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孩子就要像奈美那样偶尔搞点怪才最可爱。可惜我们家国光从来没让我享受到这种乐趣过,”彩菜阿姨唏嘘,“有时候我也觉得公公对他太严厉,才导致孩子从小就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早熟性格。”
“毕竟你公公是那样的家庭出身,对后辈总会格外严厉些吧。严厉的长辈能引导孩子形成有责任感的人生观。你看你家国光不就已经长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了吗?你再看我家,就是因为奈美爸爸总是没原则地随着孩子闹,才助长了奈美总是和我对着干的气焰!”
妈呀,这话不但冤枉了我也冤枉了雄介爸爸好吗,谁不知道文子妈妈你才是我们家老大啊。
面对文子妈妈贬低我以衬托手冢前辈的劝慰方式,彩菜阿姨摇头,“就是因为那样的家庭出身,我才担心。都是公公教育出来的,你拿国光爸爸比较就知道:明明儿子是放养,孙子却被管教得那么狠。因为国光爸爸小时候公公还在本家,轮到国光小时候,公公和老太太不和搬出本家,心里较着劲就就越发严厉地管教国光。我也知道公公是想培养个优秀的后辈以免有朝一日在面对本家时没有底气,所以明知道公公对国光太严厉也从不插手地默认了。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
文子妈妈安慰的抚了抚彩菜阿姨的肩膀,彩菜阿姨的声音更加低哑下去,“和老太太闹翻,搬出本家,提前退休,发誓不再做官僚,公公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样就能决绝地斩断和本家的关系,可本家的老太太近来却在私底下不断派人和国光接触。公公每次知道后都要摆几天冷脸,可事实上又对老太太的作为无可奈何,最终结果也只是国光在承受压力。”
“这样啊,”文子妈妈压低了声音,“老爷子和老太太在孩子的就职意见上有分歧吗......”
“说‘分歧’也太轻描淡写了,”彩菜阿姨仿佛在苦笑,“老太太在家族里一向是说一不二不容拒绝的人,就算公公摆出决裂的态度,也一直没有放弃活动劝说公公出山回去帮她。前段日子公公不是躲着警视厅的人吗,那些年轻人一拨接一拨地来访多少也有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年纪大了,想要有帮手,只不过公公意志坚决一直不为所动。可是今天,老太太让海堂家的老爷子来传话,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来帮我,至少把孙子给我’,现在国光正是高三决定进学方向的关键时刻,老太太挑这样的时机,让人无论如何也没法觉得只是说说而已。结果就是公公在家里大发雷霆,国光刚回来我也没敢让他进门,怕他正好撞上老人家的火气,海堂家的老爷子正在家里劝说他消消气......”
“一边是发誓不再做官僚的亲祖父,一边是说一不二的家族掌门人,夹在中间的国光会有多大的压力我多少能想象到。可那孩子外表什么都不流露,我一看到他有条不紊仿佛完全不用人担心的样子就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压低声音的彩菜阿姨仿佛出于小心地两下里张望,我下意识就连退几步忽然撞到什么止住了退势,回头一看,站在我身后台阶上的手冢前辈正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我......下方的客厅,没有注意到靠近二层楼阶梯上异常的彩菜阿姨继续说话,“文子和你我才说的,面对那孩子不苟言笑又严肃认真、不管做什么都尽善尽美的样子,有时候我这个母亲反而会觉得无颜以对,等他再大些连生活也不需要我料理了,我就更搞不清他的想法了。尤其是他和公公简直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威严气势,同样作为母亲文子你也许会觉得我可笑,竟然会觉得在孩子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一刻其实我也并不十分清楚自己的想法,出于什么动机,只是直觉想赶紧说点什么打破眼下无意中形成的偷听局面,刚一张口忽然一只大手迎面而来紧紧地捂住了我的嘴,反射性挣扎起来的我紧接着发现连臂膀也被一只胳膊有力地从后打横圈缚住,仰目对上前辈冷峻视线我随即像江户木偶一样僵软了下去,“所以一直以来我明明知道家族冲突给孩子造成了压力,我......却不自觉地瑟缩着旁观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孩子自己承受从没试着鼓起勇气站出来做点什么的我,作为母亲是不合格的......”
像木偶娃娃一样被前辈“提”回房间的我觉得十分尴尬。这和我不小心偷袭了前辈却又被前辈变本加厉地偷袭了回来什么的无关,而是因为同时和前辈一起听到了彩菜阿姨类似母亲忏悔一类的发言,觉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尽量装作若无其事,我没话找话说,“前辈怎么下楼去了,我还没有拿到配菜.......”
“锅底快烧干了。”前辈直截了当地打断我的话,指指书桌上垫着报纸的酒精炉,已经烧至粘稠的不锈钢锅底正在冒出黑红的痂泡,完蛋!刚刚在楼梯间因为两位妈妈交换育子心经听住了,不知不觉竟然过了这么长时间吗,我狂奔过去手忙脚乱地取出书包里喝剩的半瓶果汁饮料倾倒进去救急,烫红的锅底立刻嘶声冒出白烟。
“看、看来今天是吃不成了,”兴师动众一出后,得到了类似红黑颜料盘的汤汤水水一盆,我觉得十分丢脸,“抱、抱歉,不、不如赠送前辈一包汤料,请务必赏脸带回去品尝品尝,绝对是中华料理好味道倾情推荐绝不是托儿......”声音越来越小,我再一次确认气场这个东西确实是存在的,除开怒发冲冠横眉竖目原来面无表情也是会让人感到害怕的,“不需要。祖父只吃和食。”前辈略冲的口气如果不是在向我发,那......就只能是此刻内心情绪的某种表现了吧。因为前辈的祖父只吃和食,所以掌厨的彩菜阿姨没有机会做其他类型的料理,这样的汤底料包前辈拿回去也没什么用。我呐呐地收起家什,“学校的课程上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手冢前辈忽然这么说。虽然文子妈妈确实这样要求了,但请教功课什么的明显只是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幌子,不过是为了把我和前辈支开好方便文子妈妈和彩菜阿姨说话而已。而且我本意也完全没有那个打算,毕竟是人忙事多的前辈,而且也没有那么熟,用几道我现在不会答但迟早也会弄明白的习题来麻烦人家多不好意思,可是前辈已经径直走向书桌,擅自翻开桌上我的练习册,“来。”
坚定不容拒绝的语气和一如平常的沉稳表情让我觉得刚才听到的前辈昙花一现的冲动口气似乎只是幻觉,我再一次像提线木偶一样呆呆地像前辈招手的方向走去,坐在书桌前的我望着在面前书页上滑过的有力手指,聆听着前辈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的平静解说,感受着身后明明隔着距离却仿佛压制着我动弹不得的高大身边,我忽然有了一个发现。
这和先前发生在手冢宅前的一幕多么相似,生硬地改变对话方向的前辈突然地进入了科学的、客观的、不能轻易表露感□□彩的话题,就像之前忽然谈论起三轮山脚下的鸟居,现在的前辈选择了向我讲解枯燥无味的数学习题。是为了掩饰再受一点刺激或许就会不小心流露出的情绪?明显的证据是现在充斥房间的压抑气氛和手冢前辈故作平静的脸完全格格不入嘛。
也许前辈心里正在火山喷发岩浆四溅也说不定,又或者山沉地陷沧海桑田(什么乱七八糟的)?总之,虽然对前辈的家事了解地十分浮浅,但看着如此平静的前辈却让我感觉十分别扭。越是这样想,前辈镜片后的冷峻双眼和坚毅刚挺的面部线条就越让我感觉到强烈到难忍的自虐感,当然我不是想要找抽地让前辈冲我发一通火才开心,但我绝对真诚地认为,哪怕前辈坐下来生闷气板着脸不理人或是无所谓地随便闲聊两句都要比现在这副“什么都没发生我是无敌的钢铁侠要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下一步”的样子让人好受和感觉自然。
第二十章 无敌钢铁侠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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