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苦笑一个,转头把目光落到了晋王身上。更新最快更全的言情尽在混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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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了笑的拓跋弘随意瞟了一眼笑的合不拢嘴的龙奕,没有恼羞成怒,好像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沉寂的思量了,站了起来,有礼的冲东方轲欠了欠身,淡静的道:“轲叔叔,我能去和倾城谈谈吗?”
东方轲微微一楞,“轲叔叔”这个称呼,拓跋弘小的时候叫过,后来封了王,他与皇帝起了一些冲突之后,这孩子就再没有叫过他。
“有些事,我想我必须当面和她说个明白!”
拓跋弘认真的说,眼神无比的真挚。这样的眼神,并不像是在做戏,也不似在敷衍,会让人相信他当真是思悔来重新结这门亲的,甚至可以让人忽视他乐意结这门亲背后所隐藏的政治目的。
东方轲沉默了一下,没有马上答应。他不是很了解自己这个甥女到底是怀的什么样的心思,若是冒冒然放他进去,止不住又会生出什么事来。关于在晋王府发生的事以及之前受要胁不许嫁去晋王府这些事,他有听云姑姑说起来,在他眼里,倾城一直是一个乖巧而隐忍的丫头,他不明白,这孩子怎么会在那天做出了这样的反击。
“这个……”
东方轲迟疑了一下,有点为难。
“轲叔,结是我打死的,理应由我去解开。”
态度相当诚恳。
东方轲想了想,才道:“也罢,那就由老臣陪王爷进去!”
拓跋弘点点头,脸色微微一缓,露出几分喜色:“那就有劳轲叔叔了!”
说完,径自往外而去。
东方轲正想和另外两个贵客说让他们在厅里稍坐片刻,龙奕倚在扶手椅上已懒懒提出抗意:
“东方老王爷,我和这位景天老弟可都是为了慕小姐而来,老王爷可不能厚此薄彼呀……带了晋王殿下登堂入室,就不能把我们给落在边上,云太子,你说呢……”
他的声音清清爽爽,一个字一个字咬的分明,带笑的眼,露着咄咄的逼迫,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这自然是一个不能得罪的主,云国太子更是。
墨景天很文质彬彬,如玉的脸孔上,是一抹淡淡的浅笑,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瞳亮灿灿,看上去温良而无害,很容易打发的模样,听得龙奕的话,薄唇微微一翘,说:
“嗯,是得一起见,要不然景天如何能回复父命。我家义兄难得看上一个姑娘,若人家已经嫁了,我等自不好捧打鸳鸯,现如今天,都已下了休书,各自婚娶,互不相干,景天若还不能办成这件事,那就太无地自容。老王爷,您若想对这位已作废的前甥婿网开一面,自然就不能把我们给落下。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您得给我们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个世上,不识金香玉的人太多……”
温温和煦的嗓音听着让人觉得舒服,连话里的讥讽亦是温柔款款的。
龙奕扯了扯嘴皮,始发现这个小子跟自己一样,有一股隐藏在骨子里的无赖腔。
这个墨景天,龙奕认得,以前,墨逸还只是国师的时候,就听到云国有一个聪明绝世的神童,乃是个武文全才。后来,云帝退位病薨,墨逸临朝,反而没了有关于这个神童的传闻。
听传说,这位太子殿下生高洁,礼贤下士,翩翩风度,深得臣民所仰慕……
但那位传说中的燕王,那就只是一个传说。据说人家是隐士,隐于山林,从来不理世事。除了他们的国君和太子,没人见过燕王一面,这番,一国之太子跑到西秦国来,亲自为燕王提亲,令无数人生起了遐想之色——都在纳闷,这位燕王到底是怎样一个角色,而龙奕则在好奇,慕倾城足不出户,那位燕王如何能认得她,而且还千里迢迢来求亲,这事,透着几分诡异。
不管怎样,应和是没错的,他便笑眯眯的和下话去:“的确如此。有些人眼长在脑门上,全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东方老王爷,这样的人,真不能要啊……姻缘事,关乎一辈子,马虎不得……既然慕小姐这是梅开二度,就一定要慎之又慎,要不然,之前的委屈就白受了不是……”
满嘴损人的话,说的分外响亮。
东方轲瞧瞧走出大厅因为这话而猛的僵住身子的拓跋弘,再看看座上笑的温润的墨景天,苦笑:“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倾城那边坐坐吧……”
没等说完,拓跋弘已急匆匆的先跨了出去,熟门熟路的往倾阁而去——小时候,他常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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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才跨进倾阁,就瞧见一身青衣奴婢衣裳的云姑姑沿着小径迎了上来。
“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云姑姑松了一口气,走到近处,小心翼翼的张望着金凌的脸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样的云姑姑,多了几分
心思和谨慎,太不同寻常。
金凌优雅的伸素净的葱指,摘下蒙着脸孔的雪纱,露出脸上那些毒癣,很温淡的瞟了一眼云姑姑,开门见山的道:“姑姑,听说你昨儿个有去见晋王?您干什么去了?”
云姑姑脸色陡然一变,想要扶金凌的手僵在半空,似乎没料到会遭到这么直白的质问。
金凌不理会,绕过花坛,踩上台阶往阁楼里去,云姑姑一呆之下,连忙跑过去拦了去路:
“小姐……云姑有话要与您说!”
“嗯,那就先进来吧!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金凌看到她眼底有话,想了想,点点头,径自往房里去。
云姑姑忙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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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阁是一个极为普通的阁楼,里面的用度甚至可以说是相当寒酸的。
两年前,金凌路经鍄京,突然忆想了这位曾经与自己有着一些特殊情份的女子,便四下打探她,想着凭她那个年纪,应该已嫁人生子,她想去拜访一下。
那天,她在城里细细一探,吃了一惊:慕倾城的确是配了人家,只是那位晋王心中另有意中人,又嫌人家毁了容貌,一直借故没有娶她入门。
金凌得闻这事后,当夜就潜进了镇南王府。
还记得那天夜色很暗,倾阁上点着灯,没有别的人侍在边,八月中秋节,镇南王府正厅那边那是赏星星赏月亮,一片热火朝天,虽然镇南王不在府里,一干妻妾还是把团圆节过的有滋有味,独独就冷清了这位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金凌身着男装,一进去就把云姑点倒,而后故意逗弄了倾城一番——
深更半夜,跑进一个男子,慕倾城起初是被吓到了,但很快她便认出了她,睁着一双微怯的美眸,满怀期待的问:
“你是女子?你是小凌子?你长的跟我有点像……我记得,我以前也是这个模样……而且,小凌子也喜欢这么逗我,她也爱穿男装……”
轻轻脆脆的声音那么分明的跳进金凌的耳里,带着微微的不确定,触动她心里的柔软——慕倾城原也是一个很聪慧的女子!
她们的情谊便从两年前开始重续。
金凌知道她过的很不如意,她的舅舅常年不在家,王府里妻妾又多,她总受到排挤。
金凌问她要不要离开这里,她摇头,温温婉婉的回答:不管如何,这里始终是她的家。何况舅舅对她不错。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哪天能把脸治好,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拓跋弘——
慕倾城喜欢拓跋弘,她的脸就为了拓跋弘而毁掉的,那一年,她十三岁——她的母亲,之所以会死,全是因为治她的毒。
女儿家的痴执无法用理来衡量,就如同自己可以为了一个儿时的梦,而穿越大沙漠,来到这里一样。每个人心头都有她的坚持。金凌想成全她这份心思,天南地北,她给她找药,现如今就只剩一味药尚没有找到——结果,她却在成亲前一天寻死。
若不是她找去及时,这个苦命的小丫头,早就丢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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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了披风,金凌接过碧柔手上的暖手炉,坐到花桌前,瞧着神色深深的云姑姑,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强势的眼神示意她交代情况。
云姑姑扑通一下跪倒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深深叩了一个头。
“云姑姑,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凌淡淡的问,语气不惊不乍。
云姑姑伏在地上不说话,一时不知要从何说起,半天后,才直起腰背,轻声道:
“姑娘……云姑知道您不是我家小姐!”
她以无比确定的眼神直直的盯视着,眼底这个小女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拆穿而惊了颜色,闪闪发亮的眼神只微微一动,以显示了她心头的微微讶异。
倒是守在边上的碧柔和青子漪不自觉的变了脸色。
“碧柔,到外头守着去。没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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