,不是纯黑,而是一种类似猫眼的黄色。
“不认识。”仅一瞥,那女子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苏念白。速度之快只够看清楚苏念白的个头,恐怕连她的眉毛眼睛都没有看清就转过头来。
她如今,年方十七,又是刚到京城,怎么可能认识京城养在深闺的小姐。尤其这位一看还未曾及笄,就是一个小女娃。
“哦。”之前那女子点点头,疑惑诧异的眼神又一次在苏念白身上扫过,确定这女孩子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后。立刻转过头,看着刚才那女子,“胡小姐。你此次进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不知道。”胡菲儿闻言微微蹙眉,抬眼看了一眼自认良好的杨薇,“你好,我们很熟么?”这疑惑的问句,让杨薇脸一红,竟是不知该怎么回答。
刚刚走过来的苏念白乍一听这话,不由的轻轻一笑。这个世界多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以为自己好意思问,别人就一定不好意思不答。可她却忘记了,凡事都轮交情。别人和你不熟,干嘛回答你这种问题。
苏念白只是一笑,并没有打算插手这样的事情,即便她对那看似懵懂的胡小姐很有好感。可奈何,你想置身事外,别人却不一定这么想。
“你笑什么笑。”苏念白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一道不悦的声音响起。这声音清脆,但蛮横无礼,急切并且带着少见的羞恼。
说谁呢?苏念白闻言微微一怔,刚才她笑了,所以她不由的停住脚步。抬头,大眼睛疑惑的看了下四周,发现那绿衣女子瞪着她,样子颇为恼怒。
这算无辜受累?苏念白顿时觉着有些哭笑不得。皇宫是你家的么,嘴长在你身上么,你说不能笑我就不笑?再说了,你说不能笑了么?
苏念白一双眼中仍然残留着笑意,如今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更是明显的带着讥诮,“这位小姐,你在说我么?”
杨薇一看,原本被胡菲儿打击的羞恼如今更是无从遁形。她向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念白,“说的就是你。你刚才笑什么笑!”
“我刚才过来,你说不能笑了么?”苏念白大眼睛微微一眨,疑惑的开口,“我开心就笑,不开心就不笑。怎么,还需要经过小姐允许么?”
苏念白这话没有客气,即便是没有针锋相对,但也没有忍气吞声的意思。小女孩儿状似不经意间的问题,吸引了其他贵女的注意,纷纷的看了过来。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杨薇脸色更红。如今已经是骑虎难下,她可不能承认自己刁难小孩儿。只见她上上下下看了眼苏念白,“你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这么不知道分寸。皇宫境内,天子脚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
这是倒打一耙?!这女子是个聪明人,可她苏念白就是个蠢蛋?她长得好欺负?苏念白咧嘴一笑,笑的甜美可爱,声音更是醉人,“姐姐提醒的是。我一定谨记。”苏念白脸上两个梨涡成功的让一众观望的女子流露出喜爱之情。
女人就是这样,对于与自己同龄但比自己长得好看的人,就会不喜欢排斥,甚至敌对。但若是这人比自己小,那就不一样了。威胁不到自己,再好看也没有什么。更何况苏念白不是好看,而是可爱呢。
苏念白话音一落,还不待杨薇走下台阶,继续张口,“只是,有规定在皇宫内院就不能笑么?当然姐姐既然张口了,就一定是为苏儿好。只是苏儿有一事不明。请姐姐解惑。”说着,苏念白轻轻的做了个福,“姐姐,我笑我的,为什么就不知轻重了?还是说,姐姐不喜欢苏儿,所以苏儿就不能笑?皇宫是姐姐家的么,姐姐不笑,为什么也不叫苏儿笑,嘴长在苏儿脸上。苏儿自然是想笑就笑。”
说完,苏念白咧着嘴,没心没肺的又笑了一个。一双大眼睛充满求知*的看着杨薇。
杨薇闻言,整个人一愣,想要开口,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只一点,她知道刚刚苏念白有一句话说的有多严重,严重到若是有心人拿它大做文章,她一家人可能都会遭殃,包括她那受宠的芜妃姑姑。
“你说什么呢?皇宫怎么可能是姐姐家的。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说话不分场合。真是不知道家里的大人是怎么教的!”杨薇一急,说出的话就更加不过大脑。本就是她找事的事,竟然扯出了别人家大人。
苏念白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抬头看着杨薇,目光不悦,“这位小姐,苏儿敬你年纪大,所以礼让三分。可你说话不要太过分,这和我家人有什么关系?怎么难道咄咄逼人,没事找事,大声喧哗,欺凌弱小,就是姐姐你的家教么!”
眼前的小女孩儿眼睛墨黑如水,直直的看着她寸步不让,表情严肃,可放在那张婴儿肥的小脸上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只让人觉着真是可爱至极,恨不得伸手去掐掐。带着这样的情绪,那些观望的女子也就不由自主的站在了苏念白这一边。
大家出身,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自然不是傻子。孰是孰非,几乎一眼就能看穿。只不过,有些事情不关自己的事,实在事没有必要趟浑水而已。如今看来这杨薇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亏她好意思说出口。
“你!”苏念白这话虽是事实,可却是在是有些刺耳,刺耳的让一项优越的杨薇顿时接受不了。只见她美眸瞪圆,抬步上前,扬手。看样子似乎是恼羞成怒,要动手打人了。
苏念白见状,眉眼一冷,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眼神一闪,站着没动。眼看着杨薇一巴掌落下来,身后的盼儿相救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它落下。就在大家以为这一巴掌必定会打在苏念白脸上的时候,都不由的闭上了双眼。
然而想象中清脆的巴掌声一直都没有响起,大家不由的轻轻睁开眼睛去看。只见一条红色的鞭子紧紧的缠着杨薇的手腕,杨薇正使劲的动着手腕,一张脸憋得通红。在她身后胡菲儿俏脸微寒。
她一直都生活在边关地区,活得就是肆意,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也就是她不喜欢杨薇,所以直说的原因。但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别人遭殃,那可就是让她觉着不好意思了。毕竟这事儿谁都能看出来是杨薇不对,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儿。
“胡菲儿,你放开我!”挣扎许久,杨薇心里的羞愤不满烦躁越积越多,不由的张口喝道。
“哼。”胡菲儿俏鼻一动,不屑的哼了一声,手掌一动,那红色长鞭就好像是一条灵蛇一样从杨薇的手上滑下,向后倒射而回。胡菲儿轻轻扬手,轻松的将鞭子抓住。
“谢谢这位姐姐。”苏念白甜甜一笑,然后转眸看着杨薇,“这位小姐,刚刚你才说这是皇宫,做事要知道轻重。如今你是在做什么,自己打自己脸倒是做的不错。奉劝你一句,不是在自己家,没有人会供着你。这次你的巴掌没有打在本小姐这张可爱迷人的小脸上,本小姐也就不追究了。但若是下一次,你再动辄就把你这迷人的小手举起来,我可就不保证,它是不是还完好无缺了。”
苏念白语气冰冷,说出的话虽说听起来有些小孩子的稚气,威胁的话说的让人忍俊不禁。有些贵女听着不由的轻轻摇头,这样的话从这么可爱的娃娃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只是让人觉着这孩子更可爱了。
但事实上,苏念白为人,说话就是如此,我说我的,你可以不信,我已经提醒你了。别说如今苏念白自己就有废了杨薇这只手的能力,就是她受欺负了,尉迟寒都不会坐视不管。不管是因为自己家人被欺负了面子下不来,还是其他的。苏念白都自信,只要她的事,尉迟寒一定会站出来给她撑腰。
至于是哪里来的自信,说实话,苏念白自己也不知道。
“你……”杨薇闻言美眸一瞪,正要说话,就见苏念白陡然一笑,“这位姐姐,这个世界上除了胡搅蛮缠四个字,应该还有审时度势四个字。你确定你要继续纠缠下去?”
“我……”杨薇一愣,还不待说话,就见苏念白看都不看他,径直越过她。苏念白看着眼前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女子,微微弯腰福身,“锦王府,白念苏谢过小姐刚才的帮助。”
锦王府?这三个字一出,无数张红唇微微张开。紧接着看着苏念白的目光充斥着探究,怀疑,鄙夷,羡慕……
锦王府?胡菲儿美眸一闪,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儿。尉迟寒之出名自然不仅仅是京城,恐怕全国都知道他。尉迟寒,皇上的宠臣,生杀予夺根本无需圣意。甚至有些小的地方惧怕尉迟寒更胜过惧怕皇上。
“白小姐好。”胡菲儿轻轻一笑,回了一个万福,“刚才不过是小事一桩,小姐实在是没有必要放在心上。恐怕不是我,在场的每一位小姐都会出手相救的。”
这话一出,胡菲儿立刻接收到了许多善意的目光。虽然她们对于尉迟寒有很多的争议或者说看法,但是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就是绝对不想得罪他。如今胡菲儿卖了她们这个好,她们自然是要接下的。
“胡小姐说的是,白小姐实在是不必放在心上。刚才那种情况换做谁都会出手的,毕竟欺凌弱小这种事情自然是很让人看不过眼的。”这时候一个红色石榴裙的女子缓步走近,轻笑着开口,“何况,白小姐还这般可爱。”
这话一出,胡菲儿美眸缓缓睁大,随即默不作声的认下。苏念白看着,心道恐怕这胡菲儿是在感叹这人的“实在”程度,她不过是推辞一下,还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站出来说话。这人,太实在也是不好。
“蓝小姐说的是。白小姐你没事儿就好。”蓝若一出声,身后立刻有不少贵女出声,显然是不想把自己放在冷眼旁观的位置上。
这些人一出声,那一旁杨薇的脸色,更是变了又变,最后冷哼一声抬步就走。她一走,在她身后不少贵女也是悄悄离开。没有救白念苏,也不一定就会得罪了尉迟寒,但若是出声说话了,那就一定会得罪杨薇。
要知道,杨薇的亲姑姑可是宫中最受宠的芜妃。尉迟寒就是再得皇上宠爱,也不及枕边人可心。当然若是他们知道,尉迟寒三言两语就让皇上处置了丽妃,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这些女子终究还是养在深闺,再心思玲珑,也还天真的紧。她们相信感情,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对有些人来说,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苏念白看着一众示好的名门闺秀,小嘴一动,报以感激的一笑,“是呢,在这里苏儿先谢过各位姐姐了。”
苏念白什么也没说,只说谢过,也算是揭过这件事,让众人放心而已。至于结交,她实在是没有这个心,亲姐妹都尚且让她迎接不暇,更何论闺蜜?
“胡小姐,这里的花虽然卓绝,但皇宫美景可不止这一隅。不若,我们一起向前走走?”但胡菲儿倒是真对她的眼。直性子的人,比懂得两全其美,模棱两可的人,可是好相处多了。
对于苏念白突如其来的善意,胡菲儿显然也是一怔。她是爽快,肆意,但却不是傻子。就眼前这小姑娘的气度,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被人欺负了不吱声的人。她之所以出手只是不习惯别人因为她受累而已。
“我初来京城,也还是第一次见皇宫美景。如此,就麻烦白小姐了。”胡菲儿眼睛一动,随即轻轻一笑。对于苏念白她不讨厌,对于苏念白背后的尉迟寒,她更是不会厌恶。常人一看她模样就知道,她定非正统的宋国人。
其实她父亲是宋国人,母亲则是边境的维人。当年父亲娶母亲也是承受了很多压力的,据说当时朝中很多人,说父亲拥兵自重,竟然公然娶外族女子为妻,无视皇上,无视国规。最后竟说父亲有不臣之心。还是最后当时才封王的尉迟寒开口止住了朝中的悠悠之口。
苏念白见胡菲儿答得爽快,心里更是多了丝喜欢。显然胡菲儿不止是为人直爽,更有几分聪明。苏念白笑着和众人打过招呼,这才离开。
她虽说不一定会喜欢这些女人,但一定不会为了一件小事得罪她们。吃过女人亏的苏念白深深的觉着千万不要小看一个女人的能量。
“这位小姐是。”才走出不远,胡菲儿先开口。这一次她指的是苏念白身后的林清,这次跟着苏念白来的是盼儿和林清。盼儿自然不必说,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丫头。但林清却不一样,先不说别的,就这一身红色的流沙金纹连理裙,就一定不是小丫头穿的起的。
“哦。这是我一个远方表姐。”苏念白闻言缓缓停下脚步看着林清,向胡菲儿介绍,“她名为林清,已经被皇上指婚给安平王为侧妃。婚礼也就在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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