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抽出一支烟,慢腾腾的点上。
身子靠向沙发,眼里带点儿郁:“如果我早知道,我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她为他的关爱而感动。
“但我更高兴,一直让你蒙在鼓里。否则,今天我将再也见不到你。”
“……后悔吗,怨恨过吗?”
“……说这些已经没有了……三哥,请袖手旁观吧,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你拿什么来解决?”他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那视线像看透了什么般的令人发毛。
她垂下头,语气很轻快:“他们快要结婚了,再过一两年,我想四叔一定不会允许丑事被张扬了出去吧。”
***
三哥孩子的满月酒上,见到的蓝家亲戚并不多。
但看到了堂杰。
她与他只是淡淡瞄了一眼,便撇开了视线。
蓝肆将她搂得紧紧的,“小离儿,走了。”
“不知道再过几年,还能不能见到所有兄弟姐妹的团圆场面……”
临走前,对着那幢别墅发出一丝感叹。
引来蓝肆将她打横抱起:“小离儿,我很有空,带你去英国逛逛……”
“哥……”
“我们出去玩,扔下你七哥,就我们两个……”
“但是……”
“让他一个人在那孤独吧……”
75
从英国回来没过多久,见到了白袍医生。
以蓝家的亲戚身份,双胞胎表哥的身份。
白袍医生姓白,盘生的首脑集团也是白姓一家。
所谓的奸细,如果当时在里尔没有接那一通电话,她不会被捉到。
“呦,阿离,好久不见啦~”
一见到她,他还是那般随和的向她打招呼。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笑脸,怪不得熟悉,因为他和八哥一样拥有伪善的面孔。“医生出卖了我。”
她冷冷的说。
“啊呀,这不能怪我。是为了交易,交易。”
“什么交易?”
“前一阵子我盯上一只小蜜蜂,然后呢,我跟帝前又是犯冲的,想得到小蜜蜂就得拿你当交换嘛。所以啰,想想我今年也三十二岁了,家里催得紧……阿离也不想如此热爱你的我单身吧?!”
他一双眼充满无辜的在那兀自解说着。
“小蜜蜂是谁?”
对这个能让白袍医生将她换出去的女人,忍不住生了一些埋怨。
“小蜜蜂啊,小蜜蜂就是……”
正好见到蓝决从楼梯上走下来,白袍医生一下子就飘了过去,抱住他:“我可爱的表弟,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双眼冒着星星,正想将脸凑上去被蓝决眼明手快一掌推开。
“你好无情哦!”
白药控诉着。
“你怎么来了?”
蓝决并不给情面,将手上的钥匙交给蓝桥离。
今天他们准备去河边钓鱼。
“我路过,所以顺道过来看看。”
白药欢快的回道。
蓝决递了个不屑眼神:“你要去埃及,这路可真顺啊。”
话中浓浓嘲讽。
蓝桥离去车库取了车,刚开出来,一辆银色跑车驶了进来。
走下来一对耀眼的兄妹。
“小芽芽……我亲亲爱家的表妹……”
“啊,药表哥。”
依芽将手中的玫瑰扔过去。
“药表哥,我听说你最近吃了钉子,总部被帝前炸的面目全非,你都没死在里面呀。”
“没有没有,我当时很幸运的去追小蜜蜂了。”
将讽刺当成赞美。
白药的格,看似开朗温和的外表下,和双胞胎一样的邪恶无情。
“所以啰,我要在这里住几天,等总部修好了再回去。”
白药来的目的。
***
去了座公园。
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湖泊。
湖泊里肥美的鱼儿肆意游走着。
蓝桥离将鱼钩扔下去,饵是蚯蚓。
她安静的坐在条凳上,等着鱼儿上钩。
眼尾余光瞄到白袍医生和依芽玩的乐不思蜀,一不小心被依芽推入湖中,她皱了眉。
鱼钩上眼看要得到的鱼被吓跑了。
白袍医生划了过来,划到蓝桥离身边。
“阿离,你在怨恨我么?见面这么久了你都没对我笑过。”
“不,没有。我没有怨恨你的条件。”
在双胞胎找了她三年的情况下,他明知她在哪里,却没有说出来,她该是感激的。
“那阿离下次再逃跑时,我一定不告诉他们了,好吧?”
他讨好的说。
她眼眸一敛,淡淡回道:“我跑不动了,哪儿也去不了了。”
她抬腕,让他看到她手中的镯子。
“哎呀,我还以为他们给你戴指纹镯呢。”
“……”
她起身,“我去看他们回来没。”
白药盯着她的背影,脸色的笑着抚着下巴:“反正下水了,我就去逮几条好了……”
说完他便钻进水里,那一身耀眼的白色瞬间消失无踪。
***
“追踪器好像失灵了?”
女人的声音。
“没,仍旧有效。将他送去北非吧,亚洲已经不能呆了。”
男人的声音。
“他们一定以为他死了吧?所以我认为送回中国也无所谓。”
女人的声音。
“李家的势力已经彻底消失了,留在中国只有等死。既然我们拿了她的钱,保障他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没必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吧。我们和西园寺合作,将他送去日本也好。”
“你想让你的雇主被怀疑吗?一个被判定绝对会死的男人,还活着。最后接触他的人会很危险。”
“……好吧。那我把他送去北非。”
“加油,小蜜蜂。”
“不要叫我那个名字!”
***
“嗯,我知道了,将他安顿好吧……欠他的,我总有一天会还得……”
她挂断电话,依芽抱着草莓走过来问打给谁。
“欢雪,欢雪叫我有空去她那玩。”
“啊,那个丫头啊?我讨厌她,哼。”
她淡笑,依芽讨厌蓝家的很多人。
“哥哥们呢?这两天没有见到他们了。”
“被表哥拉去盘生了。”
“什么时候会回来?”
她敛眸,眼中划过一丝诡光。
“天晓得,你自己打电话去问吧。”
“嗯。”
蓝桥离打了电话问蓝肆,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在电话那端反问:“小离儿想我们了吗?”
“嗯……想去欢雪那,她打了电话邀我去玩……”
“欢雪还在美国吧?”
“嗯,马上就高中毕业了。”
“那你先过去吧,我们过两天也会去美国一趟。”
“……好。”
切掉电话,为双胞胎的好说话而惊讶。
出神中,依芽走了进来,“老爸有事要找你,叫你去书房。”
“……哦。”
***
四书给了她一封信,示意她打开。
那封信是妈妈临死前写的,是指定在她多少岁交给她的。
信里说,她过世后保了一笔保险金,三百五十万美金。
“叔叔?”
“这笔钱是你的,除了我,谁也不知道。我存在瑞士的银行里,它们任由你处置。”
“……我知道了。”
她拿着信,退了出去。
临走前,四叔说:“辛苦你了,桥离。”
“……是。”
76
烧了信,烧的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灰烬。
什么辛苦了,啊,就是纵容。
牺牲掉别人也无所谓吧,反正只要自己孩子高兴,对方怎么样也无所谓。
自私的大人。
将钱给了她又如何?
妈妈本就没保过险,她穷得一分钱都拿不出,还有保险金吗?
呵,叔叔真是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出手大方点呢?
“蓝家的人都很自私,过分的一群人……”
她就是一颗棋子吗?
谁会在乎她?
哥哥们会吗?
啊,他们在乎,非常在乎。
所以她是笼中的鸟儿,哪儿也不能去。
伸手握住那只镯子,名贵的镯子内在也只是机器。
因为有价值,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束缚她。
不要以为这样她就死心了,都是他们不好,他们太自私了,没人愿意为她着想,她不想再一直被利用,最后被当垃圾一样处理掉。
“无论三年,十年……”
她都会逃开这里,绝对。
***
蓝欢雪长大了,也是个大美人了呢。
依芽跟着过来了。
两人一见面就吵架,双方看不顺眼,都是任的小姐们,谁也不会让谁。
蓝桥离置身事外,她开着车走在大街小巷。
她出生的城市是纽约。
她在一家小小的医院里出生,靠着美国政策下拿低保生活。
但那点钱不足养活他们一家三口。
爸爸出去打工,但他有个坏毛病,爱喝酒。
不是喝的烂醉,他喜欢装成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喝着那些上万块一瓶的名酒。
他们家的工资本不够,所以住的是最底层的房子。
又混乱的街道,那里常发生机械事件,人命在那里不值一文钱。
她和妈妈很少出门,但又不得不出门,每次出门妈妈都会紧紧的拽着她的手将她护着,她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走过那条肮脏的街道。
然后来到繁华的人群中。
靠着洗盘子的生活,拿到的薪水也全被父亲拿走。
爸爸其实很爱妈妈,但最爱的还是酒。
他不会喝醉,喝酒时最优雅了。
所以蓝桥离也很喜欢看爸爸喝酒。
那个时候父亲通常也给她倒一些,但是很少,他舍不得自己的酒与人分享,哪怕是他的女儿。
爸爸病死后,妈妈带着她打了近半年的工,最后实在受不了,向外公求救。
那个时候她已经十三岁了。
不是妈妈承受不了,是她病了。
其实妈妈也一样能吃苦的,想想那种贫困一直过活了十三年。
为了她,妈妈折了腰,向外公求救。
她改回蓝姓,称呼外公为爷爷。
而回到蓝家,她是个异类。
因为三代中就只她最穷,而且漂泊在外十几年。
想起这恍恍惚惚的童年时期。
如果她没有跟着妈妈在美国挨饿,如果爸爸不执着于名酒,她今天的人生也许不相同。
她将车子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前。
然后开始徒步。
这里是纽约,这个最繁华的大城市,肮脏与贫穷是所有国家都拥有的。
哪怕这里被世人所向往的大都市亦是一样。
她想寻找曾经居住过的地方,但已经改变了。
那里的肮脏与破旧已经被政府的规划而找不到原有的旧貌了。
她怔忡的站在原地,眼前是一片迷茫,她找不到出路。
许久后,她转身,朝回时路走去。
已经发生过的无法从来,时间会改变一切。
就连那个肮脏的街道,贫穷的童年,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所以人只能一直朝前走,再累再困也得一直走下去。
因为时间不会允许任何人在原地踏步,它会用各种方法让你前进。
而她,也是这被迫中的一员。
想寻回来时路吗?
发生的过去没有改变的余地,她也只能,坚信着目标,如那可怜的母亲一样,拼命的活下去……
***
要在纽约过暑假。
有钱人在哪里都有置产。
他们住进了位于海边的别墅。
别墅内只有兄妹三人。
欢雪和依芽为了分出高下,一气之下两人飞去英国,她们要趁这个暑假看谁勾引的男人最多,失败的那方将抬不起头来。
真是小女孩呀。
整个暑假,蓝桥离与双胞胎在别墅内彻底缠绵。
她的身体因紧密的事而越来越能容忍他们。
可以更好的体会到爱的美好,她放纵自己沉醉在那一刻。
不再疼痛,而是满满的欢愉,那个崩离的瞬间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想她的身份,不用想压在她身上的两个男人拥有的血缘。
一个男人配一个女人。
她在十五岁那年人生就完全不一样了。
两个男人配一个女人。
不一样的定位,什么都是违背常理的存在着。
“小离儿爱我们吗?……”
他们的低语总在她耳边响起着。
她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爱,最爱你们了……”
然后他们会说她是骗子。
是的,她是骗子。
她不爱他们。
只是被迫的屈服。
她无法挣脱他们,又不想自己受困,只能承欢着。
她想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这两个男人,她的表哥们。
旧时代表兄妹是可以结婚的,但是她的观念里,永远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是二十一世纪,这个最重要优生学的时代,决不允许血亲三代以内的结合。
他们是违背了伦常的偷欢着,总有一天,这种事会结束。
在不久的将来,在他们会结婚的那一天。
“哥哥们……阿离好爱你们……好爱你们……”
在激情中她会情不自禁的倾诉无数谎言。
而这些谎言,会让他们更加的放纵自己。
不过就是野兽,只是为了享受她的身体,只要再找到另一个比她更好的身体,替代了,也就能解脱了……
77
有过恋爱吗?
当某个女孩提及时,也不远,就是随口的提起,依芽说恋爱的女孩子是最美的。
蓝桥离问,恋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依芽说,酸酸甜甜的,心会为那个人跳动,会因想念而难受,会失常。
那个就是恋爱啊。
她没尝过,问依芽很喜欢这种感觉吗?
依芽嗤之以鼻,我们蓝家的人从来没有谁是真心过的,利益远重于一切。爱情是可以玩弄的东西,你在享受的同时也嘲讽着它。
那个时候,有一种疯狂的念头,她想尝试下恋爱的滋味。
就那么一次吧,她想任的为自己而活。
去找个喜欢的男人,去品尝恋爱给予的欢愉与难过。
***
爱情是来得很突然的。
你不会知道它在何时来。
当你以为永远不会爱上那个人,因为没有爱的理由。
但潜意识里,你其实早已将他放在心上,只是一切欺骗自己……
***
暑假结束后很快就飞回了意大利(orz。我完了双胞胎在哪个城市了,我记忆不好)。
下半年他们似乎很忙,忙着工作,忙着世界各地飞。
她有了更多空闲时间去照顾宠物店。
白药,虽然直系血亲上没关系,但还是能扯上远房表亲。
名义上她得称他一声表哥。
他抱着一只小黑豹来店里参观。
一身耀眼的白袍,看起来剪裁类似医袍,又有些不同。
“阿离,最近你长胖了呦。”
他一来便揶揄她。
她默默脸颊,笑笑:“哥哥们都说我还瘦了呢。”
没想到她长胖了呀。
“所谓心宽体胖,胖的是心襟吧。”
“……医生说话真很难听懂呢。”
“啊啊,我就知道阿离在怨恨我。”
他突然不着不知从何而来的小手帕,想小媳妇似的绞着。
她被他这表情逗乐了,噗嗤一声,转过头去忍住了笑意。
和白袍医生相处下来,除去他内在的冷,其实他真是个很和善的人呢。
“还是笑容最好看呢。”
他语带一丝感叹,让她褪去了笑容。
“医生找我有事吗?”
“没事吗,就是送你一只黑豹,这我刚从非洲偷渡过来的哦。”
他将那只幼仔抱给了她。
她盯着它,它也盯着她。
他挥手,不知何时又站在门口,对她道再见:“阿离好好玩,我走啰~”
然后他走了,留下她与那只被偷渡过来的黑豹大眼对小眼。
那只豹子因为还小,很黏人。
她走哪儿它跟哪儿。
她也不嫌烦,空闲的时候就抱抱它。
和请来的员工道了再见后,她将店子交给他们打理。
司机准点的前来接送她,她手里抱着那只豹子,心想着回去翻点什么给它套上打上标记。
当她挑出一只手镯为它套上时,在接触到它无辜的眼神中,她蓦地瞳孔一缩,颤抖的伸手上那只镯子。
像不像自己?
一意强求的认为它是她的,然后给它打上标记。
像不是双胞胎对她所做的?
他们从来没有征求过她的意见,就如她没有征求过它的一样。
她将镯子取了下来,随手扔下床,瘫软的倒在床上。
疲惫与悲哀涌了出来,最近她很是多愁善感了。
察觉到脸颊有毛在蹭,随后取下金镯,它将脖子伸了出来。
她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抚着它的皮毛,她轻喃着:“是你自己愿意的吗……禁锢你的自由,你愿意吗……”
它没说话,只是用鼻子顶了顶那只金镯。
***
她拥了一只宠物。
一只被偷渡出现的小黑豹。
拥有了它,时间突然觉得只是一瞬间的事。
她用满心的家去疼爱着它,它陪伴了她的寂寞。
它是她用合法的手段禁锢的伴侣。
当双胞胎回来时,已经半个月了。
他们停在石墙门口,因为看到了一只小小黑豹在追逐着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在草坪上快乐的奔跑着,时不时的轻笑间透出她的愉悦。
两个男人黑眸紧紧的盯着他。
“那只豹子哪来的?”
穿黑衬衣的那个男人问。
“是白药送给她的。”
白衬衣的男人回答。
然后迈开步子,朝他的所有物走去。
“小离儿,哥哥们回来了……”
在他呼唤中,她奔跑的步子一僵,小黑豹撞上她的腿,她回头,微笑的面孔一瞬间微凝。
男人眯眼,温柔笑容不曾改变过。
她咬上唇瓣,在男人伸手中,轻轻地走过去,伸手拥抱他,并说:“欢迎回来,哥哥们……”
哥哥们……
那一刻心头好像有什么被梗着了。
被呼唤甚至被平等对待的两个男人为此轻眯了眼。
不动声色,男人搂上她的腰,视线移向脚下的小黑豹:“这是从宠物店来的吗?”
“白袍医生送给我的。”
“叫什么名呢?”
“邀翼。”
“好……人化的名字呢。”
她微微垂下头,脸上闪过一丝怯懦:“哥哥觉得不好听吗?”
试探的问道。
他揉上她的乌发,并亲吻她的脸颊:“不,很好听。”
然后她轻笑。
他搂她进屋:“来给我们所说这半个月没见,你都在做些什么。”
邀翼留在了草坪里,它坐在院子里,扭过头抬向头顶,那片影,那个威严而散发着冷的男人。
他伸脚踢了它一下,力道不轻不重,但足够疼。
它呜咽一声,跑到远远的。
他低喃:“没用的东西。”
然后跟着进了屋。
***
谁能分享她?
一直是两个人,只能两个人拥有她。
绝不可以再加入第三个人,那会让他们疯狂的宰了他。
所以,要小心,小心威胁的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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