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旭日东升,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晨曦初露,天光破开,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破云而出,一缕阳光悄悄地照进洞里面来。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是那么舒服,在一片鸟鸣声中七七晕晕呼地醒来,是觉得全身痛得厉害,酸疼异常,浑身疼得像散了架,头痛,脚痛,下面那个地方好像更痛,他令堂的!
懒懒地动动筋骨,她刚想转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有个东西因为她的一点移动而动了起来,将她前的某个部位重重地捏了一下,她倒抽一口冷气,马上睁开眼睛,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只手在揉捏她的……而且那只手的主人和她一样,两个人身上不着寸缕,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手臂,光溜溜肩膀,光溜溜脖子,光溜溜的下身,一条修长的腿搁在她的两腿中间,姿势非常的暧昧和羞人。
她的脸又红了起来,这才想起昨晚那场疯狂的战斗,他要了她几次,她几乎要被他的热情和高超的技巧给逼疯了,他一直用他最灼热,最直接,最露骨的方式不断地占有她,将她最后的一层青涩与坚持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一起沉沦到欲望最深沉的底层去,直到两个人都累得趴下,再也没有力气动了。
温柔乡,英雄冢,殊不知,他们都是甘之如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转过头去,对上一张苍白好看的脸,他还在睡,浓密的长睫毛垂下来,盖住了狭长的眸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薄薄的嘴巴倒是微微上扬着,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事,白皙得有点透明的脸庞,莹白剔透,无一丝瑕疵,此时挂着纯真的睡颜,就像小孩子一样,所有的情绪和算计都在睡梦中松懈了下来,从未有过的柔和与安详。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的面容,看得她心中一软,突然感到有点心酸,十里冰封,顿时化作一池水。其实他应该很累吧。从她九岁开始认识他,他那时候不过才十八岁,就好像她此刻的年纪,可是那时候他已经一副四五十岁的人的样子,经常蹙着眉头,天星源里那个做饭的老妈子用手势告诉她,在她去天星源之前,她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后来她也发现了,只要她不去逗他笑,不跟他说话,他的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一天下来可以维持那个表情不变。
忍不住深处手去触他的脸,他的皮肤真好,白皙光滑,手感非常不错,会很容易上瘾的,就是苍白了点,他的身子一向来不好,加上这次坠下山崖受了伤,失去了很多血,昨晚又那么努力,现在看上去,看是病态的苍白,他是累坏了吧,否则像平时这样一碰他,他马上就会醒过来,可是现在却好像完全没有了直觉,她的心一窒,将手指伸到他的鼻子下去,还好,虽然气息有点微弱,可是,还活着。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病,可是从小到大,她总有种感觉,总觉得他有一天就会突然直直在她面前倒下去,所以这个伸手指到他鼻子底下探气的动作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他是一个狠毒的人,这点她从第一天认识他就知道了,可是他不仅对其他人狠毒,也对自己狠毒,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只要她不看管着他,他经常会忘记了吃饭,忘记了睡觉,有几次她跟他吵架闹翻了,故意不去理他,也不管他有没有按时吃饭。没人跟他说话,他也不跟其他人说话,经常一个人坐在药房里发呆,有几次她就看到他呆呆地坐了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弄得她特难受,最后不得不先低下头去跟他和好。
可是他却对自己很好,视若珍宝般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从来不忍真正伤害到她。
原来,被另外一个人这么期待着,是那么的幸福,她靠近他一些,将自己更紧地置于他的怀抱中,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如果时间因此停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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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司空师父长得怎么样?很好看吧?”他猛地睁开眼睛,漆黑如夜空的双瞳直直望进她的眼睛里,好像抓到偷腥的猫儿般,嘴角微扬,眉头挑起调侃道。
“不好看!”她被吓了一跳,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住了,拿到嘴巴亲了一下,她马上又红了脸,早知道刚才就起来穿衣服了,现在多尴尬,被发现不说,两个人还赤 裸裸的□地紧挨在一起,丢人!
“不好看?不好看你干嘛看了那么久,哦,对了,还了。”他继续取笑她道。
“我哪有,你哪只眼睛看到了?”她决定否认到底,反正他刚才是闭着眼睛,可是她的脸还是涨得通红。
“真的没有?啊?”他翘起尾音,细长的眸子眯起来,更显魅惑,将脸挨近她的,鼻子轻轻点上她的鼻尖,摩擦了一下。
她心慌地往后挪动身子,他马上大手一捞,扣住她的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上按过来,他的膛马上感受到两个软绵绵的东西挤压过来,触感非常的美妙,让他的不禁颤抖了一下,感觉身上流窜过一股电流。
七七用手抵住他的膛,不让两人靠得那么近,他却一把将她的手拉过头去,翻个身,将她压在身下,膛的柔软被他挤压着,有点难受,最羞人的是,她竟然又有了反应,感觉自己的那两粒东西好像又挺了起来,她娇羞得想挖个洞躲起来。
“喂……”
“嗯……”他歪着头,屡着她发丝,将她杂乱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然后手滞留不走,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耳垂,引得她轻颤连连,“昨晚司空师父有没有伤到你?”
听得这话,她的脸越发娇红了,拿眼瞪他,却对上他满是戏谑的,盈满笑意的眼睛,他的眸子还不怀好意地在她脖子上看来看去,昨晚那么激烈,估计是留下了一些深浅不一的吻痕吧,想到这,她更是气得嘟起了嘴巴,头一抬,往他的下巴咬去,下口当然不重,只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给他教训,反而是自己被他的髭须渣子扎得微疼。
他呵呵地笑了,用手抚着她的红唇,低头蜻蜓点水般点了一下她的红唇,然后改为捧住她的脸,她的脸小而红透了,被他轻轻捧在掌心中,好像捧着珍宝似的,深深地,深深的看她。
她没看见他眼里的情意,只是觉得好玩,也学着他捧着他的脸,两只小爪罩在他的脸上,揉捏着他光滑如丝的脸庞,小孩子气地笑了起来,忽然她眼珠子一转,想起他昨晚的动作,她再次抬起头来,伸出舌头轻轻地碰他的唇,边舔边用齿关轻咬,他轻轻战栗了起来,小小地溢出一声呻吟声。她一乐,没想到他也会有跟她一样的反应,彷佛受到很大的鼓舞,又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坏心,她扩大势力范围,将火焰点燃,彻底引火烧身。
她是个好学生,很快就学着他昨晚的样子,将吻舔舐到他的耳垂边,一口含住他的耳朵,轻轻的啃咬,摩擦,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他这次好像学了,打定不给反应,她吻了好几下,没得到反应便开始觉得丧气了,但又不肯认输,只好转移阵地,将吻一路下滑到他的前,他只是好玩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招来,于是带着宠溺表情看着她,任由她去折腾。
七七奸笑了一声,嘴巴贴上他的红点,吧嗒吧嗒地吮 吸了起来,温热的口含住微微的凸起,学着他昨晚的样子,旋转,啃咬,吻,深深浅浅,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前传遍全身,顿觉得混身燥热,身体开始变得紧绷了起来,他呆愣了一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在自己前挑逗他的红点,他是真的没有料到她竟然会这样做!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她的行为已经缓慢地煽起了被停息的火焰,他本来是担心昨晚累坏了她,所以才不敢再碰她,现在看来,她还是很有力气和兴趣再来几遍的。
他滟唇一勾,好不妖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把将她推倒,她不满地嘟起了嘴巴,她还没吻够呢!原来吻那里的感觉真的是很不错,怪不得他们男人都喜欢吃女人那里。
他轻笑,低头一把含住她微嘟的唇瓣,轻舔,啮啃,霸住她的呼吸,火热的舌尖长驱直入,与她的舌头灵活纠缠,疯狂索求她的每一分柔软。
她惊呼不要,他的气息伏在她耳边,柔声道:“不要你还玩?”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引火上身的傻事,要推却,却已经来不及了,汹涌炽烈的火的火再一次点燃了全身,他们在抵死缠绵中再一次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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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好久,再次醒来,天色已近微微暗下去了,迷迷糊糊的,身体酸痛到不行,自食恶果,没得抱怨!
她慢吞吞的支起身,发现司空风立还没有回来。他们早上缠绵了好久后,她饿得体力不支,他笑着去河流里抓了些鱼和找了些野果回来,两人吃完后,他帮她检查伤口,由于昨晚和早上运动过度,碰到伤口了,她肩膀上的口有恶化的趋势,他心疼地直埋怨自己不该让她太劳,她忙点头,是啊,浅尝辄止不就好了吗,像他这样需求无度,即使没病也会被弄出病来的。
帮她换完药后,他拍拍她的头,叫她乖乖在洞里睡觉等他回来,他要出去找些新的草药和探一下周围的环境,找出去的路。
她不愿意,因为他的血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比昨日还要憔悴上几分,整个人看上去竟然消瘦得让人心酸。
他执意要出去,说自己没事,壮得很,要是她不信的话,他可以再来几次,不过是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所以才没敢怎么样,她听了连声骂他流氓,他却呵呵大笑,抱着她红透的小脸连连亲了好几口。
他走了,临走前用大芭蕉叶遮住洞口,一来防雨,树林的气候说变就变,二来可以防野兽,门口边一直燃烧着火焰,做完这些他才出去的。
她在洞里一个人坐着发呆了好久才又昏昏迷迷地睡着了,由于真的是太累了,所以这一觉睡下来竟然很安稳,不小心就睡过头了,醒过来天色已近开始暗了,可是看看周围的东西,一成不变,只有火堆得火焰变小了很多,干柴不是很够了,她马上又加了些,用树枝拨了拨火,让它重新燃烧起来。
她揉着要涨了似的脑袋坐起来,只觉得头痛欲裂,眼睛干涩得难受,爬到洞口去,悄悄地拉起大芭蕉叶的一角,偷偷观察外面的环境,天大地大,除了她一个人外,再也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她的心开始不安地跳动了起来,他去哪里了,怎么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的,他知道她怕黑,怕一个人呆在黑暗里,他知道的,所以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再等等吧,或许等会他就回来了,可能他只是走得远了,一下子迷了路,她还是在这里等好些,免得他回来了,看不到他,又着急跑出去找她。七七不安地在洞里走来走去,下身酸痛得厉害,可是她坐不住啊,一坐下来心就砰砰地乱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手心不断地流出汗来。
不知道在洞里走了几圈了,她两脚也酸痛,天色已近完全暗了下来,可好似司空风立还是没有回来!她急得眼眶都红了,这该怎么办?他一定是出事了!他一定是出事了,否则他不会天色晚了都不回来,有她在这里,即使他找不到东西吃他也会赶回来的,这是他保证过的,可是现在外面已经是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是没有回来!
他出去时的脸色非常的苍白,这样想来他有可能是晕倒了,或许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指甲掐进手心的里去,嘴唇也被咬出血了,她也不觉得疼,这些痛都比不上心里开始泛滥起来的痛,不行,她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她要出去找他!
七七将一直随身带着的匕首放到腰身去,找了一块又长又大的柴木点燃,然后推开大芭蕉叶走进黑夜里。
情意绵绵意外出(下)
第五十七章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了,外面伸手不见五指,七七拿着火,小心翼翼地探着路,可是要到哪里去找他,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他本没有跟她说去了哪里?
这才刚出门,七七就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好了,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手中的柴火在不断地变短,事到如今,她只好搏一搏了,她往他们之前掉下来的地方去,顺着河流而下,她记得听老人说过,有水资源的地方,顺着它走,就能找到源头,找到源头就有希望找到出口。
泉水叮咚,一路上她都可以听到河流流动的声音,她不敢离河流太远,只敢在它附件的地方找寻,可是一路过来,她两脚都走酸了,还是没有看到司空风立的影子,只听到偶尔几声狼叫声,这样的声音让她毛孔悚然。
林木森森满山遍山都是树木郁郁葱葱,这个树林,据司空风立观察,附近有草地和河流,环境比较潮湿温暖,相对而言还是比较适合人居住的,所以他估计这附近或者不远的地方应该会有人居住,至少会有猎人过来这边打猎,可是他们在这里两天多了,还是没有看到他们之外的任何人到来,两人的身体都不是很好,所以他才急着出去找出路。
路很不好走,坑坑洼洼的,随时都有可能不小心踩下去摔个大跟头,她已经摔过一两次了,为了保护手中的火不灭,她摔下去时,把手高高举起来,这样一来,她就只能直直地摔下去,脸砸到地上,被小石子刺得很痛,她的膝盖和脸都被磨破了皮,还好血不是很多。
她已经走离山洞很远了,可是依旧没有人影,她打算再上前走一段,假如还是没有人的话,她就转方向。
夜晚的星空上,繁星点点,好像黑绒毛上的绒毛,风吹过,带着夏天的清爽,柴火的苗头被风吹得忽左忽右。瞬间,一阵吵杂声音从前方的灌丛中响起,树叶沙沙作响,在这样寂静的黑夜中格外清脆响亮。
她停了下来,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灌丛里突然又没有了声音,将匕首拿出来,轻轻地叫了一声:“司空师父,是你吗?”
没有人应,她只好再次叫了一声,灌丛又响动了起来,她的心咚咚直跳,直觉告诉她,灌丛后面的绝对不是司空风立!她再次向后退了两步,将匕首向前方对着,突然,在这紧张的一刻,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东西从灌丛中向她的脸飞拍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那只黑乎乎的东西往她的脸攻击来,她来不及闪避,脸被它的爪子抓了一下,热辣辣的疼,原来是一只鸟,从不亮的火光中,她看到那只长得很奇怪的鸟,有一只巨大的勾嘴,爪子看上去很锋利,怪不得那么疼。这种鸟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体型也比平时的鸟大了好几倍,外形看上去非常丑。
巨型鸟怪叫了一声,又张扬着爪子向她飞扑过来,她连忙用左手的火向它挥过去,可能那东西也怕火,在她周围盘旋了几圈没能再下手就飞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脸,有点黏糊糊,好像被抓伤了,细细的流出血来。她愣了一下,转身往回走,大概走出几步远吧,听得后面传来一声呻吟声,那呻吟声很轻很轻,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站住倾耳凝听,可是再也没有了,但她不认为是她听错了,或者出现了幻听,她转身,紧紧盯着灌丛后面,越看心越紧,心里有个声音在催促着她过去。
七七不愿意再多做耽搁,急速冲向灌丛后方,扒开灌丛,那些杂草很锋利,她的脸上,手上,臂膀上马上起了一些红红的条子口,全是树枝杂草留下的伤痕,但是她没有感觉,急急地穿过灌丛,然后眼泪就在那瞬间流下来了。
司空风立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平静的躺在那里,好像没有了呼吸般,衣服破了,鞋子也不见了一只,脸上血迹斑斑,满是爪子印。
七七浑身颤抖了起来,他不会死的,他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的!
“司空师父,醒醒,我们回去睡了……”她没有说下去,喉咙哽咽得什么都说不出话来了,眼泪好像泛滥的洪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身下的人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感觉,好像停止了生命般,对她的喊叫一点反应也没有。
“司空师父……司空师父……你醒醒啊,我是七儿,你起来,我们回去好不好,不要在这里睡了,这里那么冷,又有虫子,会睡得很不舒服的……”七七一边哭,一边不停地摇晃他的身子,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好好一个人就这么突然死了,他不会这么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的,他答应过的,他不会骗她的。
“呜呜……司空师父……司空师父……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的,你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她拍在他的身上一直哭,心好像被马车辗过一样,撕裂般地疼啊。
她希望他能醒过来,希望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唤而醒过来,可是他没有,他好像真的死去般,完全没有了直觉,连前的起伏都是那么微弱,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这个认识让她窒息,感觉心被人从中挖了一块一样,空了,不完整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呢?他怎么可以在占有她的,在她决定与他一起沉沦的时候丢下她一个人死去,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她不要他死,她要他活着,即使是痛苦,也要一起痛苦!
七七擦干眼泪,不再哭了,用袖子为他擦干脸上的血,不知道他出去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子上有好多的伤口,不像是被爪子抓伤,反而像是剑伤,这样看来,这里不止他们两个人,难道还是其他人在?她警惕了起来,她拿着匕首在周围小心翼翼地找了一下,没有人,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人,可是他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纠缠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得把他弄回去,然后救活他先,再在这里待下去,不被冻死也会被那只巨型鸟给吃掉。
七七将他扶着坐起来,将他的一只手臂绕到自己的肩膀处,扶着旁边的一个大石头吃力地站了起来,虽然他瘦了很多,可是毕竟他是个男人,两人身高比例悬殊,她没有成功把他扶起来,反而被他压了下去,两人再次倒地,她累得直喘气。
莫非这就是宿命?他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生离死别;莫非这就是惩罚?惩罚他们不顾伦理,不顾道德地在一起,可是即使要惩罚也不该惩罚他一个人啊,为何不连她一起惩罚了呢?她咬紧了呀,再次扶着他站了起来,这次成功了,可是刚站起来,眼前一阵昏眩,天旋地转,连连退了几步,她一头砸到背后的灌丛上,背后的皮肤好像被针扎一样,被割破了好多地方,不过还好他没事,她将他的脸护在自己的怀里。
尝试了好几次,她身上多出了好多瘀伤和血痕子她才最终成功将他抱了起来,两人开始上路,可是她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他身上,本没有多余的手再去拿火,只好将火丢到,抹黑着向前走。
这样的结果就是她又跌倒了很多次,身上没有一处是完整的。好在走久了,也慢慢适应黑暗的环境,这才没有再跌倒了。
回到山洞,她小心翼翼地放好他,然后再次点燃火堆,让山洞暖和起来。光亮的光线下,他的血色更是苍白了,可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平时粉红的嘴唇此刻已经全白了,皱皱的,她心疼地抱着他的脸一直磨蹭。
她索着到外头拿了些水回来,喂他喝下去,可是他现在的状况已经完全喝不下了,她想起那些艳书上说,一个人昏迷时,喝不下可以用口喂,于是她自己先抿上一口,然后渡到他的嘴里去,事实证明,那些书是放体重气,完全是忽悠人的,本就没有用!
她急得团团转,转了几圈只好又死马当活马医地再试了几次,好在他最后喝下了一些。接着她用水给他浑身擦遍,小心地包扎那些伤口。
做完这些,她在他旁边躺下,抱住他,让他躺倒自己怀里来。到了半夜,他的身子开始动了起来,整个人无意识地来回乱动,她被吵醒了,以为他醒了过来,连忙叫了两声,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她起身一看,他的两颊不再那么苍白了,可是却显出两片不自然的绯红,她伸手一,浑身灼热,不好,好像发烧了。
她暗叫一声,再次爬起来,出去外面打了一些水,然后用丝绢给他降温,不断地将丝绢弄湿,再敷在他额头上。
他浑身发热,可是却冷到直颤抖,她只好再次躺下,紧紧地抱着他的肩头,摩擦着他,温度从他身上传过来,刺激得她都受不了,抱着他,她出了一头的汗水。
一个晚上他都在不断地说着胡话,有几次她被吵醒了,耳朵倾过去,才知道他在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七儿七儿……”
她心中一动,捧起他的脸庞,喉咙再次哽咽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沿着她的鼻梁而下,滴在他的脸上,她低头吻去那颗泪水,灼热的泪水,灼痛了她的嘴唇,灼痛了她的心,司空师父,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上天下地,我们都在一起……
情到浓时方正好
第五十八章
第二日,当阳光再次照进这个不大的山洞时,司空风立醒了。
他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上的是一张憔悴的小脸,那张脸在梦中也没有舒展开来,清秀的眉头紧紧蹙着,嘴唇倔强而带着点委屈地抿着,她的左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膛,好像很怕他消失一样,右手握成一个爪子样,放在他的心窝处,就那么一刻,他心一怔,微微泛起了疼,心深处有个想法也在悄悄地改变。
他转头,垂眸,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闭上眼睛,轻轻印上她的嘴唇,久久不动。
七七感觉到了什么,忽的睁开眼睛,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心一喜,他醒了!
“司空师父……”她轻声唤道,因为嘴唇还贴着他的,所以无法说太多话。
“七儿,你醒了?”他睁开眼睛,嘴角扬起一道轻微的弧度,平静地问道。
“嗯,你觉得怎么样了?哪里疼吗?头,手,身子,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她半撑着坐了起来,小手在他脸上,身上一阵轻。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吻了一下,最后十指相握地放到自己的心窝上,对上她焦急的眼眸,心一暖,另一只手轻轻揽住她的柳腰,将她拉近自己一点,缓缓说道:“七儿放心,司空师父没事的。”
她摇摇头,凝视着他瘦削苍白的脸庞,怎么可能没事呢?说话都这样的有气无力,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安慰她而已,心里更是一阵难受。
“司空师父,让我起来,我出去找些……”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他用手指封住了。
“嘘,不要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让司空师父抱你一下。”
于是,她真的不说话了,将头轻轻地放到他的心窝处。
他的心跳近在耳边,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的呼吸,身上传来他的体温,两人是那么的贴近,仿佛一只茧,吐出千丝万缕的丝线,将他们重重地围住,密密实实地绑在一起,任谁也分不开他们。
她就这样由着他抱着,直到他又沉沉睡去,她才掰开他的手,生病的他,有点像小孩,当她掰开他的手时,他居然有点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像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她忍不住偷偷笑了,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出去找食物,他现在病了,就由她来照顾他吧。
她到河流旁洗了个澡,溪水很清凉,洗完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而后,她便顺着溪流直下,走进比较深的树林处,她昨晚经过那些地方的时候,好像闻到了山果的味道,而且司空风立昨晚倒下的地方旁边有很多散落的野果子,估计是他采的。
她去到现场,还拿着匕首在周围寻找了一趟,依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行迹,可是就在她要转身离去时,她在一棵高高的树上看到了一只白色的鸟,她心一喜,是羽白!
羽白是一只奇怪的鸟,虽然司空风立将它送给了自己,可是她一直感觉得到,羽白还是只把司空风立当主子,自从她上次离开谯国铚县后,羽白就消失了,后来她才发现,它也不是全然消失,它会偶尔出现在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她发现了,就会过去叫它,可是它一看见她过去了,它立即展翅飞走。
她曾经问过司空风立这个问题,他没有回答,而是将话题给扯开了。现在羽白又出现了,她喜形于色,连忙跑过去叫它。
“羽白,赶快回去叫人来救我们。”
它嘎嘎地叫了两声,然后展翅朝她飞过来,她以为羽白是听明白了,心一喜,跑上去接它,不料它却在接近她时,双爪一变,方向冲着她的眼睛抓来,她急忙往右一闪,这才躲过了它的袭击,可是脸还是被抓出了一道血痕子。
羽白嘎嘎叫了两声,没再飞过来袭击,而是转身飞走,她看着它浑身雪白的羽毛,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羽白怎么会攻击她呢?
她站了好一会才将果子收拾起来回去,回到山洞,司空风立看到她脸上的血痕子,紧张地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随口说是被树枝刮伤的,不过显然他不是很相信,但还好没再继续追问。
她每天上天入地地觅食,下河流抓鱼,上树去鸟蛋,摘山果,挖山芋,采蘑菇,能吃的她一个也不放过,找食物的过程中,顺便探路,就这样过了两天,依然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也没有救兵过来,好在司空风立的烧渐渐退了,尽管血色还是不好看,但是总比之前好看了,整个人也没有那么虚弱。再过了一两日,他便能起来活动了。
近日来的探索,她终于对附近的环境有些大概的了解,她掉下来的山崖位于两个县的交界区,绕过去便是他们之前原打算去的麟州的云石山,这座山崖的名字她不是很清楚,但从位置上来看,呈东北西南走向,早晚温差大,中午时分因为日晒多,不感觉冷,可是到了晚上,风却很强劲,虽然有燃烧着火,可是好几个晚上她都被冷醒了。
她想,等他身子再好一些,便再走远一些去探索路,人的生命力是很强大的,之前她病得那么重,可是现在却为了他,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这日,天空下起了雨,他们用芭蕉叶遮洞口,两人在山洞里挨着坐着。
“七儿,这些天委屈你了。”他摩挲着她的脸,轻柔地说道。
他心疼地看着她,这些日子以来,她为了他,找食物,找草药,还要照顾他,晚上都睡不安稳,忙上忙下,过不了几天,整个人竟然瘦了一圈。本来这些应该是他做的事情,都给她一手承包了,一直在他眼里,他都认为她是一个小孩子,需要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像珍宝般,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七七比他想象中要坚强得多
“呵呵,不会,还挺好玩,记得我小时候爬树,你总是要骂我,记得有一次从树上掉下来,你不但不安慰我,还用尺子打了我一顿。”她想起旧事,哼哼道。
“还疼吗?”他故意去她的臀部。
她一把拍开他的贼手,警告他不要再这么动手动脚的,他委屈,用额头蹭着她的,说好多天没那个那个了,她一听,羞红了脸啐他,说他才刚好着,又想着那些恶心的事。
他做出惊讶状,说怎么会恶心呢,他看她那晚好像很享受啊,她听得这话,又羞又怒,身子直哆嗦,又不敢对他下重手,只好拿起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下。
他乐得呵呵直笑,嘴巴又往她脸上来,她拗不过他,只好任他吻,两人唇舌温存了一番才放开,他还在意犹未尽地在她脖子处开垦。
她直翻白眼,男人果然都是个色鬼,好在他也是有分寸的,没有进一步下去,浅尝辄止。
不一会儿,雨停了,她移开芭蕉叶,抬头看到天上出现了七色彩虹,开心地拉着他出来一起看。
入眼的是一条横跨天空的变幻莫测的彩云,雨后的雨滴从叶梢滴落,四处还氤氲着一层雾气。
“真美啊。”她真心地叹息道,满眼的喜悦,这些日子以来太累了,好久没有这么放松地休息一下,难得今天他的身子那么好,又赶上下雨,山洞里还有些存货,她就没有出去找食物了。
他点点头,从后面绕过手来,紧紧地拥住她的腰,这腰一瘦,更是不盈一握了,他有些心疼地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亲昵地摩擦着她的脖子。
他的气息伏在耳边,喷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他却寸寸进攻,她缩,他就进,见此,她干脆不退了。
天色有点暗了,太阳渐渐下山,落日, 夕阳如火,一片嫣红,天空弥漫着漫天红霞,云彩变幻成各种形状,有时成一匹奔腾的马,有时化成一朵亟待采集的花,变幻莫测,疑似仙境。千万缕金色的光芒毫不犹豫的倾泻而下,落在他们身上,映红了脸,落在葱翠的草地上,披上一层金黄,看上去看是美妙得不忍眨眼,雨后的日落是那么的让人感动。
“冷吗?”良久,她问道。
他在她脖子处摇摇头,反问她,“你冷?”
她还来不及点头,他就用手更紧地拥住她,将她裹到自己的怀抱中去,她心暖暖的,感觉自己身上的那双有力的臂膀越搂越紧,给人一种莫名的心安,近日来的疲倦也被洗净了。
“七儿,我们要不不要再找出路了,在这里住下来,隐居在这里,远离那些人,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以后,你再为我生几个胖小子,等他们长大了,叫我爹,叫你娘,你说,可好?”
她心流过一种湿湿的东西,好像眼泪般的东西,自从上次小产后,她便一直不敢再想孩子的事,她的手慢慢地搭上他的手臂,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可好?”他不依不饶连连追问了好几次,语气里带着点撒娇地味道。
她点点头:“好……”
“那你说我们生几个孩子好,三个男的,三个女的,如何?”他的样子很兴奋,好像个孩子般。
她又气又好笑,“你当我是母猪啊。”
“母猪哪有我七儿那么漂亮。”他拍马屁道,绕过来在她脸上连连亲了好几口。
“不要以为拍马屁就能说服我,反正我不生那么多,要生你自己去生。”
“那七儿觉得我们生几个好?”他歪着头想了一会,才让步道。
她发现他在很多方面都很有天分,心也非常的狠,可是这段日子的接触后,她才发现,其实他的心里藏着一个孩子,只要和她在一起时,那孩子的一面就会露出来,像现在一样,他的表情和动作跟以前那个冷漠邪恶的司空风力完全是两个人。
“一个。”她想也不想地说道,生太多孩子身材会走样的,像她西街口的林小喜,自从生了孩子后,天啊,那身材完全走样了,变得好肥,臀部上的每走一步都上下左右摇动一遍,丑死了,她小时候老是取笑她,所以她才不要变成那个样子呢。
“太少了。”他讨价还价。
“最多两个。”她让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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