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随意曲腿坐在甲板上,将苏祈放在大腿上,衣服裹好,问道:“阿祈,冷不冷?”
苏祈在楚留香怀里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瞪着眼睛傻呵呵的笑,眼珠儿闪着水光像是乌黑润泽的琉璃,衬得满天星光黯然失色,也不答言,径自仰着脸专注看天。
真是个惹人怜爱的孩子,楚留香想,摸摸鼻子,他才二十岁,怎么就诡异的有种养女儿感觉?
苏祈笑着笑着,脸上就带了失落,眼睛里蒙了层水雾。低头将脸儿藏进楚留香怀里。
“怎么啦,阿祈?”楚留香低头,将小鸵鸟的头□。
头被楚留香的大手固定住,眼睛里溢满的泪珠儿无处可逃,大颗大颗滚落在他手上,苏祈更委屈了,嘴一撇,呜呜咽咽地哭出来。
楚留香手足无措的哄她,苏祈哭的更带劲了。
本来哭两声就该停了的苏祈被人抱着,只觉得说不尽的委屈苦涩。她一直想要坚强,可是失去了亲人的绝望哪里能被轻易平息,平日里辛苦维持的笑脸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楚留香右手环着她脖颈,怀里人紧抱着他脖子埋在他肩上悲痛,泪水从外衣一路湿到了心口,几乎将他灼伤。楚香帅觉得只要怀里的小姑娘不哭,他甚至可以去摘天上的星星。
“阿祈莫哭,是谁欺负你了,楚大哥帮你去揍他好不好,打得连他爹娘都认不出来。”
“师,师父......师父不要阿祈了......呜......师父不要我了.....”她哭得凄凄惨惨。
楚留香截下一块衣角帮她擦眼泪鼻涕:“师父为什么不要阿祈,阿祈那么聪明可爱?”
苏祈更伤心了,师父见天儿嫌弃她这小徒弟又笨又懒,还爱挑食。
“师父......师父死了......师父嫌阿祈笨......才不聪明......”她抽抽噎噎,将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抹在楚留香身上,继续惊天动地地哭个没完。
怪不得她没有提过家人,怪不得她有时总皱眉走神,原来她师傅已经去世了。
楚留香又是怜爱,又是无措,平常那些哄女孩子的千般手段半点也使不出来了,只因她太过伤心,连他也忍不住伤心起来。
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里,鸟儿们叽叽喳喳地叫。
苏祈简直不敢睁开眼睛了,她躺在一个宽大温暖□着的古铜色胸膛里,头枕着身侧人的臂膀。
他,他居然不穿衣服睡觉!苏祈赶忙摸摸自己,还好,穿着里衣。
可不可以删掉重来......苏祈在心里哀嚎,她竟然,不知羞耻地占人家盗帅便宜......还跟没断奶孩子似得哭个没完......最后还死活跟人家睡一个被窝!天哪啊啊啊,苏祈,你的下限呢......
“呵呵......”身边人的胸膛震动,苏祈闭紧眼睛,完了,醒了。
“装睡,眼珠在动,小笨蛋”,楚留香嘴角含笑道,声音低沉慵懒,惹得苏祈的心一阵骚动。
“昨晚上有个小泪包一场惊天大哭,把人衣服都湿透了,最后还抱着我不让走,不知是谁?”小姑娘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鸦羽般轻轻颤动,楚留香忍不住逗她。
苏祈干脆一把将被子掀开来,将自己从头到尾裹成个蚕蛹,装死。
楚留香看着团成一团的小山包,摇摇头,这么不经逗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
地上的衣服都脏的不能穿了,他只穿着一件里裤。楚留香打开房门,四处看看无人,赶忙运起轻功掠回自己房间了。
他身影快的只余一个虚影,迅速开门,进去,关门,转身。
胡铁花与姬冰雁眼含调侃双双注视他。
楚留香摸摸鼻子,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他慢条斯理穿上衣服才说道:“你们醒了。”
胡铁花大声道;“老臭虫,你可不能对阿祈下手,她才十岁,还没蓉蓉她们大呢,要是......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姬冰雁一掌拍上胡铁花的头,冷冷道:“你还知道阿祈才十岁就瞎说。”
胡铁花委屈:“我是说以后也不能,老臭虫什么人咱们都知道,花心得很,苏祈这么漂亮谁知道他...”又挨一掌。
楚留香正色道:“阿祈是妹妹,我知道。你别想太多了。”
姬冰雁道:“你记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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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住在画舫上,满城的乱窜,金陵繁华,苏祈甚至去过秦淮河听曲儿找姑娘(抹汗),当然是跟楚留香他们去的。她本来想去小倌馆瞧兔儿爷,可是伪直男真基友们一致不让她去,撒娇卖萌都没用,苏祈只好作罢。来日方长嘛。
莫愁湖的七月像是风姿绰约的仙子,莲花是她最美的头饰。渔家的女孩子们划一条小小的舟儿,穿着薄薄的襦裙,尽情显露她们婀娜的身姿,唱着吴侬软语的采莲曲,在他们画舫周围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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