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寒山寺往城里去,有一段路要走,卫望舒不急着开口,那人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亦不开口。
卫望舒干脆取下了手腕上带着的佛珠,闭着眼睛低声念起经来。
原本卫望舒并不是什么虔诚的信徒,但进了王府后为拉拢静太妃,少不得投其所好,看起佛经来。看着看着,也就摸到了门道。
念经确实可以让人心静下来。
终于还是男人先开口了,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是个普通的礼佛人,骗小孩么?这女人遇事那么沉着冷静,而且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说有办法弄自己出去,并且出去转了一圈就安排好了马车,还想到偷僧袍给他做掩饰,这份心机只怕是一般男人都自叹不如。
卫望舒睁开眼,一副温婉的模样,说:“不如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男人看着她,不吭声了。
卫望舒早知道他没那么容易开口,笑道:“我叫舒儿,你叫什么?”
男人沉默了一阵,卫望舒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继续闭着眼睛捏她的佛珠,他才说了两个字:“阿莽。”
卫望舒睁开眼睛,正好对着他望向她的那双眼睛,灰绿色的,十分明亮。
男人又说了一遍:“我叫阿莽。”
卫望舒问:“阿莽,你知道要抓你的,是什么人?”
阿莽说:“知道。”
卫望舒挑眉,“真知道?”
这是两人的互相刺探,一张一张揭牌,看对方知道些什么,自己又知道些什么,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怎么能在一起好好玩耍?
阿莽看着她,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竟那么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说:“李睦弘。”
果然知道,知道就好办了。
卫望舒说:“我救你出来,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阿莽没回话,忽然挪了个身子,坐了坐舒服,背靠着马车后头的软垫,一副大爷的模样。
卫望舒笑:“怎么,你就料定了我对你有所图,所以你不用报答我了么?”
聪明人跟聪明人交流有一点好,就是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要表达什么。比如卫望舒说自己冒了风险,就是要跟他要回报,而他既然要付出回报,那就理所当然地接受她的救助。
阿莽笑了,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卫望舒来,十分确定地说:“你认识李睦弘。”
这也不是在提问,是在陈述。一个普通人家的妇人听见太子的名字吓都要吓死了,哪能像她这般还来谈价的。那么姑苏这地方,有什么人能符合她的身份?阿莽摸了摸下巴,开始把他知道的人物一个一个核对。
若说男人,还好排除,可对姑苏城里头的高层圈子内的女人,他是真不大熟。
卫望舒莞尔:“说认识,也算认识吧。太子殿下么,谁不认识他。”
这话说了也是白说。
阿莽点点头,不愿意说就不说了吧。他把话题绕回去,“你救我出来,确实冒了风险,你想我怎么报答你?”
卫望舒本来是想提条件的,但转念一想,忽然说:“不用报答,我不过是结一段善缘。”
这倒让阿莽意外了。
卫望舒摸了摸手中的佛珠,看着他的眼睛说:“希望,是真的善缘。”
两人一路再无话。
马车到了月桂苑门口,停下来,车夫问卫望舒:“夫人,可要去敲门?”
卫望舒撩开帘子,说:“你去侧门,跟守门的婆子说月夫人回来了。”
“哎!”车夫虽然心惊,但不敢多话,从侧门的车马道进去,敲了门,说了这些话,果然婆子开门了。
进去之后,车夫停了车,放下脚凳。卫望舒先下了车,阿莽跟在他身后下了车。
卫望舒站定后,认真地望着车夫说:“你是谁,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何人,我都会去查清楚的。今天发生的事,如果有一丁点儿传出去,后果你知道的。”
卫望舒美则美矣,这会儿眼神跟刀子似的,车夫哪里还敢多看一眼,忙弯腰恭敬地说:“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今天就是夫人不舒服,先送夫人回家了。”
卫望舒满意地点点头,问:“你叫什么名字?”
车夫应道:“小的叫牛春根。”
卫望舒温和地笑道:“牛春根,以后你就是我这边的人,我好了,自然不会亏待你。”
车夫赶忙回答说:“是!”
有时候,福祸相伴,牛春根深知这个道理。
卫望舒道:“你在这边等我。”
车夫鞠躬:“是。”
阿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些,然后跟卫望舒往院子里头走去。
这个宅子算是小巧的,比李允堂悄悄在外头置的“棋园”还要小,没有奢华善良的装饰,但细节处一样不缺,又十分舒适。
因为院子不大,里头的丫头婆子也并不多,阿莽跟着卫望舒走到了一间厢房里,总共才见了三个仆妇。
卫望舒让一个妇人跟着进了厢房,关上门,就对阿莽说:“你把衣服脱了。”
阿莽把僧袍和帽子都脱下来,放在桌子上。
卫望舒从柜子里拿了个箱子过来,皱了下眉说:“我是让你全脱了。”
阿莽挑眉,唇角扬起,若有深意地望着她。
一个女人让男人脱衣服……是饥渴呢,还是该说她太大胆?
卫望舒在桌上轻轻放下了箱子,瞅了他一眼,说:“就是看一眼你的伤口,没别的意思。”怕他多想,又加了一句,“放心吧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
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能瞎想。
不过她说这话并没有让阿莽不多想,虽然很坦然地脱了上衣,但是倒是对卫望舒更有兴趣了。
他可想问一句:对自己这样的没兴趣,那对什么样的有兴趣啊?
阿莽能让太子亲自带了人从京城跑来找他,定是有着惊人的身份;同样,她能在太子眼皮底下把人救走,定也是个奇人。别的不说,光这份胆量就不容小觑。
她能想到的事情,阿莽自然也能想到的,两人谁都不愿意先摊牌,就只好心照不宣了。
阿莽身上有两处伤,一处在前胸,一处在后背。血模糊了一片皮肤,看着很是骇人,不过血早就止住了,瞧他脸色还好,想来伤得不深。
阿莽说:“没事,皮外伤。”
卫望舒皱了下眉头,对身边的妇人说:“阿盈嫂,你去端盆热水来。”
“是。”阿盈嫂赶忙出去了。
阿盈嫂这一走,厢房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卫望舒走近了阿莽,低头细看他的伤口,胸口那道是斜砍的,有肋骨挡着应该没大问题。
阿莽见卫望舒对着赤身落体的自己一点羞涩的表情都没有,挺吃惊的。大晋的女子什么时候那么开放了?就是他们草原上的姑娘,也没有那么心大吧……难道是计女?
阿莽瞧着卫望舒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发了会儿呆,嗯,如果是能用钱买到的女人,倒是让人蠢蠢欲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这么写行吗:
太子成功的把卫望舒丢去宫里头,卫望舒宫斗一番,把跟她作对的都弄死了... 最后生下李允堂的孩子给太子养,太子还不知道只当是自己的,最后卫望舒给太子下药,让他死了,把自己儿子扶上皇位。
这么写,会不会看起来更爽啊!!
第48章 寺院里的伤者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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